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名額
搖光峰主殿內,清羽端坐在上,低垂著眼耳,心神完全在手中的茶水上,茶水陣陣清氣升起,氣凝而不散,在半空中形成一道白鶴,香氣撲鼻。
這茶是名為『鶴銘』,乃是採用的鶴涎烘培而成,不但靈氣逼人,更是香氣非凡。
這等靈茶看的堂下靜立的方岳是大吞口水,可是卻不敢有一絲的越軌之舉,他抬頭偷瞄一直不言語的清羽,再看向了靜立在清羽身旁,一身淡雅桃紅長裙的冷卉。
冷卉柳眉細口,面如鵝黃,一雙杏目炯炯有神的盯著方岳,周身氣勢壓的方岳一點都不敢放肆,急忙低頭稟道:「師叔,家師的意思是還有倆月便要進行大校了,還請讓陳銘回山早做準備,不知對陳銘的懲處可否再緩一緩。」
清羽喝下茶水,凝神靜坐片刻,猛的睜開眼,雙目中精光大甚,一閃而逝,冷冷道:「陳銘在碎心谷,隨我去喚他出谷。」
三人來到谷外,方岳見到弔橋下的毒蛇,驚的臉色慘白,清羽冷笑道:「你們開陽峰弟子就都這點出息,見到毒蛇嚇的腿都軟了。」
方岳臉色慘白,苦笑一聲不敢頂嘴,挺了挺胸膛,盡量讓自己不失去了膽氣,不過他越是這般,在倆女眼中看來越是不堪。
「陳銘,你師傅傳你回山,還不出谷來。」清羽掐動了法訣,谷口處的一應霧氣被驅散,露出了面前的火山口來。
正在谷內靜坐鑽研天龍吟訣的陳銘忽的聽到了清羽的喊話聲,不由一喜,沖墨羽喊道:「小東西,咱們出谷啦。」
墨羽歡喜的飛落陳銘的肩頭來,陳銘提一口氣,身子便飛掠出谷口。
清羽瞧著陳銘竟如此快的出谷,臉色不由一怔,暗驚谷口的禁制怎麼這麼快就被他解開了?殊不知谷口的禁制早就被陳銘給炸毀了。
陳銘身子飛落弔橋,如閑庭散步的在弔橋上走著,橋底的萬蛇這一刻不安分了,他們似乎見到了什麼萬分恐懼的東西,一個個不是匍匐在地不動,便是四下亂竄。
他們這是感應到了龍骨上傳來的龍威,本能的懼怕導致的騷亂。
「這是怎麼回事?」方岳心神一直在毒蛇上面,此刻見到毒蛇亂竄,不禁叫喊出聲。
清羽眉頭微微顰眉,目光中透著一絲精芒在陳銘的身上打量。
陳銘淡然一笑,絲毫不懼清羽查看。
「納氣後期的修為,和入谷前沒什麼區別,怎麼給我的感覺這麼大,到底是什麼地方變了?」清羽皺眉不解。
陳銘有玄功在身,若是刻意隱瞞,旁人根本就察覺不出他的真實實力。
陳銘走過弔橋,橋下的毒蛇這才止住了騷動,他對清羽拱手微笑道:「師叔,一切安好?」
清羽目光在陳銘的身上掃過,看到他肩頭的鸚鵡大小的老鷹,冰沒有在意,最後目光落在了被陳銘憋在腰間的長簫,頓時不悅道:「你不懂煉器居然亂煉法器,把一個大好的法寶煉製成不入流的法器,哼,也不嫌丟人。」
陳銘咋舌,暗道果然如玄天所料一般。
他微微一笑,不不以為然道:「師叔,我把法器煉成什麼樣子,似乎不礙旁人什麼事情吧,多謝您老關心,我師父急著找我,我這便告辭。」
「方岳師兄,麻煩你帶我飛一段啊。」陳銘舔著臉皮說道。
方岳鄙夷的瞪了一眼陳銘,放出飛劍,倆人共架一劍破空而去。
冷卉看著陳銘如此不恭敬對待師尊,不悅道:「師父,你怎麼就任由這輕浮小子走了?」
清羽若有深意的看著重新被迷霧包裹的碎心谷,低聲喃喃道:「難不成他斬斷了心魔,成功完成煉心,這不可能啊?古怪,太古怪了~~~」
