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意外發現
「你說,皇上是怎麼想到和親這個主意的?」楚一墨丟下京中的來信,冷冷一笑:「他腦子是怎麼長的?」
跟著楚一墨的是賀流手下最得力的一個人,名叫徐琨的。雖然臉上有點長長的傷疤,但是武功絕對是一流的,很得楚一墨的信任。
「大約,是想用美色來迷惑將軍吧。聽聞,那個南宮小姐有禍世之顏。惹得皇上都有些動心。不然,也不會公然截了自己兒子的婚事。」
「管她是禍世之顏還是妖精轉世,只管一個字,打就是了!」楚一墨如今已經徹底沒了理智,要是皇帝真的送來那個小姐,也不管她是否無辜,直接一劍殺了即可!
「是,但是這兩日,明顯朝廷的抵抗強了不少,咱們需要好生謀劃一番!」
說到這個,楚一墨倒是一點不著急了,不怒反笑:「吩咐下去,這兩日不必拚命,保命要緊,還有,萬事不能傷了對面主帥!明白嗎?」
「將軍的意思是?」徐琨不解,哪有不打主帥的,只要有機會,頭一個搞的就是他好不好!
「吩咐下去就好,再拖幾日,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穫!」
徐琨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著他胸有成竹的樣子,又想起主子的吩咐,默默閉了嘴下去了。
將帥中,只留楚一墨一人,胸口的護身符燙的厲害,彷彿直接燒到了心裡。
「喏兒,哥哥,對不住你!」
外面是繁星點點,但卻沒有人欣賞這美景良辰,打了這麼久,每個人的身上都染了一層散不開的血腥氣,木然的看著兄弟死去,然後劈手斬下敵軍首級。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過多久,但是,他們已經沒有退路了。
楚溶月和吳鳳月成婚第二天,因為家中沒長輩,手底下的也大多是吳鳳月一手帶出來的,不敢多言,安心伺候主子就是。
楚溶月起了身,叫柳兒伺候自己洗臉打扮,出去和吳鳳月一起吃早飯。
「前幾天我已經寫信將你我婚事告知祖父,想必不日祖父就會來京,到時你陪我見上一面。」吳鳳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溫柔的說一聲。
「祖父,不來這裡?」楚溶月有些好奇。
「祖父不願踏足京中,大約會在城外莊子見上一面。」吳鳳月明顯不願意多說。
楚溶月卻一下子知道原因為何。眼睛有些濕潤。
「我知道了。」
夫妻兩個吃完飯,吳鳳月帶著她去了院子里,當著眾人面交代了一下,叫管事娘子拿了賬本和庫房鑰匙出來,交給了楚溶月。
「今後,這個家交給你了。」
楚溶月心中發虛,接過了賬本的手有些微微發抖。這個她是真的做不到啊!
回到了屋子,楚溶月看著鑰匙和賬本,微微有些發獃:「柳兒,你會這個嗎?」
柳兒有些驚訝:「小姐,從前大夫人教過您的?」
「我忘了」楚溶月苦逼的看過去:「你會不會啊!」
柳兒咽了口口水:「奴婢也學過一些。」
「那太好了!」楚溶月划拉一下把賬本塞到她懷裡:「這個,交給你了!」
「好。」柳兒都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
哪怕再來一次,楚溶月依舊不願意沾染賬本這樣的東西,所以,這幾日過的很是悠閑,不必管家,不必伺候夫君,更不用守什麼規矩。唯一的遺憾大約是,不能入宮,見不到皇上,不過,她倒是無意中在吳鳳月的書房發現了一種東西,一個精緻的小瓷瓶,內藏幾顆丹藥,聞著味道不大對。楚溶月出於好奇,偷偷藏了一顆,打算日後找人問問,這是什麼東西。
說不定,對自己會有什麼用處。
等到三朝回門的時候,思來想去的楚溶月偷偷去找了祖父,不過鬼精的留下了一些。
「仙兒來了?」
眴郡王正在屋子裡寫字,見了小孫女,忙笑了:「怎麼,沒去和你大伯母說話。」
楚溶月走上前,裝出幾分為難的樣子「有件事,仙兒不知道該不該和祖父說。」
「怎麼?吳家小子欺負你了?」眴郡王緊張的看著孫女。
「不是,是,在宮裡發現了一樣東西,有些好奇。覺得,不是什麼好東西。」楚溶月皺眉,為難的都快哭出來了「又不知道該和誰說,思來想去的,只能來找祖父了。」
眴郡王看著小孫女的樣子,心都快化了:「怎麼能讓我們仙兒為難呢,來,讓祖父看看是什麼?」
楚溶月拿出那半顆藥丸,手帕包裹著交給了眴郡王:「就是這個,仙兒不敢隨便找人來看,怕引來什麼禍事!」
眴郡王接過那個藥丸,只是拿在手裡看了一眼便大驚失色:「仙兒,這個你是哪裡找來的?」
楚溶月被他的反應嚇到了,難道這個東西出自眴郡王府?
