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參合
崎嶇的山澗小道上,走著一個翩翩少年,少年一身青袍,腰間憋著一個大紅葫蘆,這便是陳銘。
陳銘十六歲,生的面冠如玉,一表人才,資質也是上佳,不過卻因為出生寒門,資質被定為了九品末流,終日只能在外門打雜,修鍊九品下乘法訣。
也虧得他資質上乘,一篇九品的靈息訣卻叫他修鍊到了蘊氣境,如今體內精氣已經化為了三十年的真氣,這份內功放眼在人間也算上一流好手了。
不過對於修行中人來說,卻是不足為奇,修鍊境界大致分五個境界,後天,先天,金丹,元嬰,元神。
其中後天境界細分為倆小境界,盈滿,蘊氣。
盈滿是一切修道者必須進行的養生步驟,這一步旨在將體內精血充盈。
這一步完成後,才可以進行精血化氣,也就是踏足蘊氣期,蘊氣期以一甲子內家真氣為巔峰,在凡間後天武者是以真氣的年份來衡量實力的,陳銘如今已經有三十年的真氣,也就是三十年武者。
陳銘走在山澗上,口中唱著世間流傳的譏諷的歌詞兒:「寒門士族本同根,奈何九品橫空出,自此人間多生事,天家苦惱門閥勢,仙門苦恨品級低,可嘆世人戚戚然,戚戚然。」
這幾句信口胡謅的歌詞兒不成調子,但是卻道出了當世的格局,中正九品法制的出現殘害了太多的良材俊木,但是卻沒人有能力將這打破。
而陳銘不過一小小外門弟子,連登堂入室的資格都沒有,更別提對現役法制的批評。
林中的鳥獸聽到陳銘的歌詞,紛紛探頭探腦的望來,更有小松鼠大膽的跳上陳銘的肩頭戲耍。
也是叫人奇怪,這後山兇險異常,旁人走入不出百里便被走獸給叼了,陳銘前前後後來了這裡七八次,卻都是相安無事,那些兇悍走獸反倒對他格外的親昵,一點都為難他。
猴子遞來桃子,陳銘接過便吃,一點都不陌生,走走停停,已經來到了曉池泉水邊,泉水叮咚,池子四周草木欣榮,百花齊放,若是有見識人在此定然認得這裡的百花多數為珍品,可入丹藥。
陳銘不認得這些,取了腰間的大葫蘆,取了塞子,蹲下灌水,這葫蘆名海量葫,內有乾坤,一次可灌下五百斤的泉水,卻依舊如三兩重。
灌滿水,陳銘仰口便喝了一大口,只覺得一股靈氣直鑽五內,葵水靈氣四散到四肢百骸,叫他的真氣又渾厚了些。
他能有如此修為,也多虧了這泉水滋潤。
「吼~~」「唳~~」
倆聲吼聲震懾山林,林中的走獸紛紛奔走逃竄,飛鳥也驚恐遠飛。
「怎麼好好的突然有虎嘯和鷹叫聲?」陳銘納悶的嘀咕,靈巧的翻上一顆參天大木,站在樹杈的頂端,正好看見遠處一場大戰。
一頭吊睛白額虎正與一隻翅膀張開有五丈長的老鷹正在對峙,這老鷹生的很是奇異,頭頂竟然是金燦燦的,陳銘自然不認識是什麼猛禽,但是還是知道這必定是上古異獸的後裔,兇悍非常。
老鷹盤旋在天,一雙鷹眼陰霾的盯著老虎,而老虎正在不斷的刨前爪,後腿發力準備隨時撲上打擊老鷹。
一時間一獸一禽也不動手,陳銘查看起四周環境來,這才發現在老虎的身後一塊山岩上,正散發了火紅豪光,定睛一瞧,原來上面有一顆朱果已經成熟,便是這東西引起倆者的爭鬥。
陳銘打量了一下山岩,不由覺得奇怪無比:「怎麼這山岩上長了朱果?這裡雖然有曉池泉水滋潤土壤,但是也不可能生出屬性為火的朱果啊?」
