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教育

可是樂樂的態度並不是真心想道歉。

回到家中，樂樂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像往常一樣打開電視看動畫片，看到搞笑的地方時，還會哈哈大笑。

姚淑兒只想自己先冷靜想清楚，以後該以怎樣的態度和身份，教育好樂樂。

走回房間，姚淑兒思索了很多事情。

第二天，李明澤起了個大早，奔波在潞河市的各個地方，尋找著工作機會，跑遍了潞河市所有工廠，都得到了不招機器維修員的回復，這令李明澤有些心煩意亂。

回到潞河市的市中心，漫無目的的李明澤，茫然地走在街頭，環顧著這個以商業大廈組成的城市，幾乎每條路上都有建設得十分完善的學校。

他眼中所看到的潞河市的一切，都在印證著姚淑兒在昨天聚餐時說的話，李明澤心頭也漸漸有些擔憂起自己的未來。

可是擔憂轉瞬即逝，留在潞河市的決心已定，如果找不到對口的工作，那就轉行，在新的行業找一份工作，從頭開始。

姚淑兒在雜亂無章的思緒中，沒有理清任何頭緒，草草洗漱一番，便睡到了第二天早上。

帶著樂樂來到學校，擔憂樂樂又會做出欺負同學的舉動，她送樂樂到班裡之後，沒多作停留，便往辦公室走去，無論如何心思煩亂，一天的教學工作要做好。

姚淑兒備完今天的教學方案后，趁著還沒到上課時間，主動去了樂樂班主任的辦公室，班主任不在，倒是之前見過的樂樂的美術老師在。

姚淑兒決定跟美術老師聊聊，關於樂樂的事情。

「老師你好。」姚淑兒禮貌地招呼著正在備課的美術老師。

「哦？早啊。」美術老師客氣地回應道。

「我想跟您了解一下樂樂之前的表現……」姚淑兒直接問起了樂樂的事情。

「樂樂啊，平時其實也挺聽話的，就是……」美術老師頓了頓，「就是會欺負同學，性格有些霸道，呵呵。」

「欺負同學？」再次聽到對樂樂的類似評價，姚淑兒其實還是不敢相信，樂樂雖然活潑了些，可是自己很清楚，樂樂的內心十分孤獨，這也是她選擇來這裡當老師的原因之一，「可是樂樂其實應該不是會主動欺負同學的……我想不出任何理由。」

「嗯，孩子嘛，有時候就是沒辦法按照常理去判斷一個孩子的。」美術老師對樂樂「霸道」的看法似乎很堅定。

「應該會有原因的吧……」不知不覺，姚淑兒為樂樂辯解起來。

還沒聊幾句，樂樂的班主任回到了辦公室，看到姚淑兒在辦公室，有些意外，但旋即便不覺得奇怪了，畢竟是樂樂的家長。

「班主任，昨天樂樂……給您帶來麻煩了，實在不好意思。」姚淑兒再次為樂樂昨天的行為，向班主任道歉。

「哎，過去的就過去了吧，」班主任有些無奈的神情，「以後你多多管教一下樂樂吧，她經常欺負同學。」

「班主任，我想問您一個問題……」姚淑兒總覺得樂樂不會是毫無原因就那樣欺負同學，「您知道樂樂為什麼要欺負同學么？」

「這……」班主任流露出複雜的神情，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姚淑兒，「你是說，有可能是別的同學欺負樂樂，樂樂才報復回去的？」

「啊，我不是這個意思……」姚淑兒見班主任理解偏差，有些慌亂地辯解道，「我只是想了解原因，如果知道原因的話，以後我才能管教好樂樂。」

「樂樂的霸道不是一天兩天了，」班主任繼續用直勾勾的眼神盯著姚淑兒，彷彿她的話不容反駁，「經常莫名其妙欺負同學，每次我都會問她為什麼要這樣，樂樂都只是不回答我，不回答的另一個意思，不就是說不出理由嗎？」