冷卉看著清羽彷彿遊魂一般的茫然離去,十分不解,蹙眉掃了一眼碎心谷,暗道這地方到底有什麼神秘,隨即匆匆離去~~~
劍虹落在開陽峰竹海內,方岳指著陳銘一身狼狽皺眉道:「快回去換身衣服,好隨我見師傅。」
「好的。」陳銘急忙鑽回竹屋換好衣服出來。
方岳看著來不及挽起髮髻,任由長發披肩灑下的陳銘,只覺得幾月不見,他的形象氣質大變,不由問道:「怎麼覺得你多日不見人變得瀟洒得意了許多,說,是不是在搖光峰勾當上哪位師姐了。」
陳銘在他肩頭錘了一拳,笑罵道:「你什麼時候也變得油嘴滑舌,居然會開玩笑了,這樣的胡話可千萬別再說了,萬一傳到了清羽師叔的耳中,有你受的。」
陳銘避重就輕的話讓方岳更是好奇不已,再度問道:「不說就是,不過你可得和我說說你這幾個月都幹了什麼,怎麼氣質大變,還有你腰間的長簫是怎麼回事?」
陳銘取出龍簫,道:「你問這個啊,被關的無聊,我把一根竹條煉製成了這個,唉,可惜啊,本事太差,煉了個半成品的法器。」
方岳可不信陳銘的話,相處倆年多來,他可是在陳銘的手下吃了太多的虧,早知道陳銘這人喜歡把事情藏著掖著,是那種愛背地裡給人敲悶棍的主,他可不不信這長簫會是一件半成品法器。
不過陳銘不想多說,他也就打消了心思繼續問下去。
殿內十名師兄和赤陽子早就在這等候,陳銘一入殿,便對眾人見禮,赤陽子對他不喜歡,冷哼了一聲不做理睬。
陳銘識趣的站到最末,赤陽子目光冷冷掃過眾人,開口道:「還有倆個月便要進行門內大校,每一脈有十五個參賽名額。我身為搖光峰首座,不可對旁支弟子有所怠慢,所以決定給予他們四個名額參賽,所以你們十二人須得有一人淘汰出局。」
此話一出,十二人齊刷刷的看向了陳銘,陳銘入門最晚,身份也極低,理所當然的被認為他該淘汰出局。
陳銘冷笑,問道:「各位師兄這麼看我,是認為我的修為不如各位了?不配參加門內大校嗎?師傅,弟子請准,還讓我與十師兄田吉比試一場。」
眾人的目光轉向田吉,田吉一張本就黝黑的臉漲的通紅,憋足了氣喊道:「陳銘你什麼意思,你難道認為我的修為比方岳師弟的差不成。」
田吉修為早方岳一步達到了鍛脈後期,這真氣渾厚操控上自然是比方岳高上一籌,陳銘不挑方岳反倒選擇單挑田吉,自然是惹的他惱火非常。
陳銘嘆氣道:「師兄啊,實在是對不住啊,倆年來我每回和方師兄討教都敗的一塌糊塗,所以我想既然要挑戰,索性就換個人打打,說不定我還能出奇制勝呢?」
陳銘這般做是既不想淘汰,但是也不想方岳因為自己出局,所以才有了找田吉晦氣的想法。
田吉狐疑的看向方岳:「方師弟,他說的是不是真的?」
方岳面色一陣古怪,暗罵陳銘卑鄙,睜眼說瞎話,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他可不想被淘汰,所以也就跟著撒謊道:「是真的,師兄,我看你就出三分力就可以把小師弟給打敗,這個名額你是保定了。」
田吉一聽這話,立馬拱手向赤陽子懇求道:「弟子懇求准許和師弟較量決定名額歸屬。」
「准許。」赤陽子眼皮耷拉,好似一點興趣都提不起來,軟軟的坐在太師椅上看著倆人對決。
倆人走到廳中,陳銘臉上至始至終掛著笑意,他對田吉拱手道:「師兄,還請手下留情啊。」
田吉哼聲道:「我是不會客氣的。」言罷,便是一掌重重的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