思來想去,陳銘覺得定是那岩石下有古怪,決心待會兒一定要去瞧個明白。
一虎一鷹對峙良久,最終是老鷹耐不住性子,直撲而下,利爪抓出,罡氣縈繞利爪而出,竟有五尺來長,這一抓下非叫白虎骨斷筋折。
白虎怒吼一聲,虎叢雲,口中吐出白色雲霧擾亂老鷹的視野,趁機猛撲而上,身子足足躍上十丈高空,前爪兇猛撲出。
老鷹感受厲風襲來,情知不妙,捨棄攻擊,急忙身子急轉,靈巧躲開老虎一這一撲。
老虎身子在空中突然一弓,竟是叫自己的身體暫時阻止下落趨勢,同時他的長尾一掃,如鋼鞭一般的虎尾重重的掃上老鷹。
「唳~~」老鷹凄厲慘嚎一聲,數十根羽毛被打飛,身子則重重的向地面砸去,眼看就要落下,這時候它脖子一揚,利爪狠狠的在地面上一抓,一彈,身子借力飛射長空而去。
白虎長嘯一聲,聲震百里,直叫人心惶惶的。
陳銘拍拍胸膛,暗叫好險,剛剛自己差點被呼嘯給震碎心脈,若不是自己真氣有了火候,只怕今天就真的要命喪於此。
老虎踏石高躍,倆三下便撲到山岩頂摘下了朱果,遁入山林。
陳銘在樹端停留片刻,見白虎不會再回來,這才爬下來,跑到山岩下,山岩頂足足有二十丈高,而且山石比較光滑,在白虎眼中很是輕鬆就能攀爬上的山岩對他而言有些棘手。
陳銘試了試施展輕身之法登上去,但是卻失敗了,岩石太滑,腳下無法借力。
於是他只能繞到山岩後面攀爬,幸好這山岩後背坡度較緩,倒是讓他能夠攀爬上去。
陳銘耗盡氣力攀爬上頂,衝下一看,自己離那生長朱果的地方足足有二丈遠,倒是不好下去查看。
他只得費時剝了樹皮,撮了長繩,順著繩子慢慢下了岩壁,近了這才發覺這塊岩石的不凡之處,岩石竟然泛著七彩豪光,用力敲擊,卻發現比一般岩石脆弱些。
陳銘摘了岩石,抱在懷中攀上山岩,累的癱坐在地不斷喘氣,真氣耗損的他忽的覺察到懷裡的岩石正散發著一股熱力傳入經脈中,讓他耗損的真氣以極快的速度恢復著。
「這是怎麼回事?」陳銘細緻的打量起岩石,岩石雖然有人頭大小,但是卻不足一斤重量,伸手在上面一按,竟然能夠印出五指印來,而且陣陣沙土從上面滾落。
「難道這石頭已經風化沒用了,可是那股熱氣又是怎麼回事?」陳銘納悶,索性一掌重重拍下,岩石開裂,一個木盒掉落在地。
陳銘撿起木盒想要仔細打量,不料木盒上傳來一股灼熱將他手指燙出了水泡來。
他用衣服包裹住這才拿起來細細打量,木盒上雕刻的是火神祝融雕刻,歷經不知多少年月,雕文依舊清晰,淡淡紅線在木盒上流動,這便是木盒上的禁制所在。
「好厲害的煉器手法,居然有人在木頭上刻下火行禁制。」陳銘吃驚不已。
要知道禁制也分五行陰陽,一旦刻錄的法器與禁制屬性不合,很有可能就是法器被摧毀,而這木盒上的紅線禁制分明是火行禁制,火行禁制非但沒叫木頭燃燒,反倒將木盒包裹的很好,也不知道是什麼能人有如此大的手筆。
陳銘下了山岩,將木盒放入曉池泉中降溫,泉水翻滾煮沸后,木盒上的溫度才消退,見木盒上的紅線消去不少,他大著膽子打開了木盒,本以為會費些精力,不過卻沒想到真氣一入木盒上,輕鬆便叫木盒打開了。
木盒內安放的是一顆黑色的珠子,而木盒蓋子的內則刻錄了一行小字:「參合珠,丹破珠合,天下無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