「嗯，好，我會管教好樂樂的，打擾了。」姚淑兒知道，追問班主任，不會得到想要的回答，便決定離開。

想知道原因，還是得問當事人，樂樂。

低頭看了一眼手錶上的時間，姚淑兒的課馬上就要開堂了。

姚淑兒深深呼了一口氣，將自己的精力和注意力集中於接下來的課堂，不能因為私事而影響了孩子們的學習。

今天，姚淑兒只有早上有課，上完課後，姚淑兒決定給樂樂請個假，帶樂樂出去。

來到樂樂所在的班級，悄悄地在一旁觀察了一會兒。

樂樂專心地聽講，偶爾前後桌會「騷擾」一下樂樂，樂樂才不耐煩地扭過頭，用眼神瞪前後桌。

前後桌的同學，眼神帶著頑劣和嘲笑？彷彿樂樂是個笑話。

「老師，你好，不好意思，我是樂樂的家長，我想給樂樂請個假，帶樂樂回去一趟。」姚淑兒直徑朝講台上的老師說道。

「哦，好，」老師看了一眼姚淑兒，又看向樂樂，「樂樂，你跟家長回家吧。」

走在回家的路上，姚淑兒有一搭沒一搭地跟樂樂聊著，樂樂似乎心情一直很好一樣，拉著姚淑兒的手，前後擺動。

「樂樂啊，你為什麼欺負同學？」姚淑兒說完便有些後悔，因為她用了「欺負」這個詞。

「……」樂樂帶著活潑笑容的小臉上，笑容瞬間消失，嘴角揚起一絲倔強。

「樂樂，是不是同學們欺負你啊？」姚淑兒換了個問話方式。

「……嗯，」樂樂用委屈的眼神看向姚淑兒，「是他們欺負我，我才打他們的。」

「他們怎麼欺負你的？」姚淑兒見樂樂開口，繼續追問道。

「他們……」樂樂委屈的低下頭，再次抬頭時，眼睛里含滿了淚水，彷彿下一秒就要啪嗒啪嗒滴落。

「他們說我是個沒爸沒媽的醜八怪。」

姚淑兒心頭一怔，旋即，心頭感覺到有些被刺痛。

「嗚嗚嗚……」樂樂委屈地哭了起來。

「樂樂不哭，乖。」姚淑兒蹲下身，用憐愛的眼神看著一臉委屈的樂樂，幫她擦掉了眼淚。

「嗚嗚……」樂樂得到安慰后，哭得更加委屈。

「表姑帶你去個地方啊。」姚淑兒抱起樂樂，朝住處走去，樂樂將頭埋在姚淑兒的肩膀上，嗚嗚的哭著。

姚淑兒將車開出停車位，將樂樂抱到副駕駛，便發動車子，朝鄉下駛去。

不久后，姚淑兒便將車開到了鄉下老家，將車停在路邊，帶著樂樂朝鄭琪的墳墓走去。

樂樂緊緊拉著姚淑兒的手，跟著姚淑兒走到了鄭琪的墓前。

「樂樂啊，跟媽媽打聲招呼吧，」姚淑兒示意道，「跟媽媽說說話，媽媽能聽到的。」

「真的能聽到嗎？」樂樂的眼神充滿了期待。

「嗯……可以的……」姚淑兒也有些心虛，鄭琪，你能聽到你女兒在跟你說話嗎？

「……」樂樂扭過頭，看著鄭琪的墓碑，一言不發，愣愣出神。

姚淑兒掏出紙巾，鋪在地上，樂樂便席地而坐，繼續看著她媽媽的墓碑出神，姚淑兒見狀，坐到樂樂身旁，伸手攬著樂樂的小肩膀。

「媽媽……你能聽到我說話對嗎？」

「媽媽，你為什麼都不來看我啊，我都快忘記你長什麼樣了……只能看照片……」

樂樂說著，小手伸進口袋，摸出一張小小的照片，像看珍寶一樣，小心翼翼地摸著，眼神珍惜地看了兩眼，又放回口袋。

「媽媽，你都不回答我……」樂樂自言自語地更委屈了。

「樂樂啊，表姑跟你講講媽媽的事情？」姚淑兒心裡很難受，憐愛地摸了摸樂樂的小腦袋。

「好啊，」樂樂扭過頭，臉上寫滿了期待的神情，「媽媽……媽媽跟表姑經常見面嗎？」

「對呀，以前啊，表姑跟媽媽，感情特別好呢，」姚淑兒的思緒飄到了過往，「表姑和媽媽像樂樂現在這麼大的時候，也經常一起玩呢。」

「咦？然後呢？」

「你媽媽很棒的，她讀書特別厲害，成績很優秀，表姑覺得樂樂要是專心學習，一定會比媽媽的成績更優秀的。」姚淑兒邊說邊鼓勵樂樂。

「那當然，媽媽厲害，我會比媽媽更厲害的。」樂樂自信地說道。

