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鬼面婆婆

見戴著枷鎖的魔門男子，在聽到對方聲音后，忽然變得戰戰兢兢、一副魂飛魄散的模樣，孟浩雲等人，都悚然一驚。

羅無敵更是全神戒備，打起了十二分精神，雙眸如鷹，眼神凌厲。

而他的四個六扇門手下，也紛紛抽出腰上的刀劍，全神貫注地戒備起來。

「桀桀桀~~」

怪笑繼續響起，四面八方都是聲音，根本分不清是從哪裡飄來。

「哼，裝神弄鬼。」羅無敵冷哼一聲，隱隱使上了內力：「閣下到底何人？既然來了，還鬼鬼祟祟的，難道你是鼠輩不成？」

「桀桀，現在的小輩，都是這麼無禮嗎？」聲音乾澀嘶啞，難聽之極：「老身魔門孫梅，人稱『鬼面婆婆』是也，不知各位有沒有聽說過？」

「什麼，魔門鬼面婆婆，怎麼會是她！」聽到來人的身份，羅無敵和四位六扇門手下，都是臉色大變，難看之極。

難怪這位戴著枷鎖的魔門男子，聽到對方聲音后，就嚇得瑟瑟發抖、魂不著體，沒想到來的會是這號魔門老一輩人物。

見羅無敵幾人聽到對方名號后，都是臉色一變，孟浩雲忍不住低聲問道：「羅大哥，這位鬼面婆婆，到底是何人物？」

羅無敵側了側臉，小聲答道：「一位魔門老一輩人物，手段兇狠殘忍，而且武功極其高強，即便是一些正道名門中的長老級人物，都不是其對手。幾十年來，怕是不下十位正道長老人物，折損在對方手中。」

「這麼恐怖！」孟浩雲驚駭不已。

「當然了，十幾年前，鬼面婆婆便是通脈境後期的高手了，奇經八脈通了五脈。如今那麼多年過去了，估計連第六脈也打通了。像我這種奇經八脈只通了一脈的人物，在對方眼裡，根本就是如同螞蟻一般。」

聽著羅無敵解釋，孟浩雲心中一陣凜然。

這些日子，通過和羅無敵交流，孟浩雲對武功也有了更深的認識。

江湖上一般來講，養氣境後期就可以稱得上是武功好手。

而養氣境之上的通脈境，更是可以算作是江湖一流高手。

不過通脈境高手，實力高低之分更為明顯。

低的奇經八脈不過通了一脈，而最高等的，便是奇經八脈全部打通，通脈境大圓滿。

那樣的人物，幾乎是武林當中最為頂尖的高手了。

因此，像如今這位奇經八脈疑似通了六脈的鬼面婆婆，絕對是一位超級高手，根本就不是他們這樣的人可以抗衡的。

羅無敵這邊剛解釋完，一道灰色人影，突然間從客棧窗戶一閃而入。

速度之快，簡直匪夷所思，羅無敵這些人，根本捕捉不到那人的移動痕迹。

下一刻，那道灰色人影，便出現在羅無敵等人三丈之外，背著雙手，傲然而立。

來人是一位六十多歲的老嫗，穿著一身灰色陳舊布衣，滿頭銀髮，臉上布滿皺紋，一雙陰鷙的眸子，深陷於眼窩，嘴巴微微張著，露出焦黃的牙齒，鼻樑坍塌，歪向一邊，看上去面貌極為醜陋。

她背負在身後的雙手，爬滿了蚯蚓似的血管，粗糙乾癟。兩隻手如同雞爪一般微微彎曲，但就是這麼一雙手，在場的人誰也不敢小瞧。

誰都知道，大名鼎鼎的「鬼面婆婆」，就是靠著那手斷金裂石的爪功，威震整個大晉武林。在那雙不起眼的爪下，也不知收割了多少條亡魂。

「桀桀桀~~」

「小輩們，看爾等臉色，想來還是記得老身的。」鬼面婆婆發出嘶啞難聽的聲音。

看著鬼面婆婆近在眼前滲人的面孔，便是羅無敵也有些頭皮發麻，而孟玉婷更是嚇得瑟瑟發抖。

羅無敵硬著頭皮抱了抱拳說道：「在下六扇門總捕頭羅無敵，不知鬼面婆婆來此，可否是為了這位魔門中人？」

「桀桀，原來是六扇門的小輩，你倒是有些眼識，老身費那麼大勁前來，自然是為了這個小畜牲。」鬼面婆婆微微點了點頭，說著，她轉頭看向那戴著枷鎖的魔門男子，冷冷說道：「小畜牲，說，東西在哪？」

那戴著枷鎖的魔門男子，冷不丁打了個寒戰，惶恐不已，聲音顫抖，哭喪著臉說道：「婆婆，身份令牌不在我這，被那捕頭搜走了啊。」

羅無敵心頭當即疙瘩一聲，暗道不好，連忙拿出令牌，對鬼面婆婆說道：「原來這是鬼面婆婆您的令牌，羅某願意物歸原主。」

然而，讓羅無敵幾人感到疑惑的是，鬼面婆婆並有理會羅無敵，而是繼續冷冰冰地看著那魔門男子。

「桀桀，還不老實。」鬼面婆婆語氣幽森之極，彷彿來自於九幽深處：「說，捲軸在哪裡？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再多廢話一句，我就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作真正的生不如死！」

聽到這裡，那魔門男子臉色一片煞白，驚恐萬狀，慌不迭地說道：「婆婆，我真的錯了！你就饒過我吧，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

