第195章 還真是大禹治水
雖說是和秋月說好了要一起去江南,但還沒從蘇昊那裡得到確定的答覆我也什麼都做不了,所以現在的我只能看著秦婉兒的信,腦子裡不斷地回憶著與她的那些交談而心裡只覺得感慨萬千。
蘇然曾經提到過秦婉兒的身世,可也只是寥寥一句是從江南逃到盛都來的,其他的什麼也沒說過;我低頭又看了一眼這信,上面的字很漂亮,不像是個大字不識的女子所寫,一筆一畫都是力度,再帶上這信上的內容,我甚至都感覺自己看見了秦婉兒在寫這封信時那擔憂焦急的模樣。
其實我早該想到的,像秦婉兒那樣談吐得體又有氣質的女子,還擅長奏琴怎麼可能只是一個普通的民女,任誰看都會覺得是一位從小接受著良好教養的大家閨秀吧。
只是當時蘇然那麼簡單地一筆帶過她的來歷,讓人沒有多去思考。
想起蘇昊對於秦婉兒的看法,我不由得懷疑起了連我都能看出來秦婉兒的非同尋常,像蘇昊那樣精明的男人會看不出來?
我自嘲地笑了笑后只覺得自己還這是傻的可愛。
蘇昊一定是早就猜到了秦婉兒的身世,才敢那麼放心地讓我與她接觸,甚至於批准她進宮吧。
不得不說,在看人和掌握人心這一方面,我還真的遠遠不如蘇昊。
「秋月,」我低著頭,目光還是落在信上,「江南蘇州的知府大人,你了解多少?」
秋月疑惑地看著我,放下茶壺,「娘娘問這個做什麼?
聞言我抬起頭看著前方,無所謂的聳聳肩,「那日去紅坊的時候你不在,蘇然說秦婉兒是從江南逃難逃到了盛都,」說著我抬起那封信晃了晃,「知道秦婉兒讓我打探的親人是誰嗎?」
「是誰?」
秋月的神情似乎猜到了什麼,可還是沒有說出口。
「江南蘇州的知府,秦天義。」
看著當我說出這句話后秋月猛得瞪大的雙眼我的心裡總算是平衡了不少,雖說我歷史學得不咋的,但是知府這種官職我還是略有耳聞的,能當上一個地方的知府大人自然是非同尋常,本來以為秦婉兒不過是一個小小書香門第的女子,這信上二話不說就提出了秦天義的名字讓我著實是吃驚不小。
可鑒於秋月還在我的身邊,所以我還就只是默默地吞了口唾沫,壓住了內心波濤洶湧的震驚,看著秋月的反應我才終於是心裡好受了些。
果然人和人還是要比較才能看出差距的,比起此刻秋月雙眼瞪大的模樣下巴都快要脫臼的吃驚模樣,我真的只覺得剛才表面雲淡風輕的自己是多麼的心理素質高,不由得有些佩服起了自己。
「難道…秦婉兒是秦知府的…」秋月欲言又止,我看著她的這個猶豫的樣子趕緊搖了搖頭,秋月見狀立刻捂住嘴巴不說話。
「秦婉兒是從江南逃到盛都,但卻沒說過為什麼從江南離開,」我又低頭仔細看起了那封信,「不管秦婉兒到底和秦知府有什麼關係,既然秦婉兒已經如此狼狽地逃離了江南,甚至於落到現在在紅坊賣藝這樣的境地,我覺得他倆應該不是什麼能夠光明正大說出來的關係。」
聞言秋月立刻點了點頭,認同我的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秦知府和秦婉兒肯定是有關係的,不然不會這麼湊巧兩個人都姓秦,秦婉兒還專門寫信來拜託我去打探這個秦知府的消息。
可是至於這個關係到底是好是壞,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假設,如果秦婉兒從江南逃到盛都這件事不是和秦知府有關係的話,那我實在是想不出來以秦婉兒這樣說話做事都溫柔的性子會得罪什麼連秦知府都無可奈何只能讓她離開江南的高官貴族,再一個如果真是因為得罪了什麼人而這樣的話,秦婉兒到了蘇然身邊后看樣子雖然與蘇然在感情這件事上不夠統一意見,但按照蘇樂的話來說,秦婉兒也是對蘇然有救命之恩的人,這樣的恩情蘇然肯定不會敷衍,既然都有了皇帝的親弟弟這樣的靠山,秦婉兒又有什麼擔憂不敢回到江南呢?
