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仙境界的嘴
燧氏，又稱燧人氏，相傳鑽木取火最早便是由燧人氏所發明。
得益於此，燧人氏如今有大大小小的部落五十餘，是墨痕軒所在的有熊氏的十倍。
燧人氏當今的首領燧仲，是個看上去三十來歲的魁梧漢子。
他身高超過兩米，身上文著燧人氏的火焰圖騰，脖子上更是掛著一串猛獸牙齒做成的項鏈，顯得野性十足。
墨痕軒來前做足了功課，知道這人境界已經達到了返虛境。
如此境界，不得不讓墨痕軒小心應對。
好在前世雖然只接受了九年義務教育，但由於出社會較早，人情世故還是懂得許多。
遇到這種情況，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哈哈哈哈哈」大笑一陣。
若是對方用笑聲回應，那雙方的關係算是已經打下了一個不錯的基礎。
這不，當墨痕軒哈哈哈大笑一陣之後，愣是給燧仲搞懵圈了，一時之間不知墨痕軒想要幹嘛。
不過聽著對方越來越大的笑聲，燧仲把這當成了挑釁，然後用更加大聲的「哈哈哈哈」回應著。
無奈沒能控制好力度，音調起得太高，沒幾聲他便咳嗽不止。
墨痕軒趕緊上前，輕輕拍著燧仲的背部，一邊說道：「老哥你也是性情中人啊，這都怪小弟我太過於高興。」
說著又讓有熊大遞過一杯水，燧仲喝完水之後，已是好受了不少。
看著眼前這個熟悉的墨痕軒，他覺得怎麼看怎麼陌生。
怎麼那個傳言中兇狠無比的大魔王怎麼成了這幅德行？生活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反倒是跟在他身邊的夢青越發美艷動人，看到迷離的小眼神，再看自己身邊的這幾個大漢，燧仲心裡有些酸。
不管如何，經過一笑之後，兩人的關係算是融洽了不少。
燧仲身邊站著幾個人高馬大的壯漢，看著正在喝水的墨痕軒問道：
「說吧，你這人向來是不會主動結交別人的，今天來我這，定是有什麼要事，你且快些說出來，讓我也安心。」
「？？？大魔王的人緣這麼差的么？」墨痕軒心中感慨，還是笑嘻嘻地說道：「我說老哥，您這就見外了不是。
想我們周遭幾個部落，哪一個沒有受過燧人氏的恩惠。就說這鑽木取火，就是一件天大的功德。
我等能和您燧人氏做鄰居，那是積了多大的福分。特別是老哥您，生得高大威猛，更是小弟之偶像，我輩之楷模。」
這連環的彩虹屁打得燧仲措手不及，他臉上已經綻放開了濃郁的笑容。
「當真？」
「當真！」
「果然？」
「果然！」
「哈哈哈哈！」燧仲放聲大笑，隨後看著身邊的幾個壯漢說道：「你們聽聽，這才是老子啊！哈哈哈！」
「墨老弟的話甚和我心意，說吧，你有什麼需要，只要你開金口，老哥我就給你送來！」
「？？？」
「老大，你是不是飄了？這麼草率的么？」
而夢青幾人眼中已經冒滿了小星星，對墨痕軒的崇拜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好傢夥，老大這張嘴怕是已經修成了天仙吧！」
墨痕軒正色道：「老哥您是看不起我了不是，我來就是單純想來看看您，哪還能有什麼需求。」
燧人氏大手一揮，道：「老弟你就隨便說一個，要牛要羊，老哥馬上讓人給你捉去。」
墨痕軒一聽，暗道燧仲已經上道，旋即咳嗽一聲，不好意思地說道：「不瞞老哥，我確有一事想要找老哥相助。」
燧仲來了興緻，問道：「哦，什麼事讓老弟如此？」
「哎！」一聲重重的嘆息率先發出，「前些日子，我隨我家兄弟外出打獵，走到山林深處，那風景實在太過壯麗，我們一行就在野外多待了兩日。
本以為不過兩日工夫，部落里應該出不來什麼事情才是，誰知部落中有一子民在打獵時不慎被野獸所傷，第二日晚上便一命嗚呼了。
你也知我有熊氏無醫師，小傷小病能不能活全看天意。所以……」
聽到此處，燧仲面露難色，說道：「老弟啊，我燧人氏也只有王醫一個醫師，這恐怕……」
墨痕軒連連擺手，說道：「老哥你誤會了，我此時前來，只是想向王醫學習一二，回去好傳授些簡單的治病法子與我那些子民。
萬一以後我又不在部落，子民們也好從老天手中撿一條命回來。」
燧仲連連點頭，心裡邊對墨痕軒的看法有高了不少。心中也是放心了不少，旋即叫人把王醫請過來。
墨痕軒自然不願，說要親自前往王醫的住處。
燧仲欣然接受。
一行人走了一個鐘頭終於來到了王醫的住處。
這是由五間茅屋組成的院落，院子中搭著幾處木頭架子，上邊掛著一串串打著結的繩子，另一邊的石台上邊晾曬著許多草藥。
當一行人見到王醫時，他正在救治一位重傷患者。
屋裡的東西胡亂堆在角落，倒是一點也不符合他醫師的身份。
燧仲將眾人攔了下來，沒讓他們去打擾到王醫。
墨痕軒聳聳鼻子，空氣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硫磺。
強壓住心頭的欣喜，墨痕軒默默地看著王醫的救治過程。
他的手段一點都不高明，在墨痕軒眼中，這根本就不是在給人治傷，反而更像是在擺弄大牲口。
那個重傷的患者胸口上有著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並且上邊已經有了化膿的趨勢。
這樣的傷勢，靠著燧仲返虛的修為都已經無法治癒。王醫所做，不過在盡最後的努力罷了。
只見王醫一邊念念叨叨，一邊將白色粉末撒在患者的傷口之上。
白色粉末落在傷口上，和血水發生反應，一個個小小的氣泡綻放，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喊叫從患者口中發出。
墨痕軒的耳旁彷彿聽見了咕嚕咕嚕的聲響。
那白色粉末，是生石灰！
放在前世，像王醫這種人應該拉出去槍斃。
墨痕軒黑著臉向前邁動步子，燧仲伸手想要攔下他。
有熊大立馬站了出來，瞪著眼睛說道：「讓我老大去，這王醫根本就在殺人！」
燧仲一怔，在他的記憶中，但凡受了這麼重的傷，還沒有一個人能夠活下來。
恰好之前他聽到墨痕軒說起同樣的事情，知道他心中難受，便將阻攔的手放了下來。
而這些都被王醫瞧在眼中，他自然是認識墨痕軒這個有熊氏的魔王的，也知曉他以往的「品性」。
「有熊氏的酋長，這裡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治病救人的本事乃天神所賜，就算是你，怕也不夠這個資格！你莫要胡攪蠻纏，壞了他人的性命！」
「我看壞人性命的是你！你知道你剛才撒的東西是什麼玩意嗎？你知道化膿的傷口要怎麼處理嗎？你知道裂開的傷口要如何處理嗎？
你什麼都不知道，就只會亂來一氣，還說我壞他人性命。我看你才是！」
墨痕軒言辭激烈，說得王醫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除了王醫之外，其他人也都被震住了，燧仲喃喃地道：「老弟，你看……」
「老哥，麻煩幫我準備些東西，我想救他！」
「老弟，你有多少把握？」
墨痕軒搖了搖頭，說道：「把握很低，但我還是想試試。」
燧仲點點頭，這個時候，也只能選擇相信墨痕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