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得簽，一窮二白

世人口中所說的「金誠所致」，也無非就是兩種，一是求，虔誠地求；二是進取，頭懸樑錐刺股地進取。

伝伲方丈的話定是希望她能夠虔誠一點，既然這樣，她往前走了走，隨即就跪了下去，伝伲緊閉的眼張開了一條縫瞥了她一眼，見她腰板挺得直直的，一動不動地盯著神像禱告，也不再說什麼，又閉了眼禪思。

這時候殿里又走進來一個人，風風火火的樣子，一進來就徑直跪在了伝伲的旁邊，向著神像深深地磕了個頭，邊磕邊道，「希望菩薩許我比潘安還美的容貌，下輩子我做牛做馬一定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咦，你不是那個小宮女嗎？」

直到男子跪著「走」向她，不僅死死地盯著她看，還問道，「你求的簽呢？難道是伝伲不給你？」錦瑟才反應過來他是沖著自己說的。

不等錦瑟開口說話，他就轉過身看著伝伲道，「平時在祖父的院里不見你一副正人像，今日怎得突然嚴肅成一塊木頭了？」

伝伲聞言抖了抖鬍子，沒有搭理他。

「伝伲，今日你要麼把這個小宮女求的簽給她，要麼我就絕了你今後的桃花釀。」

「小裕，你……」伝伲聽到他的話，猛地睜開眼，瞪大了眼珠看著他，他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

最後還是伝伲敗下了陣，邊起身邊嘆氣道，「算是怕了你了。」

伝伲走到神像前，伸手在神像后掏了掏，掏出一盒竹籤，遞給錦瑟，接著道，「你也不用晃了，就隨意抽一根吧。」

錦瑟道了謝，伸手取了一根交到伝伲的手中。伝伲看過後又盯著錦瑟看了許久，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錦瑟見狀疑惑地問了句，「方丈，這簽子可有什麼不妥？」

伝伲聽聞自知失了態，便搖了搖頭走到後堂，出來時手中拿著一張字條。

字條上寫著，「貴女多福，賢於當世；勿信讒言，且望且看；以己之誠，換世之榮；一行盡義，可贊可嘆。」

錦瑟不知伝伲是如何猜出自己的心思的，但伝伲身為安國寺的方丈，自有其過人之處。

「公主雖有富貴之命，但凡事須且行且止，莫動了不該動的心思。」

錦瑟聞言怔了怔，隨即便向伝伲頷首道，「謝方丈提醒，錦瑟明白。」

伝伲擺了擺手，錦瑟這才轉眸看向阮裕，示意他和她一起出去，阮裕聳了聳肩，接著乖乖地跟了出去。

伝伲看著他們兩人離去，不由得搖頭道，「明白？你不明白的，不明白的。」

阮裕走出偏殿來，慢慢地趕上錦瑟，和她並排走著。

「多謝，」錦瑟抬眸瞥了他一眼，又隨即看著前方。

阮裕笑了笑，「要是你還是那個小宮女，本公子就讓你以身相許，但既然都知道你是公主了，那公主殿下可否賞口飯吃。」

聽到阮裕說要她請客，錦瑟很是無奈地攤了攤手，「抱歉，我沒銀兩。」

「沒有銀兩，銀票也行。」

「銀票也沒有。」

「……」

就在錦瑟以為他會嘲笑她的時候，阮裕突然開口道，「沒有就想辦法有，像求個簽這樣的小事你都要自己來，本公子真是懷疑你在宮裡除了公主的頭銜，一點實權都沒有。若是真沒有，那還真是枉費你身為公主活了這麼多年。」

錦瑟聞言，有些愣神，過了一會才好好地打量起眼前的人來。

劍眉入鞘，一雙迷人的桃花眼泛著笑意，力挺的鼻翼，薄薄的嘴唇一張一合地吐著字，一襲紅衣正著了他張揚的個性。

似是察覺到錦瑟的目光，阮裕俯下身來湊近錦瑟的臉，笑著道，「是不是被本公子的容顏驚艷到了？」

錦瑟下意識地向後躲了躲，阮裕卻是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她蹙緊眉頭正欲掙脫，卻聽到他說，「在宮中沒有實權是走不動路的，出了宮沒有銀兩是走不動路的，你一沒實權，二沒銀兩，還真是一窮二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