所以這麼想想,我還是覺得這個第二個假設更讓我能夠接受些,換句話說,就是秦婉兒逃到盛都純粹就是為了躲著秦知府或者說和秦知府有關的人和事。
可這種可能性吧雖說能夠讓人感覺到可信度,可是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麼秦婉兒又會在江南澇災的第一時間主動找到我讓我去幫她打探一下這秦知府的消息呢?如果秦婉兒真的是被秦知府逼到逃離江南的話,那這個時候她不是應該非常高興才對嗎,為什麼還要特意在這種時候專門寫信讓我去打探秦天義的安危呢?
想到這裡我只覺得更加奇怪,索性又把那封信拿起來仔細拜讀了一番,想要從字裡行間中再找出了什麼重要信息來讓我可以多做一會大偵探進行推理,可是這封信根本就沒有任何餘地讓我去做文章,說著白點這封信簡直就像是我們平時上課打得小抄一樣簡潔明了,直切主題,那主題就是想讓我去打探打探秦天義的消息。
「秦天義…秦婉兒…」我喃喃自語著,心裡不管怎麼都覺得這個秦婉兒和秦天義有些關係,可是現在線索這麼少我也不敢胡亂猜測什麼兩人的關係以及兩個人的過節。
「娘娘?」秋月開口打斷了我的思緒,我低頭一瞥才發現她遞給我了一杯茶,「娘娘也別太憂心此事了,奴婢這就去找人打探打探。」
「那就麻煩你了,秋月,」我說著頓了頓,「如果實在是為難,可以去找找關府的人。」
「奴婢明白,娘娘先歇著吧。」
說完這句話以後秋月就被我支開去打探秦婉兒和秦天義的關係了,不得不說這個宮裡的丫頭啊雖然看上去不怎麼起眼或者總是被使喚很勞累可憐的樣子,但是她們的人脈網路可能比我們這些妃子都廣得多,況且秋月這樣精明的丫頭肯定不會在情報上處於劣勢,所以把這個事情交給她我還是很放心的。
秋月一走這個房間就只剩了我一個人,我坐在這裡正盯著這封信發獃時突然從一旁伸出一隻手抽走了我面前的信。
「誒!?」我被這突然伸出來的手給嚇了一跳,順著望過去才發現是蘇昊,「你走路怎麼都沒聲的?給我嚇一跳…」
蘇昊不說話,安靜地看了一遍秦婉兒的信后才開口,「是你太入神。」說著他便坐了下來,將那信放回我的腿上。
看著蘇昊的樣子我趕緊湊過去,「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
蘇昊轉過頭來也盯著我,眼睛裡帶著些讓我看了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爽的笑意,「愛妃是指什麼事?」
又跟我這裝傻,我沒好氣得沖他翻了個白眼,「秦婉兒和秦天義到底什麼關係,」說著我頓了頓,「不會真的是什麼狗血的父女關係吧?」
蘇昊笑了一下,「怎麼,不能是父女關係?」
看著他笑眯眯的樣子我只覺得自己在他面前就像是個跳樑小丑一樣,不由得有些不高興,「真是父女會將秦婉兒趕走?你那天也聽見蘇然說的了吧,秦婉兒是從江南逃過來的!」
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真的會有父親要害女兒的事情啊。
我這麼想著,發現蘇昊的神情突然一下變了變,立刻就想到了他的父親,先帝不就是個非常典型的反面父親例子嗎,趕緊就討好似的去握他的手。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解釋的話說到一半就看見蘇昊抬眼懶洋洋地看著我,有一種自己似乎被他戲耍了的感覺,「我也要去江南!」
此話一出蘇昊立刻就挑了挑眉,似乎很有興趣的樣子,「現在想去了?」
他這個話就問得我有點點不爽了啊,本來就是這個人問我要不要去江南,怎麼現在倒像是我求著求著他要去了?
…好吧雖然我也確實是有一點點想要去,因為秦婉兒的這封信成功地勾起了我對於江南她的身世的好奇心。
「現在想去不行嗎?」我看著蘇昊,心想如果他
真的敢說出什麼不行的話,我立馬就把他趕出我的洗月宮,再也不見他!