「快說！捲軸在哪？」

「好……好，我立馬就說，捲軸我一直沒有帶出來，就放在魔門後山上，放在那間石屋中。石屋左面牆上有個暗格，東西就放在裡面。」

「真的嗎？你知道老身為人，若有半句虛假，老身絕對不會讓你輕易死去，老身會好好的『伺候』你一輩子！」說到最後，鬼面婆婆聲音森然無比。

「婆婆，我發誓，絕無半點假話！」魔門男子趕緊賭咒發誓。

「好，那老身暫且饒你一條狗命。」鬼面婆婆點點頭道。

然而，還不等魔門男子鬆口氣，一顆黑乎乎的藥丸，忽然從鬼面婆婆手中疾射而來，射入他口中。

「婆婆，你給我吃了什麼？」魔門男子滿臉恐懼。

「桀桀，也沒什麼，不過是一顆蝕心斷腸丸罷了。」鬼面婆婆陰森森地說道。

「什麼！蝕心斷腸丸！」魔門男子頓時面如死灰，「婆婆，你說過饒了我啊！」

「桀桀，是沒要你的狗命啊，只不過是每日讓你嘗受一遍蝕心斷腸之痛罷了。」鬼面婆婆淡淡說道，「放心，不會讓你在一個月後痛苦死去的，等老身拿到捲軸之後，老身自然會給你解藥。」

「啊!!」

忽然，那魔門男子痛苦地慘叫起來，在地上滾來滾去，似乎那蝕心斷腸丸藥效開始發作。

羅無敵等人見狀，一陣心驚肉跳，對這魔門手段之殘忍，也有了新的認識。

片刻后，那魔門男子再也沒了聲息，好像疼得徹底昏死了過去。

「桀桀，真是廢物，才過了這麼一會兒，就受不了了。」鬼面婆婆似乎有些不太滿意。

隨後，鬼面婆婆轉過身來，看向羅無敵，她伸出一隻乾瘦如柴的手掌，面無表情說道：「六扇門的小輩，東西拿來吧，該物歸原主了。」

「好，這令牌，就還給鬼面婆婆您了。」羅無敵點點頭，把手中的令牌丟了過去。

鬼面婆婆接住令牌后，看也沒看，直接放入懷中。

而後，她忽然沒頭沒腦說了一句：「桀桀，剛才談話的內容，你們也都聽到耳里了吧？」

「什麼？」羅無敵幾人頓時愣了一愣，不知道鬼面婆婆為什麼忽然提起這個。

「既然這樣的話，那都把命留下來吧！」鬼面婆婆聲音嘶啞，冰冷無情。

只見話音一落，鬼面婆婆身形一動，如同鬼魅一般飄了過來。

「不好，小心！」羅無敵等人臉色紛紛大變，沒想到這鬼面婆婆拿到令牌后，會突然翻臉動手。

看著鬼面婆婆殺機森然撲向這邊，羅無敵和他四位六扇門手下，哪裡還敢保留，當即爆發出最強實力，持著刀劍，聯手迎了上去。

「孟老弟，玉婷，趕緊快逃！」羅無敵持著刀一邊向前沖，一邊大聲喊道。

孟浩雲也知道自己這點武功，根本就不夠看的。他連忙護著孟玉婷，朝客棧一個角落退去。

另一邊，羅無敵五人，剛剛跑出幾步，只見對面鬼面婆婆忽然揮了揮袖袍，兩股龐大無比的氣勁，當即撲面而來。

羅無敵四個六扇門手下，首當其衝。

「砰砰砰砰~~~」

四具身體，頓時飛了出去，撞碎幾張桌子，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羅無敵瞳孔一縮，驚懼到了極點，沒想到鬼面婆婆武功竟然高強到了如此地步。自己四個六扇門手下，竟然連交手的機會都沒有，一個照面，就被對方激射而來的勁氣，震得昏死過去。

這該有多麼深厚的功力，才有如此威力！

「鬼面婆婆，你好歹也是武林前輩，真要對我們這些後輩痛下殺手，難道就不怕江湖人恥笑嗎？」羅無敵大聲質問。

「桀桀，對我魔門中人談什麼江湖臉面，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啊？」鬼面婆婆不以為然，冷冷一笑說道：「其實，本來也不是非得殺了你們。要怪就怪你們剛才聽了談話內容，這裡面可涉及到了我魔門隱秘，為了防止泄密，只好把你等都宰了。」

說到最後，鬼面婆婆殺意凜然，毫不猶豫繼續殺來。

只見她身形一晃，轉瞬間便來到羅無敵身側，緊接著伸出枯瘦手掌，一掌拍在了羅無敵手中的刀上。

整把刀身，頓時壓在了羅無敵胸前，他只覺得一股前所未有的大力從刀身上傳來，就彷彿是壓著一座大山，整個人一下子跪了下去。

與此同時，「噗」的一聲，羅無敵喉嚨一甜，忍不住噴出一大口鮮血。

剎那間，他的五臟六腑全都移位，被刀身上所傳來的大力震傷。

「羅大哥！」孟浩雲和孟玉婷同時驚呼出聲，兩人沒想到，羅無敵前一刻才叫兩人快走，下一刻他自己那邊就慘遭了鬼面婆婆毒手。

「快走！」

見孟浩雲和孟玉婷還未逃走，羅無敵頓時焦急起來。

突然，他放棄了手中的刀，雙手直接抱住了鬼面婆婆的一條腿。

「快走啊！」

「哼，找死！」見這六扇門的小輩，竟敢抱住自己的大腿，鬼面婆婆雙眼寒光一閃，單手成爪，毫不猶豫抓向羅無敵頭頂的百會穴。

這一刻，羅無敵覺得自己離死亡是如此的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