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如何抉擇

我不知道為什麼，走著走著還是走到了亞洛斯的門前。亞洛斯，說喜歡我，或許根本就是騙人的，他只是想要我的血液。可是怎麼忘得了你，讓你承受那樣的痛苦。

一出生就是被仇恨的存在，矛盾的重合體，百多年來，你是怎麼過來的？

「月小姐！」吉爾斯左手撫胸，單膝跪在我面前。這是對待一個主人的禮節。

我沒有猶豫，抬腿邁進這座古堡。

亞洛斯依然是昏迷不醒的，我繾退了所有下人，靜靜坐在他的床邊，凝視他的睡顏。

亞洛斯，即使是睡著，也是愁眉不展的！呢，你已經達到極限了吧！如果沒有我的血液，你是不是就會這樣昏睡過去？

亞洛斯，你究竟是怎麼樣看我的呢？我好想知道，好想聽你親口說出來。或許，你才是我不可掙脫的命運，從我第一眼望見你，那種淡淡的溫馨便使我沉淪。

你知道我是守護者吧，從一開始？那你知道在這之前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讓我來告訴你：

我一出生，就被認定是有可能成為守護者的人，我的守護者外婆季把我交給了守護者協會，從我記事起，就一直在接受訓練。師傅是一個刻板、不搞言笑的人，我每天的訓練，是一個動作一遍又一遍的重複，做不好會挨打，做好了沒有獎勵。我多少次想要放棄，被我堅持下來，是為我心中的那一個夢：想要保護別人！我愛的人，愛我的人，我周圍的人，不想讓他們受到異族的侵害！

人類弱小，異族兇殘。這是季教給我的理念！

可是自從見到你，這個理念就被打破了呢。

我抓起一把水果刀，割開自己的手腕，強制把手塞入亞洛斯的口中。亞洛斯一開始還在抗拒，後來漸漸亢奮起來，抓住我的手腕，主動吮吸。他的面目變得猙獰，這是**，渴血的**！

偉大的月之守護者，以吾之名義，解開你的仇恨吧！

守護之鏈開始泛出點點光芒，亞洛斯一下子變得疼苦不堪，他死命地咬住了我的手，入骨的疼痛，我卻不能喊出半分。

是了，就這樣吧！就這樣死去……

門被沖開，一股猛烈的風刮過，我死去了知覺。

我睜開眼，對上的是南佑憤怒的神情。

「你清醒一點吧！」他這樣對我說。

我現在很清醒，我想這樣跟他說，想起以前的過往，卻開不了口，只能低下頭。他如此對我，我卻只能傷了他。

他抓著我的肩膀，迫使我轉身。「你對得起她，對得起你的身份嗎？」

是守護女神像，這是在小樹林里。

我突然跪下，女神，偉大的守護女神！「對不起，我知道是我自私，但我只能這樣做。」

「你說，只能，……」南佑在我面前蹲下來，搭在我肩上的手有一點顫抖，「是什麼意思？你就這麼愛他，愛到了能讓你捨棄一切。你的家人、朋友、同學，你都不管了嗎？格月，你可以不顧你的守護者身份愛上他，給他血液，可是你不能為他捨棄生命，你的生命不是你一個人的，我不允許！」

他說著說著激動起來，而我只剩滿腔的無奈與歉疚。

「學長，對不起！」

「他要解咒，沒有足夠的血液是不行的，我得去救他。」我剛站起來，就感到眼前一片黑，差點要跌落下去。

然後落到一個清香的懷抱。他抱著我的手愈收愈緊，「我不允許，我不會放你走的！我已經錯過了一次，為什麼還要我承受第二次？月，你不要這麼對我好不好？」

「學長！」我的鼻子開始發酸，有某種情緒再也控制不住。

「你不要搞錯了，我不是你的月，不是！」

南佑的手顫抖得厲害，卻不肯放開。「學長，……」我的聲音聽著有一點顫抖了。

不要這樣，不要露出你虛弱的一面！可是我已經淚流滿面。我一直是一個堅強的孩子，什麼事都能忍著。為什麼碰到你以後，我總是那麼容易淚流滿面，亞洛斯？

南佑學長，對不起，我只能對不起你！我一點一點扳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格月！」

我一個趔趄，穩住自己搖搖欲墜的身體。你知道對你狠下一次心有多難，就像刀子扎在自己胸口上一樣，一次次，一次比一次深。

但就算是這樣，我還是要去，因為亞洛斯，如果他死了的話，我也會跟著死掉！

亞洛斯！

我的心在叫，可是口裡卻喊不出來。他站在我面前，猙獰的面孔，金色閃光的眼，兩顆長長的獠牙！

終於醒過來了！亞洛斯！

他邁步朝我走來，卻是冷漠的光彩，血腥味及殺氣突然包圍了我。

皮膚被利齒隔開了，恐懼及無邊的疼痛……

「月！」

還有人在笑！

黑暗，我掉進了黑暗的沼澤中，手腳無力，掙扎不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