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敗李方
……
李方直感覺墨雲一槍快過一槍，一槍重過一槍，連綿不斷的，像浪潮一樣湧向他自己。
浩大的勢壓的李方喘不過氣，連綿的招逼的李方沒有空隙，在目光中綻放的無數黑色火焰，既慌了他的手，也亂了他的腳。
……
「這是……槍意？」裁判席上，雲安南面色微微一變。
墨雲的槍，似乎已經脫離了技的範疇了，隱隱間似乎顯露出一股圓潤但強大浩瀚的槍意。
氣修修氣，兵修修意。
人有人心，兵有兵意。
意在兵先，大道可期。
世間無窮道，兵者意為先。
隨心向所至，破敵無形間。
他山術中的兵修，最重要的不是兵，而是意，是修者在無窮無盡的修鍊中，所尋求的自身與兵器的一種協調，一種融匯。
他山術，他山術，雖然名字中有個他，但是修行的主體仍然是我，兵器是死的，至少在「技」這個概念中兵器是死的(因為有些高階戰器會有器靈)，練一種死的東西，終究是小道，以他山頑石，琢己身之玉。
修鍊死物終究小道，所謂兵修，就是去汲取一種在自古不歇的戰鬥中所沉澱的一種意，透過手上這把兵器，去感受自身，感受天地。
奪天地之造化，得戰兵之意蘊。
二者容於己身，一縷兵意方生。
超凡脫於死物，誰人能擋其鋒？
而雲安南觀墨雲的槍，其走勢圓潤，氣力迴環，隱隱之間，帶著一股沛然自若的氣韻。
其氣悠長，其韻深遠。
毫無意義，那正是兵意。
因為墨雲用的是槍，那麼墨雲的意就是槍意。
「槍意？」銀菱教習怔怔道。
兵意有多難修鍊，在座的五個人都是知道的，而能夠修鍊出兵意的，無一不是天縱奇才，但是，天縱奇才卻不一定能夠修鍊出兵意，還得經過長期的努力、錘鍊，才能修鍊出一縷兵意來。
可是墨雲才多大？就算他是天縱奇才，他有可能經過了長期的錘鍊、努力嗎？
不可能，不可能。
銀菱教習閑著無聊的時候，看過土行北院所有弟子的資料，而在墨雲的資料里，白紙黑字寫著，墨雲在進入劍宗之前從未接觸過修行之路。
那麼，只有一種解釋了——天賦，恐怖的天賦。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此等天賦，可稱之為妖。
房龍、江柯兩人微張著嘴，說不出話來，慕容荻的一直輕輕扇動的紙扇，停滯在半空中。
其上，三名內門長老竊竊私語的更加激烈了。
「我馬上就去稟告……」話沒說完，雲安南突然笑了。
上面那尊大神在那裡，自己還用的著去找掌門稟告嗎？
高坐守衛的老人，鬍子微不可查地抖了一下，旋即歸於平靜。
……
『怎麼會這樣！這怎麼可能！區區聚氣期三段……』
李方一臉狼狽地躲閃著墨雲的攻勢，越來越快、越來越強的攻勢，緊緊的纏著他，逃也不是，打也不是，只能夠在狹小的槍影圍成的圈子裡冬躲西閃。
台下的諸多弟子全部都看呆了，長著嘴巴難以置信地看著聚氣期四段的擂台上。
「李兄……這真的是聚氣期三段嗎？」一個聚氣期四段的男弟子
「我也想問……」被稱為李兄的是一位面冠如玉的男子，說完這句話，他低頭略有些哀怨地看著胸口。
『他還沒能認出來，難道我真的太……』
土行北院的陣營里，那位聚氣期六段的何晨，胖胖的臉上滿臉吃驚，手中剛才從某位精神小伙那裡騙過來的蠟燭不自覺掉到了地上。
十七號院的其餘三人。
金大力微微長著嘴巴道：「哇，好猛啊……」
鍾離聖贊同地點了點頭，「真的有點猛。」
一邊的韓泠，此時也是睜開了雙眼，眼中滿是驚訝之色。
……
相較於台下眾人看戲看的不亦樂乎的樣子，被墨雲窮追不捨的李方，則是從之前的瘋狂躲閃變成了苦苦支撐。
『該死的，他怎麼還有戰氣！』
李方堪堪躲過墨雲又一凌厲的一槍，凌厲的槍風刮過，刺的皮膚生疼。