蘇昊沒說什麼不行的話,只是好笑地看著我,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公園裡作秀的猴子一樣更讓我覺得渾身不自在,「幹嘛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
「沒什麼,」蘇昊說著湊近了些,「就是覺得愛妃這樣挺有趣的,想多看看。」
我恨不得把他的眼睛挖出來一口吃掉,沒好氣地戳了他一下,「什麼時候動身?」
說到正事上蘇昊總算是正經了些,「等這幾日忙完了就走。」
看樣子是真的要親自南下治水了啊?
我不知為何心裡有些擔憂,伸手過去拽住了蘇昊的袖子,「非得親自去嗎…」
先不說治水的時候有多危險,就拿這路上來說,我都感覺到各種危機四伏,彷彿下一秒就會竄出一個刺客來一樣。
「現在就開始擔心,」蘇昊回握住我的手,「會不會有點太早了?」
我被他這麼嘲笑了一句后立刻覺得尷尬,抽回自己的手就轉過去不看他,「你管我什麼時候擔心!」
這邊我剛轉過去,那邊蘇昊的手就圈了過來,「有點太早,而且…」
我聽著他說到一半突然不說了,轉過去,「而且什麼?」
這麼一轉頭我差點就擦過他的嘴唇,兩個人的距離近到可以聽見彼此的呼吸和看清彼此的睫毛,我的腦子可以說是轟的一下就進入了當機狀態。
以前的我真的特別看不起那些電視劇裡面,男女主突然近距離接觸時空氣凝固,粉紅泡泡滿天飛,背景音樂立刻恰到好處地響起來這種讓人覺得頭大的瑪麗蘇情節,甚至於有的時候對於現實生活中朋友被喜歡的男孩子盯住時也會有種渾身僵硬的感覺這樣的事總是讓我發非常嗤之以鼻。
這些都是少女心泛濫的編劇隨便意淫出來的能夠騙小姑娘們的眼淚和尖叫的愚蠢戲碼,可是現在的我只想給當時大言不慚的自己一耳光。
因為現在的我,正處於一種渾身僵硬,緊張到心都要跳出嗓子眼的狀態。
看著近在咫尺的面容和唇,我幾乎是用了畢生的理智和自控力拉住了我想要一口吻上去的衝動。
在事態還沒有變得更加嚴重的時候我趕緊轉過去,「你幹嘛突然…」
突然一下湊到我的身後,還離我這麼近的。
我把後面這半句話給吞了進去,這要是一下子說出來,指不定蘇昊這麼精明的老狐狸會誤會成什麼意思呢。
要是別的還好說,要是被他發現我對他起了非分之想,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想到這裡我突然又覺得自己有些可憐,這單戀怎麼還單戀的這麼卑微了我去?雖然我知道本來單戀因為是一個人的電影,所以會有些心酸和無奈都是正常的電影調味料,可是單戀歸單戀,人不可以因為另外一個人而不去體諒和愛惜自己,因為這樣的單戀才是真正的不認真不健康的單戀,會讓人覺得很痛苦。
雖然不能和心愛的人像正常情侶一樣的相處的確是會讓人感覺到不舒服,甚至會心疼痛苦,可是感情這種東西本來就是人在生活中的調味料,尤其是像這樣的愛慕之情,其實更應該是鼓勵和激勵人們前進的主要力量。
如果這股情成為了拖累你的累贅力量的話,那唯一能做的,或者說應該去做的,那就是以更加積極的心態和眼光去看待所有的事物。
「而且愛妃擔心的地方似乎不太對。」
蘇昊的話把我從自己的內心小劇場里拉了出來,我看著眼前男人一時間覺得有些尷尬,「我擔心的地方怎麼…」
還沒等我說完,蘇昊就湊過來封住了我的唇。
被這個突然的吻給嚇到的我一瞬間忘記了自己想說什麼,蘇昊放開我后笑了笑。
「不知道這次去了江南后,」蘇昊的眼神里似乎翻湧著什麼,「不知道還能不能像這樣和愛妃談笑風生了。」
我被他這句話說得心裡一緊,立刻就搖頭,「胡說什麼呢,你白天出門,晚上怎麼也得回來吧…」
蘇昊聞言似乎思索了一下,「也有可能不回來。」
我一愣,然後手已經控制不出地就一拳打在他的肩膀上,「怎麼你還要學大禹三過家門而不入啊?」
聞言面前的男人似乎沉思了一會,他這個沉思看得我一下子心裡一沉,還真是大禹治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