「這個,是仙兒上次在宮中閑逛時看見的,具體在哪記不清了?是個角落裡小瓶子裝著的。」
眴郡王將那小藥丸捏碎了裹起來:「這事,不許再對任何人說,仙兒,明白嗎?」
楚溶月愣愣的點點頭,不甘心問道:「祖父,這個是做什麼的?」
眴郡王不捨得對小孫女發火,盡量放柔了語氣:「這個,橫豎你用不到,聽祖父的,只當沒看過好嗎?」
楚溶月只好答應下來,想著還是出去找個大夫看看去吧。在這是問不出什麼了,還好自己提前留了一手。
如今出門也不算難,楚溶月找了個時間,領著柳兒出門去了,沒坐自家的馬車,一路走到了鬧市上,瞧著一家藥鋪似乎人還不算多,帶著柳兒走了進去。
「這位夫人,您來是抓藥還是看脈?」坐堂的掌柜迎了上來,請她坐下。
楚溶月如今身著一身素裝,帶著厚厚的面紗,眉間胎記被粉蓋得嚴實,幾乎沒人認得出來。
楚溶月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悄悄抹了抹眼淚,道:「說起來實在是家醜了,我家夫君前些日子吃了一味葯,說是養身的,誰知身子卻一日日弱了下去,這些時日更是一病不起,我是個無知婦人,家裡婆婆小叔做主,只能偷拿半顆葯出來,問問是什麼。還請大夫幫著看看。」
柳兒在一旁聽的冷汗直流,但很聰明的選擇了什麼都沒說。
「這,」掌柜的有些猶豫,楚溶月咳嗽了一聲,柳兒按照出門前的吩咐給了掌柜的一錠銀子。
「這是我家夫人的一點心意,勞煩您了!」
沉甸甸的銀子大約有十兩重,掌柜的連忙請她去了後面:「夫人,這人多眼雜的,咱們去後面細談。」
楚溶月起身,帶著柳兒來到了後面的一間小屋子,掌柜的恭敬請她坐下:「夫人現在可以拿出那顆藥丸了。」
楚溶月從袖中掏出帕子,拿出剩下的一半給了掌柜的:「勞煩您了。」
掌柜的接過,放在桌子上用帕子壓著碾碎了一點,臉色突變:「這葯,這葯,可都是大毒之物製成的!夫人可萬不敢再叫你家相公吃了!」
楚溶月握緊了拳頭,臉上有幾分焦急:「當真?」
「自然,我怎麼會騙夫人。夫人趕緊回去叫你家相公停了葯,說不得還能救回一命。」
楚溶月微微皺起了眉頭:「那葯,是我小叔買來的,說是名醫所開,原來,嗚嗚嗚!」
楚溶月哭的特別傷心,看得柳兒目瞪口呆。
掌柜的看著美麗的夫人哭的無助可憐,心裡也很是同情,年輕輕的差點被婆家害的當了寡婦,說起來那家人也夠過分的,居然偏疼小的,要害死大兒子。
這樣當母親,真是世所罕見!
楚溶月抽泣了一會,小聲說道:「可否請大夫告知,這葯具體的作用,為何我請了其他大夫來看都看不出來呢?」
「這也不能怪他們,這葯的配方十分精準,叫人吃下去,身子會一點點被損傷,不知道的大夫,再厲害請來把脈都瞧不出什麼,只以為是身子虛弱,才會漸漸沒了。」
楚溶月瞪大了眼睛:「他們,好狠毒的心思!」
但是吳鳳月怎麼會有這個?他是用來對付誰的?
