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掉落的名片
張府之下,別有洞天!
牧語飛等人順著石階而下,首先看到的便是如同囚室一般的房間,兩側加在一起,總得有十數個。
閃著金屬光澤的鐵柵欄,彷彿是在告知著所有來到這裡的人,此處散發的陰詭與不安。
牢房內大多是一些血與白交織的殘片,如同是不可名狀之物低語后崩壞的肉身。
骨骸、血肉、瀰漫的腥味。
血腥味之濃,讓原本就對此敏感的呼延雪都捂住了口鼻,皺著眉頭對牧語飛與石方天說道:「這地方的味道太噁心了,這得死多少人才會有這樣的氣味。」
確實,就憑這裡濃厚的味道,少說也至少有百八十號人葬送在了這裡,他們的血液將地面都染成了暗紅色,觸目驚心。
在這個地下空間的最里側,有一扇小門,那門全都由鋼鐵鑄造,堅硬無比,其上繪著複雜的圖案,像是驅邪的法術,牧語飛幾人並不認識。
牧語飛拿出黑刀敲了敲門,噹噹當,金鐵之聲傳來,卻並沒有半分異動。
門緊緊地關著,無論如何都打不開。
「四周看看吧,說不得有機關。」牧語飛轉身看著身後的石方天與呼延雪說道。
幾人尋著牢房查看了起來,踩著腳下的血水,看著牢籠內地面上的骨骸,牧語飛咽了口唾沫。
雖說也是經歷過大場面的人了,可是如此血腥的手段,就連本身身為殺手的牧語飛都為之感到震撼。
不過轉念一想,牧語飛就發現了問題。
方才畫面之中陳前死的時候,渾身的血肉可是被吸收乾淨的,那死在這裡的人是怎麼回事?
血肉滿地,難不成還有其他的東西在?
就在這個時候,角落裡傳來了石方天的聲音,只聽得他說道:「我找到機關了。」
鐵門開了,並沒有想象中的兇猛怪物,也沒有什麼冰冷陰寒的鬼怪,那只是一間尋常的密室,堆放著珍寶。
拳頭大小的夜明珠,碧色翡翠雕琢的鏡子,還有數不盡的寶物,最顯眼的當屬擺放在中央的琉璃青瓷瓶了。
牧語飛看著眼前的財物,不免嘆了口氣,說道:「瞧瞧裡面的東西,說是頂級首富的珍藏之物也沒問題吧。」
著實如此,牧語飛的說法並不誇張,這房間之中隨手一間器物拿出去,都是無價之寶。
張方田不過區區一個小鎮的鎮長,他能有如此收藏,看來本事著實不小。
牧語飛三人在觀察著房間內的財物,那琉璃青瓷瓶何嘗不也是在仔細打量著突如其來的陌生人。
瓶上繪著的異獸頭顱,似蝠似狼,在這個時候捕捉痕迹地扭曲了起來,眼中露出了貪婪。
邪氣伸出了它的觸鬚,如同醜陋不堪的巫婆施下的法咒,讓毫無準備的來者陷入倉皇與無措之中。
「小心!」牧語飛大喊一聲,黑刀之上迸發出了炎火,那些污濁的邪氣一旦觸碰,便發出了聲響,消融殆盡。
琉璃青瓷瓶上的圖樣彷彿活過來一般,一頭頭邪異的怪物從其中蹦了出來。
石方天手中的霜痕劍發出了嗡嗡的聲響,彷彿是嗅到了什麼一般,寒氣如同洪水猛獸一躍而出。
霜痕劍上的寒氣是鬼物的最愛,其實反過來也一樣,這些鬼物同樣能夠滋養陰寒之氣。
寒氣匯成了一張張大嘴,朝著那一頭頭的邪異怪物便咬了下去。
「好傢夥,小天,你的霜痕劍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都能夠斬妖除魔了。」牧語飛看著石方天讚歎道。
石方天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後腦勺,回道:「牧哥你太誇獎了,我這些不過是雕蟲小技。」
「不過...」
石方天沉鳴半響,看著前方說道:「飼養鬼物在這青瓷瓶中,他難道想要藉此斂財不成?」
五鬼運財?也不對啊,照理來說,五鬼一般都是請的陰將或者靈公,如面前這般使用鬼獸的實屬罕見。
取人性命培育陰胎,在密室里藏著鬼物斂財,這張方田著實胃口不小。
牧語飛眼前的這些財物,隨便拿一件便足夠他們享用後半生了,可是在虛擬的遊戲里,這些又有什麼用呢?
