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日出江花紅勝火
一哲和冰雨還在往下墜落,人與人之間,不同的出身決定了一個人的視野甚至性格,有的人追求功名利祿,有的人追求平淡幸福,有的人追求愜意舒服,你不能要求別人像你一樣。男女之間也有很多差異,如今情殤多是男兒受,只道傷心難言衷。
現在自己真的要死了,小說也不會在這裡完本,只是自己註定成了個配角,成了個悲劇,我不服!性感的男聲再度響起「激活徐彥的黃泉一刀,力量加1」。
徐彥的黃泉一刀本來就是在刀斷心如死灰的時候領悟,如今同樣的感悟落在一哲身上,這就激活了,原來是這個激活原理。
雪原如斧劈千仞,石壁高垂雪練寒,冰絲帶雨懸霄漢,環境極端而惡劣,生命卻總是能在與自然的對抗中給人帶來奇迹,一株根立絕壁,鐵枝盤虯的樹,上面開著一朵紅勝火的鮮花,花的中心彷彿在哺育一個躁動的太陽,當花朵完全綻放開,一顆新的太陽就要升上天空一般。
絕處逢生!一哲的力量得到了加強,抱著冰雨在空中一翻身,右臂拉起冰雨的左臂,增加了兩個人的受力面,接著調整姿勢重重的砸在樹上。
巨大的衝力壓彎了樹冠,一哲覺得全身的骨頭都被拆了一遍又重新組裝,根根骨頭都酥麻痛苦,但他手緊緊的攥著冰雨的手不曾放開。
待樹榦完全消化了這股衝力已經壓得幾乎要折斷,待樹榦翻挺,一哲和冰雨被直直的射向對面的山壁,竟然是個坦的地面。
二人滾落幾圈,睜開眼睛,洞天石扉,外面傳來略帶粉色的天光,這赫然是在一個山洞之中,嘿我一哲又活了。
洞中有簡單的石桌石凳,一個平坦的青石上面蓋著一張虎皮,自然就是石床了,床上躺著一人,未知死活,山洞中另一個白衣坤道宛然似仙,她眼中彷彿二人並不存在,踏步急切的來洞口查看。
樹冠的彈力不僅彈飛了二人,那朵紅色的花也受彈力的影響飛離樹梢,可現在還不是它本該成熟的時刻。那朵花在空中慢慢向上飛,花瓣旋轉著變成細細的紅粉,想不到傳說中的雪域江花真的存在,這可是能讓人起死回生,讓修鍊之人羽化登仙的靈寶,但是眼下它未成熟,功效只怕不到十一。
它掉落的紅粉就像是一片片薄薄的輕紗,順著風勾勒出風的痕迹,凌亂做塵。花瓣的包裹漸漸變薄,裡面包裹的竟像是一顆跳動的心臟,在有規律的節動,花瓣完全褪去,一個核桃大小的金球,綻放著耀眼的金色光芒,光芒在一瞬間達到頂點彷彿要照耀整個山谷,接著瞬間開始逐漸暗淡,也開始向谷底掉落下去。
白衣坤道掠出洞口,輕舞長袖將花果攜在袖中,稍一點牆壁便輕轉半圈飛回洞內。舉手投足宛若仙女,一哲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他雖右肩已廢無法作揖請罪,但他的語氣還是十分誠懇。冰雨卻不以為然,自己死裡逃生,況且她雖然也覺得這江花神奇,但她沒想到會如此神奇。只是對方的身手她看到了,眼下也不敢多言。
坤道冷哼一聲,關切的飛向床前,在江花之果黯淡之前將它送入床上之人口中。江花之果照亮了他的喉嚨,卻再也不能照亮別的地方半分。她伏在床邊無助的哭了起來,若不是江花被門口這兩個飛來橫禍提前破壞又怎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她哭得如此無助,如此讓人心疼。
一哲湊近去看,石板上所躺之人竟是翟俊,翟俊的武功他是見識過的,修為領先他三四個境界,當真舉世無敵天下無雙,若不是遭人暗算,當世三大高手聯手也絕不是他的對手,而且他主動救助,與天下所傳是個修鍊魔功的妖邪之人也並不相符。
坤道冷冷的問,「你還來做什麼,害我不夠慘嗎?」一哲滿懷愧疚,「不敢,前輩,我等逃難跌落山崖,實在無心為之。還望見諒」坤道驚悸而問:「見諒?你可知你做了什麼好事,這江花樹雖然萬年不枯,但要千年才能開一次花,花期也不過一個時辰,只有在最成熟的一刻采掉果實,把握好那一兩柱香的時間才能發揮功效,如今未熟被催,已經失了效力」
