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007章 落下後遺症
秦凡卿介紹著自己的工作室,抬手按了一下門鈴,從別墅里出來一位女人,大概有三十五六歲的樣子。
「吳媽,他們是我的朋友,來欣賞我收藏的那些玉石!」
「這是我吳媽,我從小就是吳媽帶大的,年輕時的吳媽可漂亮了!」秦凡卿做著介紹,從她與吳媽的一顰一笑里,感觸倒一種親密無間。
「吳姐好!不用看年輕時,就是看現在的吳姐,也是大美女一枚!」齊縱連忙誇讚道。
他的話得到大家認可,絕不是阿諛奉承,的確說的是大實話,便跟著連連點頭。
秦凡卿眉頭一皺,遲疑道:「齊什麼來著?你剛才喊吳姐,知道吳媽什麼年齡嗎?」
「真是貴人多忘事,我叫齊縱,今年正好三十歲,吳姐頂多三十六七歲!」齊縱猜測道。
「噗!」秦凡卿手掩著嘴,忍不住笑了起來,吳媽搖了搖頭,也不好意思的笑了。
「吳媽整整大你二十歲,還一口一個吳姐,叫的那麼肉麻,我不擔心比你小一輩,我是擔心你有想法!」秦凡卿揚揚眉梢說道。
大家面面相覷,齊縱滿臉尷尬,兩隻手來回的搓著,咧著嘴不知該如何回應。
儘管他有些質疑,但從秦凡卿的表情看,她並沒有說謊,大家的眼神再次看向吳媽。
從她身上得出結論,年齡並非是美麗的敵人,雖已經歷風霜,但高挑豐盈的身材,瓜子臉,大眼睛,白皙的肌膚,儀態落落大方。
「吳媽,他們是我的朋友,是來觀賞我那些寶貝的!」秦凡卿再次說道。
吳媽跟大家點點頭,招招手打著招呼,當她示意大家請進之時,眾人感覺到哪裡不對勁,齊刷刷的看向秦凡卿。
「哦!吳媽在二十多年前,也是我出生的那一年,她得了一種怪病,後來病是治癒了,結果吳媽卻留下了後遺症,從此便不能說話了!」
秦凡卿邊說著過往,邊挽著吳媽的手臂,領著大家向別墅走去,眾人聽了也是感到惋惜。
進入別墅的大廳,真如秦凡卿所說的工作室,別墅內沒有一絲家居的味道。
辦公桌、畫架、各式工藝品,琳琅滿目,陳列在四周的架框上。
岳林看著屋內的陳設,未想到秦凡卿還是一位畫家,一張還未完成的作品,在畫架上露出一角。
趁著秦凡卿跟吳媽說話之餘,他揭開遮擋的畫布邊角,是一幅夕陽風景,還有一道窈窕側影輪廓,想必是要畫位女子的側身。
此時,羅鑾與齊縱也走了過來,好奇的盯著岳林掀開的一角,欣賞著未完成的水墨夕陽景。
「岳林,你也對水墨感興趣?」秦凡卿隨口問道,她現在跟岳林也算熟悉了。
她突然這麼一問,讓岳林不知如何回答,要說不感興趣,自己還揭開畫布觀賞,若說感興趣,自己卻一竅不通。
「哦!興趣談不上,只是好奇!」岳林實話實說。
「他是再猜畫上的身影,到底是男還是女!」羅鑾說完撇了撇嘴,心想讓你小子給我裝。
秦凡卿表情一愣,隨後笑道:「噢!那你希望上面是男還是女,或者是同在?」
岳林望著幅畫上的身影,想起了蕭媛,愛意雖萌生,卻不能說出口,那道夕陽猶如失落的心情。
「夕陽之下同行,是最好的歸宿,可現實中還是單影居多,不過,也不孤單,最起碼還有道影子陪伴!」岳林輕淡的說道。
「我去!齊大哥你可要站穩了,我是石榴木命,還好,倒是不怕酸!」羅鑾說話間,伸手攙扶著齊縱的胳臂。
不過,秦凡卿卻微皺起眉頭,望著畫架旁靜靜的岳林,他凝視畫板的眼神,略帶著一絲傷感,好似情竇初開受了傷。
「這幅畫,並不是我畫的,而是吳媽畫的,是不是像一幅未完成的作品?」秦凡卿問道。