「哈哈，樂樂的媽媽簡直就是個學霸，每次考試都穩穩的佔據班級前幾名哦，而且……不僅成績好，樂樂的媽媽還特別溫柔，特別有禮貌，跟同學的關係也特別好。」

「可是……我那些同學，他們總是嘲笑我，嘲笑我沒有爸爸媽媽。」

「樂樂啊，明天回學校，表姑叫他們不準嘲笑你，如果他們再嘲笑你，你呢，就跟表姑說，不要打他們，好不好？」

「跟你說，他們就不嘲笑我了嗎？」

「……嗯，被欺負了，就找表姑，表姑會幫你的。」

「好。」

「對了，樂樂的媽媽是個特別有禮貌的人，簡直是人見人愛哦。」姚淑兒繼續說著鄭琪的過往，「媽媽用禮貌，換回了同學們的尊重呢，媽媽的同學們和朋友們，都很喜歡媽媽的有禮貌，所以樂樂啊，要像媽媽一樣優秀，好嗎。」

「嗯……好。」

「樂樂真乖。」

「可是媽媽為什麼不回來看我……我很想念她。」樂樂委屈地低著頭。

「媽媽她……她一直在看著你呢，雖然樂樂看不到媽媽，但是媽媽一直在看著樂樂。」姚淑兒安撫著樂樂。

「可是我看不到她……」

「媽媽是愛你的。」

「嗯……」

李明澤已經在潞河市街頭輾轉找了兩天工作，他已經徹底放棄了能找到對口工作的可能性。

輾轉在街頭，李明澤看著為了商業而一棟棟崛起的商業大廈，他心中有些排斥，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會處於商場之中打拚，現在找工作，卻要穿梭在自己不會入流的商場陣地之中，尋找商場以外的工作機會。

走啊走，李明澤偶然路過體育場，看到體育場內的籃球場都在激烈上演著籃球賽事。

李明澤被賽事吸引了眼球，腳步漸漸向賽場靠攏。

穿著籃球服的運動員們，身姿矯健地穿梭在籃球場上，在籃板上扣下大灌籃，運動精神感染了李明澤，李明澤不知不覺沉浸於激烈的賽事當中。

等李明澤回過神來時，是一場賽事告一段落，站在原地聚精會神觀賽的李明澤這才注意到，運動員們穿著的球衣，都是統一的體育館球衣，看來是屬於體育館的球隊。

「你好。」李明澤身後傳來一聲禮貌的問候。

「啊，你好。」李明澤轉身，看到一個穿著休閑套裝，脖子上掛著哨子的人。

「你有興趣打籃球嗎？我是體育場籃球隊的馬教練。」馬教練自我介紹道。

「嗯……有興趣。」李明澤的思緒回到了學生時期，他曾經，也是個熱愛體育事業的人，後來因為置身於機器維修工作，竟然漸漸遺忘了曾經。

「呵呵。」

李明澤的眼神飄向不遠處一個公示牌，牌子上寫著「招聘籃球教練」的字樣，看到這幾個字，李明澤的心情不由得輕快起來。

姚淑兒帶著樂樂離開鄭琪的墓地，天色還早，烈日還當空，想到午飯還沒吃，姚淑兒帶著樂樂去了小吃街，在小吃街給樂樂買了份清湯牛肉粉絲，還買了些看起來很重口味的串串。

樂樂在墓前跟姚淑兒聊天之後，心情恢復了以往的活潑，胃口也跟著好了起來，禿嚕嚕地吃著清湯牛肉粉。

姚淑兒看樂樂吃得這麼香，莞爾一笑，用慈愛的眼神看著樂樂，時不時將燒烤從竹籤上剃下來，用粉絲湯清洗掉重口味的調味料，然後放到樂樂的碗里。

樂樂看到姚淑兒遞來的美食，眼神發光，毫不猶豫地夾起來放到嘴裡，吧唧吧唧地吃著。

「表姑，魷魚好好吃！」樂樂邊吃邊誇讚著美味。

「嗯，好吃就多吃點兒，表姑會經常帶你出來吃好吃的。」姚淑兒笑道。

吃飽之後，姚淑兒早早便帶著樂樂回家了。

與往常不同，樂樂回到家后，沒像之前那樣第一時間去打開電視，而是跑回了自己的小房裡。

姚淑兒見樂樂有些反常，但沒去問詢，也徑直回到卧室，思考著以後該如何與樂樂相處，如何調教好樂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