一哲說「晚輩知道,這江花之果能讓人起死回生,傳說也能讓修鍊之人修得大成,如今效力損傷如今不足十一,是晚輩性命都難賠的」
坤道本已修得不悲不喜,不愛不拒,但今天實在動容,自己在希望與失望又希望中好不容易快失而復得,如今卻最後一縷希望也要湮滅。她本抱著翟俊的遺體痛苦萬分,幾欲隨他而去,跳崖而下竟見此江花,她翻動身形攜翟俊進此山洞。這是如此的奇巧際遇,她彷彿覺得上天為她開了一扇窗,而如今被一哲重重的關上了,如果不是修道之人,只怕早殺了一哲千萬遍。
「前輩切莫悲傷,一哲也許有辦法救他」。說著俯身要去摸翟俊的屍體。「住手,你要幹什麼,難道你還要褻瀆他不成!」
一哲急忙解釋「前輩且聽我說,這江花的功效我曾在古籍上看過,(好吧,其實是一本小說上),雖然現在效力打折,如果能按路徑推轉到周身七魄,一魄天沖,二魄靈慧,三魄為氣,四魄為力,五魄中樞,六魄為精,七魄為英,七魄運通,尚能對人體帶來極大的激活,想必前輩也知,若是全盛的江花之果入喉自會後自動按七經流轉最後歸於心脈,全部被人吸收。現在如果我們人為助其流轉,也值得一試」。
「這我自然知道,可是七經流轉之路必須正確,若有逆流就會爆體而亡」。
一哲說「可是他現在已經死亡了,談不上爆體而亡,前輩如果不試試的話自然一點機會都沒有,如果試一試,也許有轉機」。
坤道十分黯然,這彷彿又給她關上的窗戶捅破了一個最細小最細小的眼兒,透過來最微弱的一點光,可是窗戶的別處都是最暗淡的「人死並不可怕,我要守住翟俊最後的莊嚴」
坤道的意思十分明確,她不允許一哲把事情推向可能最壞的一面,畢竟七經流轉全部正確,對的概率不過萬分之一,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人抱殘守缺不願事情向更壞的方向發展而放棄更好的機會,故步自封把自己困在原地。一哲也困過自己兩年,若不是剛才心已經必死過一次,也不會如此走出來,但是他理解這個坤道。他不去爭辯。
一哲智慧的思索起來,有的人闖江湖考的是武力,有的人考的是腦子,看來加智力還真是有用。
「前輩,這山洞當是千年前所造,定有人守著江花待熟,說不定在這洞中留有什麼線索,我們不妨尋尋看」。
這一句話彷彿讓坤道窗上的光洞又大了一些。
三個人一起在山洞裡仔細上下尋找起來,找來找去沒有頭腦,一哲卻把眼睛放在青石床上,「前輩,得罪了,你看著青石床是否有所古怪」。
坤道仔細來看,這洞中石桌石椅乃至石碗均是就地取材,雖經歷千年時間但仍能看出是掌力極高之人徒手劈削一氣呵成。
坤道觀察后好像明白了什麼:「這青石床卻非本地之石,溫潤卻似南方產物。若是為了躺卧舒服,自然有很多選擇,斷然沒有千里運塊石頭的道理,況且修行之人不會在乎舒服。」
一哲補充到「是的,而且這青石並非寒玉,在上面修鍊也沒有加速提升修為的功效,前輩您怎麼看?」坤道說「此事必有蹊蹺」
一哲說:「依晚輩之見,青玉主要為了辟邪,滅魂或者鎮壓,前輩見識應該更多可有分析?」
坤道凝神飛速思索,辟邪斷然不會,千年前此人武功如此高強,以武正道,定然沒有邪祟需辟,滅魂不無可能,但滅魂只需要小片的青玉釘下即可,鎮壓的話,江花乃天賜神樹,有神獸守護或者爭奪也是平常之事,而且神獸往往有太古血脈,尋常兵刃殺之不得,被鎮壓於此應該是這樣了。」
一哲問道「前輩能否移開翟俊前輩,我們仔細看下」。
坤道不情願的點了點頭,用兩舞長袖搭了一個吊床將翟俊輕輕放下滿是溫柔,一哲拖著腳步用左手掀開虎皮,青玉下似乎有水波涌動,光線晦暗下深不見底,一哲卻隱隱覺得有一隻碩大的眼睛在盯著自己讓他不禁寒顫,這太古神物一哲自然不認識也絕不敢招惹,看來這個世界比他能想象到的還要更精彩一些。
他小心翼翼地觀察這青石板,在中間發現了一個銘文印刻,七竅玲瓏,精妙絕倫,天地造物以人為精華,暗含自然和法則,這神獸為江花所守,封印他靠的自然也是江花之力,這一銘文刻印竟正是七經周轉之法。一哲大喜,「前輩你快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