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終了,你是我命里的光
李梓姍的心情不知道是怎麼一種衝動,聲音哽咽到說不清楚……
九君離任憑她抱著,手溫柔撫上她背部,「是啊,終於見到你了。也終於等到你了。」
好一會兒,李梓姍才從歡喜中收斂情緒,她看向周圍的環境,竟然還是當初那個石門內。
而旁邊,則是龍爾悅死去的屍體。
她身上的窟窿,是被李梓姍用冰錐刺穿的,血流不止,最終死亡。
沒有重生……是意味著她體內的蠱蟲沒了嗎?
是天道收回的?
誒?她怎麼還記得?
李梓姍看著,倚在九君離懷裡的身體卻突然僵硬,「……」
「怎麼了?」
「……」
一時無言,李梓姍再看看躺在冰上睡覺的兩小寶,他們身上穿的衣服與當初一樣,尤其是平平的衣領上,還有因為腦袋被撞破后,留下的血跡。
「我……好像做了一個夢,去了一個沒有你存在的世界。」
說著,李梓姍自己笑了笑,這到底是什麼?她怎麼這麼恍惚?
「或許,不是夢呢。」
九君離將她擁在懷中,臂膀緊緊抱住她,像是要把她容入骨髓,「我的卿卿啊,你將我與天道相連。它的所見所知,如今我也全都看見了……」
過去發生的一切,她的經歷,他全看見了。
「嗯?」
李梓姍疑惑地眨了眨眼睛,而九君離卻已經在她身旁說道:「最後一諾后,你已經恢復了吧。」
「是啊。」
隨著一道清冷的聲響,李梓姍逐漸仰頭看向半空。
那裡,逐漸浮現點點淡金色的光圈。
而當光線逐漸收攏,雪白的羽毛打著旋兒飄下。
一條淡金色的龍身懸浮在半空中,尾端飄揚著一束束純白的尾羽。
漂亮的龍頭,長須悠揚。
那雙閉著的眸,前端銀白色的睫毛微動,它逐漸睜開時,生有蓮花的瞳出現在李梓姍眼底。
「……」
李梓姍看著,問道:「天道?」
「嗯。」
龍嘴沒有動,只是李梓姍的意識中卻已經出現了聲音,「這一次,該說我們許久未見,還是剛剛分開呢?」
它調侃著,話音清閑。
氣息完全不似以往那般浮躁,反而是一種超出塵世的冷清。
自李梓姍許諾,它便一直處於二重身的臨界狀態。直至依照秩序,時間到了當初恢復二重身之時。
兩種事件重疊,但這一次,它是因為李梓姍的許諾,達到二重身的。
隨後,九君離和李梓姍便因為它的關係,知曉了所有的記憶……
當九君離來臨時,許下了最後一諾,也終使得它徹底重回秩序之上。一切,終於恢復了,再也不會有什麼「下一世」了。
但……
天道看向眼前的二人,尤其是李梓姍,說道:「當初你許諾與吾命里相連,意識是要成為天道的主?」
李梓姍身體一僵,「……」
當初只是想著,讓它將他們的命等同自己的命,一樣對待。
但現在……說實話,面對這個清冷孤高的天道,她還有些緊張。
「不用怕,既然已經許諾了,它便不會對我們怎麼樣。」身旁,九君離摟住李梓姍的肩頭,平淡神色看向龍身,問道:「直接說你想要幹什麼。」
「……」
這樣?
李梓姍挑眉瞅了瞅它,果然見到龍頭點了點。
而這會兒,臨近二人眼前的瞳中,已經投影出了許多光影。
「過去,因為天道諾的原因,我給予你們二人、以及龍爾悅變數的身份,使得你們可以隨意更改這世間的人命規律。」
說著,天道的眼瞳轉向了李梓姍,「但我想,你很清楚吧。因果時序,不可改。」
脊背慢慢立直了,李梓姍眉心微蹙,與它的瞳孔對視上,「當初,真的是你告訴我的?」
「是。」
它點了點頭,「當初,我不過想讓你認識到,九君離還沒到死亡的時候。想讓你找到他,一起來我身邊許諾。」
其實,人的命運本就平淡,生生死死,自有定數。
但,自它給予了龍爾悅、九君離,以及李梓姍一種「變數」的身份后,一切就跟著破壞。
一世接著一世,其他人的命運被改了一次又一次。
不過那個時候,它還是很自私的。根本沒在意過,這些人會將秩序攪亂成什麼樣。
「一切,都是我的過錯。」
天道看向李梓姍,嘆道:「因為百萬年的孤寂,我的心魔越來越重,摻和人道的命運太多,從而使得一切秩序都變得紊亂了。誕生了許多不同的時空。」
「如今,我希望你們能代替我前往各個時空中,制止這些變數的發生,讓普通人依照原本因果時序,走下去。」
「……」
「……」
李梓姍和九君離對視了一眼,轉而問道:「你什麼意思?」
「我需要你們,將所有的時空恢復成一個模樣。然後我會逐漸將所有的世界收束回來,形成唯一一個世界。」
恢復所有的時空?!