所以他們三人根本就沒有多看一眼,在房間內四處打量起來。
這並非是一間密閉的房間,在對側還開著一扇門,等到走進去后才發現原來直通向老爺張方田的房間。
房間內打掃的很是乾淨,與外面的雜亂對比明顯。
桌上還擺放著尚且溫熱的吃食,顯然這裡不久之前還有人待過。
「幾位貴客,對於老朽的收藏可還滿意?」
就在牧語飛三人在房間內搜索的時候,一聲陰惻惻的聲音打斷了他們。
一位鶴髮童顏的老者站在門邊,笑眯眯地看著牧語飛三人,樂呵呵地說道:「幾位貴客光臨寒舍,老朽也不知拿什麼來招待,不如請幾位移步隨老朽看場表演吧。」
這不就是張府老爺張方田嗎?
呼延雪率先站了出來,指著老者罵道:「你這個殘害生命的雜碎,我現在就為那些冤死的人報仇!」
說罷呼延雪飛起身來,朝著張方田一拳砸了過去。
臂鎧之上覆蓋了一層厚實的土黃色光芒,一拳下去,就算是堅實的精鋼所製成的房屋,也會在飛沙中崩碎。
其中威力,可想而知。
張方田卻不慌不忙,他整個人彷彿鬼祟一樣飄著身形,隨風而動,以最怪異的姿勢躲過了呼延雪的一拳之威。
牧語飛看著張方田皺起了眉頭,他冷聲問道:「你到底是什麼?」
張方田依舊是樂樂呵呵的,他笑著說道:「我?我不過是個尋常老兒,還能是什麼?難不成是鬼嗎?」
在說到鬼這個字的時候,張方田刻意加重了口音。
「我看你不人不鬼的,簡直噁心。」呼延雪冷哼一聲。
張方田看著出聲嘲諷的呼延雪,倒並不生氣,他輕聲笑道:「小姑娘,你若是到了我這個年紀,便知道什麼叫做生命可貴了。」
「唉。」
張方田嘆了口氣,朝著牧語飛三人吐露著苦水:「我也是沒辦法呀,可實在是窮怕了。你們可知我之前的日子有多難過?」
「我不過只是想要活的長久一點,能夠多為這個鎮的居民做些貢獻,這都有錯嗎?」
牧語飛看著張方田做作的樣子,露出了冷笑,他說道:「呵呵呵,現在這裡幾乎成了鬼鎮,這就是你所謂的貢獻嗎?」
「你不過只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傢伙罷了。」
張方田見牧語飛如此,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他沉下臉來,看著牧語飛問道:「那你想要做什麼?殺了我?哈哈哈哈,你們殺得了嗎?」
瞧著他那囂張的模樣,石方天再不能忍了,陰寒之氣化作大口,朝著張方田咬去。
可是沒成想,這一口下去沒有絲毫效果,張方田根本沒有收到傷害,反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表情,不停地說道:「不錯,不錯。」
這些陰寒之氣全都被張方田反過來吸收了,變成了他肚裡的美食。
「小夥子,你很不錯,有沒有興趣做我張府的大廚啊?」張方田看著石方天邪笑道。
「住口!」
呼延雪一拳落地,八道裂紋以呼延雪為中心向四周擴散。裂紋之中氣浪滾滾,地面上突然開出的口子雖然讓張方田有些措手不及,可是憑藉著他獨特的身形,並沒有因此陷落。
餘震未平,火雨又現。
牧語飛皺起眉頭,手中黑刀連閃,漫天黑火迎面撲去。寒刀舞出的火浪於空中分離散落,看上去十分的驚艷,如同一場盛大的表演,可是其中威力,卻可輕易毀滅這周圍的一切。
張方田不慌不忙,閑庭信步,在火雨中走來走去,彷彿此時正在自家花園內閑逛。
「我都說了,你們這是白費功夫。」張方田哈哈大笑起來。
牧語飛趁著張方田放鬆的一剎那,側身閃過,黑炎如同一條靈活的長帶,大有混卷萬物之勢。它在空中展開,黑光萬道,朝著張方田而去。
張方田冷笑一聲正要躲閃,沒成想石方天突然閃身到了他身後,眼中泛著星彩,渾身散發著陰寒的氣息。
「這,這是...」
張方田看著石方天眼中的星彩,驚訝地說不出話了,因為他記得,賜予他這份力量的那位大人,身上也有類似的星辰之彩。
「你,你和那位大人什麼關係?」
張方田的聲音顫抖地問道,可是此時的石方天根本沒有理會他,隨著寒氣近身,這一次張方田被實實在在地凍在了原地。
撲天的火卷已經落下,緊緊地纏繞住了張方田,他在黑火中哀嚎著,直到最終化為了灰燼,爆散開來。
牧語飛從空中落下,望著石方天問道:「我剛剛好像聽到張方田臨死前說什麼大人?什麼意思?」
石方天眼中的星辰之色漸漸褪去,他看著牧語飛迷茫地問道:「什麼大人?我剛剛只覺得一股力量湧上心頭,之後便有些模糊了,張方田說了什麼我根本沒聽清楚。」
「好吧。」
牧語飛看著石方天點了點頭,轉頭看向了張方田掉落的東西,在那裡安安靜靜地躺著一張卡片。
那是一張名片,上面清清楚楚地寫著一個名字:石雲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