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084章 五雷符下黑瓷壇

第一卷 野蠻生長 第084章 五雷符下黑瓷壇

地道內,悶熱的濕氣夾雜著一股酸餿的味道,迫不得已的呼吸,讓黑影作出一陣陣乾嘔。

想沿著礦井攀爬上去,已經沒有可能,停留在此地等於坐以待斃,只是個時間早晚的問題。

當她習慣性的看向手腕時,眼神一愣,表情顯得緊張起來,手腕上已是空空如也,心想,難道是在下降中滑落了?

她趕緊探出身朝井下觀望,依然是黑漆漆的一片,猶如從瓶口看一個墨瓶底,未發現任何的熒光點。

仔細想了想,心裡一沉,或許,升降纜繩的啟動與它有關,井下的人發現了脫落的夜光錶。

顯而易見,擁有青刃匕首、夜光錶的黑影,自然是領受任務尋人的唐羽嵐。

這個意外的失誤,未免導致她處於危險境地,甚至變成致命的誘因。

地處尷尬境地的唐羽嵐,眼前只有兩條路可選,要麼,沿身處的地道尋找生機,要麼,沿著深井繼續下潛。

看向地道里一排排的麻袋,顯然,她想將這些麻袋編成逃生的麻繩。

然而,當她手持青刃割向麻袋時,卻割下了一層粉末狀的粉塵,麻袋已經失去槿麻質的韌性,隨手一捏便成粉末狀。

唐羽嵐搖了搖頭,嘆息一聲,伴隨著幾聲乾嘔。

「鐺、鐺」

禁不住陣陣作嘔之時,無意中,手持的匕首觸碰到麻袋中物,發出清脆的微微敲擊聲。

「瓷壇?」

驚訝中的唐羽嵐,本能的向後退了一步,破損的麻袋中裝的竟是瓷壇。

匕首挑去覆蓋的整條麻袋,拂去表面一層的麻質粉塵,一個錚亮的黑色瓷壇呈現。

壇身雖然黑亮,但並不光滑,瓷面上布滿一道道弧狀凸痕,形似人的眼眉,又像一圈圈的魚鱗,上端還有兩個弧形的抓耳。

壇口處已被封泥,上面印有一串字元,有幾個大字形成「T」型,格外醒目。

「五雷符,奉勒令?」唐羽嵐輕念道。

顯然,這是一道符咒,外圍的一串符號形成的圈印,自然是該道符咒的法印。

她盯著壇口的封泥,猶豫了好一會,最終,鋒利的青刃匕首扎向了印泥。

突然間,耳膜猶如穿孔般的疼痛,一瞬間,傳來滾滾火車行駛般的壓軌聲,轟隆隆的聲音愈來愈近,引起她神經性的耳鳴。

「噹啷!」

青刃匕首掉落在地上,唐羽嵐痛苦的雙手捂住耳朵,原本因悶熱汵出的細汗,霎那間,變得絲絲冰涼,不但汗毛豎了起來,就連她的長發都直立起來,讓她不禁的打了個冷顫。

霎那間,神經質的痛疼遍及全身,致使她的身軀緊繃起來,痙攣般的開始抽搐,嘴唇都被緊閉的牙關咬破。

片刻,伴隨猶如火車轟隆隆的聲音駛過,耳鳴的疼痛逐漸緩解,痙攣緊繃的身軀有了知覺,窒息感的壓抑減退。

躺在地上的唐羽嵐緩緩起身,她打了一個趔趄,隨手撿起地上的青刃匕首,微眯著雙眼看向壇口的封泥。

最終,她未敢再去嘗試打開黑瓷壇,那種被雷劈的感受,讓她心有餘悸。

隨後將細小的手電筒,並在匕首刀座的卡槽中,手持匕首照向地道內,此時再看兩側擺放的麻袋包,就像擺了兩排整齊的地雷。

「唉!可惜排雷的手藝沒學到家!」

唐羽嵐無奈的嘆息一聲,放棄了繼續前行的念頭,誰知道「地雷」之後是什麼暗堡。

她轉身來到地道口,俯身看向黑漆漆的深井,調整手電筒的聚光束,依然未能穿透深邃的陰暗,隨手扔下一粒小石子,卻沒有聽到任何的迴音。

「不信你能挖到地獄去!」

一個黑罈子被挪移到洞口,唐羽嵐後撤一步,朝向黑瓷壇飛起一腳,「走你……!」

她話音一落,俯身朝深井下查看。

「噗……」

「吱吱、吱吱……」

伴隨瓷壇的掉落,井下傳來一陣噪雜的吱吱聲,唐羽嵐聽這聲音很熟悉,想起岳林診所的詭異之事。

經過一番仔細的辨別,這些噪雜的吱吱聲,與之如出一轍。

記得妍玉當時說過,樓道的命魂在呼喚她,這讓唐羽嵐感到驚訝,井下竟有這麼多的命魂?