沉默了良久,李梓姍最終問道:「……必須嗎?」
天道回應著,「是。倘若放任這些東西不管,會出現秩序之外的偏差,可能影響現在的世界。」
輕嘆一聲,李梓姍朝九君離一笑,「看來沒辦法了。」
「只要我們兩一起就行。」
九君離倒是無所謂,「不論去哪裡,我都會保護你的。」
李梓姍一時無語,眼裡儘是無奈。
這人……,反應還真是平淡。
李梓姍自己倒是不省心,朝天道問道:「有危險嗎?當初我就曾經掉過鏈子,無法讓羅顏佳活下來。」
「那個時候,是你自己置身事外了。」
天道的眼睛直視著李梓姍,裡面也跟著倒映出洪水初來時、那個獨自睡在屋裡的她。
冰層中,她就一個人扶著肚子,在洪水衝擊中睡著了……
「……」
九君離的視線一瞬冷寂,看向懷裡的人兒,輕聲問道:「怎麼不和其他人一起?」
李梓姍渾身一個激靈,「我,我當時只是擔心孩子。如果和別人一起,我就得幫著他們逃生,那個時候我剛失去你不久,不想讓孩子受罪,就乾脆就自己躲起來了。」
她解釋了一連串,就是在保證自己是權衡過的!是為了讓自己不受傷才這麼做的!
一吻,輕輕落到她的額尖,九君離道:「辛苦你了。」
「……」
李梓姍一愣,眉眼彎彎,往他懷裡拱了拱。舒坦了身子后,漂亮的眼眸繼續看向天道的眼睛,嘆道:「我這叫置身事外嗎?難道說休息都不行?我都準備好了一切。」
「生死只是一瞬間,你是變數,若你在那時不理,一切都不會改變。」
天道回應著,聲音漸顯深沉,「如今,我就是希望你們在我改變秩序時,幫忙打破。」
李梓姍卻也跟著說道:「可我們是人,體力還是有限的。」
我們……
九君離的指尖撩撥著她的長發。鳳眼微眯,細膩的眸光中帶著笑意。
果然是她說的,不會將他當成妖物啊。
「這點你放心。」天道的龍鬚飄揚著,眼底的蓮花再次浮現,聲音平靜得叫人也跟著冷靜下來,「你們如今與我相連,可以共享我所擁有的。能夠不眠不休。」
李梓姍,「……」
呵。
當了工具人了。
正好笑著,李梓姍就聽到了九君離的聲音,「不想嗎?」
「這到沒有。」
李梓姍搖頭,眼裡有過深思。
這世界是她好不容易換來的,不可能允許再度被破壞。
「九先生,你還欠我度蜜月,這次算在裡面。」
九君離的眼神一滯,悠悠眸光看向她,似乎沒聽清她在說什麼,「嗯?」
李梓姍笑道:「經歷各個時空,我們就當旅行吧。」
對於她的腦迴路,九君離頗為無奈,「……好,依你。」
瞧著他們二人耳鬢廝磨,天道輕咳了一聲,龍嘴終於動了一下。
「對了,還要請你們收集齊我留在每一個時空的龍骨,千萬別讓外人拿到手。」
「龍骨?」
聽到這裡,九君離的眸子微微眯起,看向它的身形,對比了一番后,說道:「當初火燎山的那隻龍骨……是你留下的?」
「嗯。」天道龍鬚微晃,訴說著,「每重回一世,我前世的身體就會化作龍骨,成為時空的印記。現在,大概有二十多副了。」
平靜的瞳看向了九君離,它繼續說著,「你是喪屍,也感受過龍骨的魄力。倘若這些龍骨被世人所發現,想來會引起一些變故。」
「……呵,的確。」
九君離眼光微涼,聲音意味深長。
當初僅僅一枚龍眼,就已經叫他用命來毀掉。也害她傷心了好久。
「過去地事情,都過去了,不是嗎?」精神相連著,她輕易知曉他的想法。李梓姍握起了九君離的手,與他十指相扣。
看著她,見著她溫柔的容顏。九君離眼裡的深沉褪去,再次看向天道時,說道:「可以。只是,既然我們幫了你,以後我們有要求,你也得配合。」
「允。」
一話過後,天道微微頷首,而身軀便逐漸消失在他們眼前。
安靜地石門內,兩小寶突然嚶嚶幾聲,「嗚……」
李梓姍回頭看去,發現他們是醒了。
寵溺一笑,李梓姍伸手將他們抱在了懷裡,她和九君離一人一個。走了出去。
攬著沉甸甸的孩子,看著安安在自己懷裡蹭蹭的小臉蛋,李梓姍歪頭沖著孩子爸爸一笑,「真沒想到,這次我醒來時竟然還在這裡,與你們一起。」
「為什麼這麼說?」
九君離問道,目光不離她。
瞧著李梓姍那雙漂亮的眼睛,總是讓他著迷,不,應該說她整個人都讓他著迷,一眼就迷上了。
九君離輕吻過她。
被他親的眼皮痒痒的,李梓姍輕笑出聲,「我啊,曾經改變了古時候的事情,以為一切都會跟著變了。以為很難遇上你了。」
「……那有沒有可能,你改的,其實就是正軌。」
薄唇鬆開了她的眼,九君離看著李梓姍逐漸睜開的眸光,溫柔道:「或許從我們一開始相遇,冥冥之中就註定了,你會回到過去。」
「!!!」
這一下子,李梓姍震驚了,「什麼意思?你是知道什麼嗎?」
「卿卿。我一直記得,你將蘭花送給我的場面。」九君離俯身,吻住她因為驚訝微張的唇,道:「我尋覓了千年,就是在等一個你。」
「……」
聽他說完,李梓姍看著眼前的男人,神情似乎不敢相信。
聲音微顯沙啞,她再一次確定道:「你,真的記得?」
「你是我命里的光,即使死,都無法抹去。」
「……」再也無言,李梓姍只是投入他的懷裡,笑聲夾著哭腔,怎麼都訴不完。
我的九先生,或許,你也是我命里的光。
前世今生,一直都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