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2章 現在你就可以離開

說話間，兩個青年男子就被領了上來，分別對太皇太后和皇帝行禮。

其中一個一身白衣的人，阿木爾見過無數次，知道他就是容淮。那旁邊那個一身藍袍，面色微微有些蒼白的男人自然就是容天了。

不得不說，這個容天和容淮站在一起的時候，顯得有些病病歪歪的。

這麼一比較，容淮比容天好太多了。

阿木爾的眉頭下意識的皺了皺，不過她心裡也明白，有些話是不能說的。所以，她站在那裡，並沒有開口。

就在這時候，曲然也走了進來，她對著太皇太后和皇帝行禮之後笑著說道：「太皇太后，這公主與他們見面，怎麼讓我也過來了？」

太皇太后笑著讓她坐在凳子上，然後說道：「他們年輕人能陪哀家說幾句？讓他們見個面，就讓他們自己玩去了，你陪著哀家說說話。」

「是，太皇太后。」

「阿木爾，」太皇太后滿臉笑容的看著她說道，「這是敏王容淮，這是梁王長子容天，他們兩個人都是我王室的青年才俊。年歲與你相仿，身份也與你最是相配。所以，你與他們多解除接觸，選擇一個如意郎君。」

昨天與巴特爾聊過之後，阿木爾本來已經準備接受自己的命運。

可是方才看到曲然和容凜親密的姿態，讓她心頭衍生出諸多的不滿。再加上方才薩仁的話，更讓她內心孤注一擲的想法冒了出來。

她微微俯身，輕聲說道：「太皇太后，我從大禹來周朝和親，父汗已經寫下了和親書。是希望我嫁於景王，現在這算什麼？」

一句話讓屋子裡瞬間安靜了下來。

關於阿木爾想嫁給景王的事情，這算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只是誰都知道，誰也沒有當回事。

畢竟在周朝的風俗習慣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能談婚論嫁。誰曾想，阿木爾竟然就這麼直接的自己提了出來，又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讓所有人面上都顯現出詫異的神色。

唯一對此沒有感覺到驚訝的可能就是敏王，他臉上更多的顯示出的是一種戲謔，似乎周遭的一切在他眼裡不過是一出好戲而已。

靜了一會兒之後，太皇太后才出聲說道：「禹國和我周朝或者習俗有所不同，阿木爾，在我大周朝，婚嫁需要通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這是要自己給自己說媒嗎？」

算起來，這句話就有幾分嘲弄的味道了。

只是阿木爾不曾經歷過周朝的生活，在禹國這又算不得什麼，她淡聲說道：「有什麼不可以嗎？何況我的父汗已經寫下了和親書，算是父母之命了吧？」

「阿木爾，你的父汗是你的父親，可不是景王的父親。」太皇太后的聲音森冷了下去。

對於旁人而言，容凜的父親是先景王。

但是太皇太后心裡如明鏡一般，容凜是自己的兒子，他的父親是自己的丈夫，大周朝的高宗皇帝！

什麼時候輪得到一個番邦外族的蠻夷之人，在這裡冒充什麼父母之命？

曲然察覺到了太皇太后的心情變化，立即端起桌上的茶盞遞給了太皇太后：「喝杯茶，您敗敗火。這禹國想來與我們周朝風俗習慣不同，所以行事作風也有所不同。」

太皇太后看著那杯茶，強壓著怒火接過，抿了一口。

這是給了曲然面子，也算是沒有下了阿木爾的面子。

偏偏阿木爾不這樣認為，她繼續不依不饒的說道：「父汗發了和親書，周朝是不願嗎？」

太皇太后將茶盞「啪」的放在了桌子上，冷眼看著阿木爾說道：「禹國不過是戰敗國，什麼時候輪得到禹國對我周朝發號施令？」

一句話顯示出了她的怒火，也讓阿木爾想起來，禹國終究是敗給了周朝。

只是她的沉默，並沒有讓太皇太后的怒火壓下去：「禹國沒有詢問我朝意見就送來了和親公主，還寫下了所謂的和親書，這是什麼意思？命令嗎？」

「我朝願意接受你，已經是仁慈，難道這你都不懂嗎？另外，寫下和親書又如何？」

說到這裡，她冷笑了一聲說道：「難不成，禹國不在乎一國顏面，因為戰敗就要讓公主成為我朝景王的妾侍？」

這句話說得可謂是嘲弄意味十足。

縱然是再多風俗習慣的差異，阿木爾也不會聽不懂。

她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深呼吸數次之後才開開說道：「太皇太后，我乃大禹國的公主？怎麼能為妾？嫁給景王，自然是要成為景王妃的！」

「你以為隨便什麼人都能成為景王妃嗎？你想當景王妃，那麼現任景王妃怎麼辦？你該不會以為，因為你是公主，因為你要和親，就讓容凜休了曲然吧？」

這句話算是將所有的事情都挑明了，其中的語調更是說明阿木爾所有的想法都是痴心妄想。

太皇太后冷冷的看著阿木爾，涼涼的說道：「不過是個戰敗國，哪裡有那麼多的要求？你若是不願和親，我朝不勉強，現在你就可以離開！」

阿木爾能感受到所有的視線都落在自己身上，更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屑和冷嘲。

好似她能站在這裡，已經是他們的垂憐，而她竟然還敢提出各種各樣的要求。

各種目光交錯的落在她臉上，讓她有一種被人噼啪打了無數耳光的感覺，羞愧到極點，偏偏又不能說什麼。同時，她心裡對曲然恨到了極致。

都是因為曲然，才讓她受到了這樣的屈辱。

若是沒有曲然，那麼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

她想憤怒的咆哮，但是她心裡明白，現在的她必須定下心神，徐徐圖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她輕聲說道：「是阿木爾冒犯了，還請太皇太后諒解。」

太皇太后已經沒有了方才的心情，懶得理會她，對著容淮和容天揮揮手之後說道：「你們都出去吧，陪著她走走看看。」

「是，太皇太后。」

容淮和容天異口同聲的應聲之後，又行禮慢慢的退了出去。

阿木爾狠狠地瞪了曲然一眼，也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