墨雲的眼中古井無波，手上的槍法絲毫不亂，帶著一股宏大的氣勢，像洶湧的駭浪一波又一波壓迫著李方。
槍風越來越強，李方眼中的墨雲的槍，已經看不出輪廓，一道道殘影在空中出現又消散，眼中只剩下黑色的戰氣在眼前翻湧。
眼前的槍，不是槍，手中的劍，不是劍。
李方躲閃的姿勢漸漸沒了章法，像一隻倉皇躲避貓的老鼠。
終於，李方撐不住了，畢竟再撐下去也不可能獲勝，大量的躲閃動作將他體內的戰氣已經消耗的差不多了。
而李方觀墨雲，雖然面不改色，但是想來體內戰氣肯定也已經消耗的七七八八了，畢竟，他只是個聚氣期三段，這樣，即使自己輸了，墨雲也不可能在撐過下一場了。
「我認輸！」
李方毫不猶豫道，台下頓時一片嘩然。
他們以為李方憋了這麼久，一定憋著大招呢，沒想到最後連個p都沒有。
墨雲的槍停在李方額頭堪堪三寸的地方，凌厲的勁風將李方的頭髮打亂，將李方嚇得瞳孔一張。
「承讓。」
墨雲收起長槍，拱手道。
謙讓的話語，卻在臉上無光的李方的內心火上澆油。
「哼！」
李方沒好氣地瞪了墨雲一眼，也不做道別，徑直跳下擂台。
台下一眾弟子中，除了木行東院一片沉寂之外，水行西院、金行中院、火行南院、土行北院，皆是吵嚷了起來，特別是土行北院的弟子，幾乎想要跳上台抱住墨雲。
李方上次在土行北院的挑釁表演，不知是演技太好，還是演的太過，所以土行北院的弟子們都挺想揍李方一頓的。
人群之中，有人凝視著手機的小皮鞭，思考著是否要趁著李方戰氣枯竭之際，把他抓起來教育一頓。
十七號院的三人，則是收到了許多紙筆。
「大哥，拜託你了，幫我要個簽名。」
「還有我還有我！」
鍾離聖一臉尷尬地看著圍著三人的一眾人群，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
墨雲靜靜地站在擂台之上，默默不語，腦海中閃動著剛才戰鬥的畫面。
墨雲使用的槍法，自然是再次改良后的《驚鴻槍法》了。
在參悟了《凡槍》的『槍二』之後，墨雲根據自己的想法，在十數天的琢磨實驗中，終於得以將三種槍法完全融合。
現在，使用《槍盾》，不僅不會打斷《驚鴻槍法》的滾雪球模式，更能為《驚鴻槍法》積蓄槍勢，二者可以隨意切換，圓潤自如，可攻可守。
至於《飛槍術》，也已經可以借著《驚鴻槍法》所積蓄的槍勢使用出來了。
不過，由於威力太過於驚人，殺傷力過大，墨雲並不敢在這次五院大比中使用。
飛槍難以回頭，一發不可收拾。
對於與李方的戰鬥中，墨雲還是比較滿意自己的。
李方的修為高出自己一段，卻仍是被死死壓制，連翻身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上，如果不是自己留手的話，李方會落敗的更快。
並且，墨雲體內的戰氣也就消耗了三分之一而已。
但是，對於自己滿意，可不代表對自己的對手也滿意。
李方並沒有能夠帶給墨雲一種壓迫感，而這樣的戰鬥，是難以起到互相切磋的真正作用的。
這，不是墨雲想要迎來的戰鬥。
……
台下人群熙熙攘攘，一番如蚊語般的激烈討論之後，先前驚詫不已的諸多聚氣期四段的弟子，眼睛中皆是露出了奇異的光彩。
與李方纏鬥了這麼久，墨雲體內的戰氣一定已經不多了吧？
這個時候，自己上去的話……
恐怕會名聲大噪吧？
猶豫了一下，雖然撿漏和趁人之危都是很不恥的行為，但擂台就是這樣啊。
心中如此安慰道。
腳下一動，一個藍色衣衫的男子出現在聚氣期四段的擂台上。
台下腳慢了一步的其他人，皆是惋惜不已，暗道大好機會被搶。
……
裁判席上，
銀菱教習指著江柯的鼻子。
「呸，你們水行西院怎麼這麼不要臉。」
江柯可不敢惹銀菱教習，只得好言好語帶賠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