岳林疑惑的點點頭,儘管從吳媽的一舉一動,舉止落落大方,猜得出她是有修養的人,卻沒想到吳媽還會作畫,這讓眾人對她刮目相看。
「其實,這幅畫已經完成了,吳媽希望影子一直在路上!」秦凡卿看向岳林,淡淡的語氣說道。
幾個人來到二樓,一道道木架框里,各種形態的原石陳列,半剖的、局部剖的,還有雕刻成型的玉器,可謂千姿百態,琳琅滿目。
眼花繚亂的齊縱,興奮的掏手機,對秦凡卿做出拍照的示範,經過她的同意,便對各種作品拍照留念。
一件鏤空的雕刻作品,引起了岳林的興趣,那層玉石皮猶在,鏤空的雕琢手藝精粹,兩條躍入龍門的鯉魚,活龍活現,栩栩如生。
「漂亮吧!我很喜歡這個作品,這是一位八十多歲的雕刻大師,用時三年完成的作品,可惜他三年前去世了,若老人家還在世,真想用剛剖開的玉石,做一件鏤空的玉佩!」
聽到秦凡卿惋惜的語氣,岳林沉默不語,若有所思。
「秦小……,秦女士,我想我也能做到,不過,並不一定百分百的成功!」
「真的,你會雕刻?」秦凡卿驚喜道,便跟岳林說起雕刻大師的事迹。
醫院裡,寧翰騰與蕭媛乘電梯下來,電梯口等待的人太多,出入顯得特別擁擠,寧翰騰伸出手臂,很嫻熟的攬住蕭媛的腰。
看似自然流露的舉動,卻讓蕭媛打了個激靈,看來她很不適應,甚至有些排斥,便向旁邊跨了一步,想躲開摳在腰上的大手。
未曾想,有力的胳臂與大手,緊緊將她拉靠在身邊,以至於她的胯骨,緊貼在寧翰騰的大腿上,連走路都顯得極不協調。
「啊呀!」蕭媛身子一晃,打了個趔趄,若沒有大手的及時攙扶,她肯定會摔在地上。
「蕭媛,你是不是崴腳了,我看看有沒有事!」寧翰騰扶著她坐在休息椅上,便要脫去脫蕭媛的鞋子。
「寧先生,怪我不小心,我沒事!」蕭媛說話間,忍著疼將腳縮回座椅下。
她的這一舉動,讓俯下身去的寧翰騰,皺起了眉頭,眼神中掠過一絲寒意。
「蕭媛,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大可不必這般排斥,崴了腳可不是開玩笑,沒個半月二十天的好不了,我們還是再上去看看吧!」
「寧先生,我真沒事,只是輕輕扭了一下,哎!你……」
蕭媛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寧翰騰的大手抓住手臂,無論她做如何掙扎,甚至喊出了疼痛,大手依然鉗住她不放。
「寧翰騰,鬆手,你掐疼我了!」蕭媛一邊喊道,一邊掙扎著,乾脆蹲在了地上。
兩人的這般舉動,引來周邊人的關注,或許介於眾人的圍觀,寧翰騰才將手鬆開,但依然拽著蕭媛的衣袖。
「我再說一遍,放開我!」蕭媛冷冷說道,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顯然,冷冷的語氣,是底線的嚴厲警告,寧翰騰猶豫再三,迫於蕭媛的警告鬆開了手。
「蕭媛,我對你是真心的,沒有別的意思,請你相……」
「哎!蕭、蕭媛,你要去哪裡,別走啊……」
望著蕭媛匆匆離去的背影,寧翰騰的話還未說完,戛然而止,手臂猛力一揮,發泄著自己的不滿。
蕭媛擦著眼淚,滿肚子的委屈,真想找個沒人的地方,讓自己大哭一場,漫無目的奔走著。
此時,褲兜的手機響了,她拿出手機看了看,隨手裝回了口袋裡,淚水再次奪眶而出。
不知不覺,她走到江邊的大堤上,迎著秋風大哭起來,想將自己的羞怒與委屈,伴隨著淚水傾盡江水裡。
也不知哭了多久,眼睛也哭紅了,心情倒也緩解了一些,褲兜里的手機響了好久。