「是,聽夫人剛剛所言,您夫君的身子怕是已經被損了十之七八,便是停了葯,也很難恢復了。」掌柜的搖了搖頭,有些可惜。
「此葯,無解?」
「是的。」
楚溶月有些疑惑:「那掌柜的為何知道呢?」
「說來倒也沒什麼,這葯曾經在別處見過,至於在哪,恕小的不便透露。」
楚溶月也沒勉強,看了一眼柳兒,後者會意,拿出了兩錠金子放到了桌子上,掌柜的吃了一驚:「夫人這是做什麼。」
「希望掌柜的可以幫我保密,不要告訴任何人我今日來過,問過這個。」
掌柜的失笑,他連這位夫人府上是哪都不知道呢。但還是點點頭,事關內宅家私,他一向很懂,不多問,也不多言。
「另外,這個藥丸,掌柜的可以幫我在多配一些出來嗎?一切所用藥材我都可以提供!」楚溶月眼中透出幾分堅毅來!
掌柜的被她嚇了一跳:「夫人想做什麼?」
「這個,掌柜的只需要告訴我,是否可以配!」
楚溶月的神情堅定,掌柜的也不好多勸,畢竟是她家人不仁不義在先,這位夫人心懷怨恨也是應該的。
「哎,配是可以,只是夫人少不得要花大價錢來購置藥材!」
「掌柜的只管說個數,我照給就是。」楚溶月一副財大氣粗的模樣。事實上,她現在也實在不缺錢,眴郡王府陪嫁豐厚,再算上皇后和忠勇侯府的,恩,比當年自己出嫁還要多。
兩世為人,似乎嫁妝都不少,但,並沒有什麼作用。
「這葯一顆配成就要一百兩,看夫人想配多少了?」
楚溶月笑了笑:「明日,我會派人送三千兩銀票過來,這金子,便算是給掌柜的辛苦費了。」
果然啊,富貴人家的主母,又是為了家產爭起來的吧。
等出了藥鋪,楚溶月帶著柳兒去了一家酒樓,要了個雅間,點了幾個小菜。
「柳兒,剛剛的事,你還記得嗎?」
柳兒早就被現在的小姐嚇到了,身體有些發抖:「小姐,到底想做什麼?」
「柳兒,我要做什麼,現在還不會告訴你,但是,我可以跟你說,不會危害到祖父他們。你若想陪著我繼續,我會盡全力護著你,你若不願,今年你也該到嫁人的時候了,我許你嫁妝,還你身契,只管選個好人家過日子就是!」這丫頭,識時務且有的時候還很機靈,倒很像自己記憶里的一個人,但是,是誰呢?
柳兒咬緊了嘴巴想了想:「奴婢,奴婢的命是小姐救得,奴婢死也不會離開小姐的!小姐要做什麼!奴婢都會陪著的!」
是個聰明丫頭。楚溶月笑著朝她伸出了手,柳兒有些遲疑的走過去,卻被楚溶月拉著坐了下來。
「既然你這麼說了,我也不會虧待你,今日點的菜多了些,一起吃吧。」
柳兒嚇得一下子站了起來:「小姐,這於理不合!」
「沒什麼合不合的,聽我的,坐下!」
柳兒拗不過她,無奈坐下,又強行被楚溶月塞了一雙筷子過去,道了聲謝,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了下來,時不時傳來碗筷抨擊的聲音。
皇上的年紀大了些,邊關戰事又吃緊,漸漸的便有些力不從心,哪怕有太子幫著處理一些,皇上還是覺得疲憊。
楚溶月進宮的時候正好聽皇后在說起這個事,衷心的提議道:「姑母為何不為皇上尋道士煉藥呢?聽聞那些道士個個有通天的本事,煉製出來的丹藥可以使人身體長壽久安。」
皇后臉色複雜:「仙兒,你知道前朝某位帝王就是錯信了那些道士導致一命嗚呼的嗎?」
「這個,興許是那位皇帝運氣不好,找來的都是些假道士呢?姑母運氣一向很好,定能尋到一位忠心可靠的道士煉製丹藥的!」楚溶月笑著說道。
「仙兒,你在想什麼?」皇后覺得這個侄女話里定然是有別的意思,而且,會將人嚇死那種的。
「沒有啊,不過是提個建議,姑母若覺得不成,仙兒不說了就是。」楚溶月說罷,捧著茶杯喝了一口,平靜淡然,似乎真的沒什麼言外之意。
皇后緊緊皺起了眉頭,盯著這個小侄女,似乎,和小時候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