「喂!媽媽……」
「小媛啊!你去哪裡了,你是不是想把媽媽急死!」電話傳來焦急話音。
「媽,我都這麼大了,還能有什麼事,就是出來散散心!」
「你跟小寧之間,是不是產生什麼誤會了?」
「我與他沒任何關係,也不存在什麼誤會!」蕭媛淡淡說道。
「小媛啊,不是媽媽說你,都這麼大個人了,應該把自己的小性收斂一下,你爸爸跟你寧伯那是至交,你懂什麼是至……」
蕭媛未等媽媽的話說完,便掛斷了電話,隨後關了手機,望著黃昏籠罩的江面,獃獃的發愣。
傍晚時分,江的對岸,一片燈火通明。
兩輛車相繼駛出別墅,沿著大堤一路前行,繞過大橋向江對岸的酒店駛去。
「岳林,就按你的時間來,若能成功,當然是好事一樁,即便失敗了,咱們也無所謂,我那裡還有一堆原石,肯定培養出個雕刻師來!」
秦凡卿話音一落,看了一眼後視鏡,後排座的岳林笑了笑,望著夜色下的江面,回想著爺爺養的兩條龍魚。
雙手捂著那塊原石,指尖不斷滑動,揮發出縷縷寒氣,猶如蠶絲一般,滲入原石中的翡翠中。
「天意……」岳林想到了這兩個字,寒氣隨意念驅使,開始冰雕玉琢。
無意間,看到橋邊一個單薄的身影,雙臂抱著臂膀,緊貼著大橋的欄杆,欣賞的江面的夜景,如同散步一般前行。
岳林心裡一沉,人影一閃而過,心想怎麼像蕭媛,待他回頭察看之時,卻被後面的車燈照花了眼。
心裡又一想,今天是節假日,蕭媛不可能一個人在這裡,更何況她的男友還在身邊,岳林的心情又變得失落,大概這便是有緣無份。
突然感到大事不妙,心裡咯噔一下,手指尖的寒氣,隨心而動,竟在兩條龍魚的另一邊,雕刻出「緣分」兩個字。
雙龍魚戲珠,一側是「天意」,而另一側是「緣分」。
還好,幸虧沒雕刻上蕭媛的名字,對於這四字組合來說,字面上的意思還能說得通,心裡也坦然了很多。
此時,秦凡卿的手機響了,「喂!媽媽,怎麼在這個時間,想起給我打電話來了?」
「凡卿,後天是你的生日,這些日子業務太忙,還要簽幾筆生意,我跟你爸都回不了國了,你看……」
「媽媽,你跟爸爸忙你們的,我這邊放心吧,生日簡簡單單最好,過些日子我回去看你們!」
秦凡卿用的免提,她們之間談話的內容,並未對岳林迴避什麼,除了知道後天是她的生日,還清楚她的父母是新加坡人。
本想今晚給秦凡卿一個驚喜,既然後天是她的生日,倒不如生日那天還給她,自己也不用再去破費,給她去買生日禮物了。
岳林將玉石重新放回盒裡,隨口說道:「秦老闆,玉石後天還給你,應該沒什麼問題,時間也足夠!」
「後天,這麼快?」顯然秦凡卿很驚訝,她覺得鯉魚跳龍門,那位老人足足用了三年時間,即便這玉石要小的多,那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岳林,我不著急,我認為最快也得三個月,這也太快了吧!」
「秦老闆,既然定了後天,我一定不會食言,就當生日禮物,借花獻佛了哈!」岳林笑道。
「好!一言為定!對了,咱們已經是朋友了,就不要把老闆掛在嘴邊了,再說我也不老,還差兩天才二十四歲呢!」秦凡卿故作無辜的說道。
「也是,以後就稱呼秦小姐了!」岳林隨口應道。
秦凡卿眉頭一皺,「???……」
岳林看到秦凡卿的神情,難免又讓他想起了蕭媛,正如羅鑾所說,在心裡留下了痕迹,落下了留戀的後遺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