想到這些之時,她不禁的打了一個冷顫,那井下得有多少具善於打鬥之軀,畢竟,妍玉的身手她是領教過了。

「唉!如果有他在就好了!」

嘆息中的唐羽嵐,想到佯裝護花使者的岳林,後悔當時沒問他如何做到的。

顯然,儘管她知道岳林的醫術天賦,卻不知他醫玄陰陽的能耐,更不知在一名玄醫的眼中,不存在武道、鬼魅的概念,只存在醫道的至臻,煉精、鍊氣、煉神。

總之,與精氣神相悖的,在他眼中全是病。

此時,井下躁亂的吱吱聲平靜下來,唐羽嵐轉身看向身後的兩排「地雷」,唇角微微翹起。

「我還不信了,身手再好,還能躲得過狂轟亂炸!」

兩個黑亮的瓷壇已擺在洞口,還有一個正向這邊挪動,看著洞口擺放的四個瓷壇,唐羽嵐喘息了幾口氣,酸餿的氣味讓她差點吐出來。

瓷壇猶如撒下的炸彈,一個個掉落下深井,吱吱的躁亂聲此起彼伏,陣陣作嘔的唐羽嵐,乾嘔著一次次的搬運,一直「炸」到井底靜悄悄為止。

她累得癱坐在洞口,衣服也已被汗水浸濕,幾縷長發黏在臉頰上,低垂到她的嘴角邊,時而有汗水沿發梢滴落。

「真不經炸,這才投了沒一半,你們就啞了!」唐羽嵐有氣無力的自語道。

她扶著一個還未及投下的瓷壇,抹去臉上的汗水坐了下來,她躺靠在洞口邊大口喘息著,心情顯得非常低落。

畢竟,地道的沉悶空氣稀薄,剛才的一番搬運投送,耗去她不少的氣力,呼吸都變得有些困難。

突然,她好似想起了什麼,抓起匕首上的手電筒朝井下照去,並未發現什麼異常之處。

這才讓她稍稍緩口氣,為何那些命魂不沿著深井往上飛呢?難道與妍玉的命魂一樣,不捨得離開自己的魂舍?

仔細一想也不對,井下那麼多的命魂,難道就沒有一個貪生怕死的?

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更何況,剛才那些躁亂的吱吱聲,就像一處命魂養殖場似的。

想到這裡之時,唐羽嵐深吸了一口涼氣,難道,這井下他們做了什麼法事?難免想起岳林布下的天羅地網。

如果,罈子裡面裝的是屍體,那自己豈不是在給命魂送身軀?

到底投下多少瓷壇下,連她自己心裡都沒底,這要是蹦出一群妍玉般的人物,即便那個護花的岳林在此,大概也會被他們群毆了,想到這些時唐羽嵐坐不住了。

看著身邊未及投放的瓷壇,又想想被雷劈的滋味,她又有些猶豫了,心想,若不觸碰封泥上的五雷符,直接將瓷壇敲碎應該沒問題。

看了看手中的匕首座,取下了上面的手電筒。

「鐺……!」

唐羽嵐表情一怔,完了,火車又滾滾而來了。

沒一會,停止抽搐的唐羽嵐動了動身,緩緩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滿臉絕望的撿起了匕首,未想到黑瓷罈子竟然這麼硬實,更意外的是不動封泥法印,轟隆隆的火車聲照來不誤。

她有些困惑不解,為何將瓷壇投入深井裡沒事呢?難道摔碎瓷壇啟動不了法力?

儘管唐羽嵐有千萬個設想,她再也沒有勇氣去試探了,她自己心裡也清楚,事情遠沒她想的那麼簡單,自己是來此地撈人的,又不是來此遭雷劈的。

「真晦氣!五雷劈了我兩雷,留你那三雷自爆去吧!」

悻悻離開洞口的唐羽嵐,眼下只有一條路可行,沿著地道的兩排「地雷」往前行。

她無奈的嘆息一聲,手持著匕首向地道內走去,瓷壇已經被她投下去不少,地下布滿了殘碎的麻絮,看著地上的一片狼藉,她倒是發現了一個異常。

記得自己挪移瓷壇時,並沒有扯去外面的麻袋,滾動過程中掉落麻絮很正常,畢竟麻絮已失去了韌性,但後面的地面越來越乾淨?

顯然,自己剛才操之過急,近處的瓷壇是挪移的,伴隨著距離逐漸加大,後面的瓷壇乾脆滾動過去的,並未留意麻袋韌性的變化。

唐羽嵐拽了拽後面的麻袋,的確,槿麻的韌性依然還在,這說明洞口處的瓷壇,反而比後面的瓷壇存放時間長。

她有些不明白了,這種擺放與常理有些相悖,為何存放的順序出現顛倒呢?

思索中的唐羽嵐,抬頭看向黑漆漆的地道內,難道,深井這邊是地道的出口,另一端才是地道的入口?

按照她自己的猜想,她每走一段便查驗兩邊的麻袋,果然不出她的所料,後面的麻袋越來越新,這讓她有種重獲新生的感受。

即便入口的通道被封死,這些韌勁十足的麻袋,能編出足夠長的麻繩,只要能下潛到井底,便能找到落下纜車的電閘。

悲喜交加的唐羽嵐,終於從逃生的狀態中,再次變回來救人的狀態。

「老大,你看她像是咱們的人?」

「笨蛋,三魂俱全的人來此地,不是咱們的上司,就是那些大法師!」

「老大,或許你在此地待久了,萬一是外來人誤闖呢?你沒看到她被劈倒過兩次?」

「喲呵!你頂著個魂才來幾天,就開導起老子來了,你小子被雷劈倒兩次,會倒在同一個位置?分明是趴在洞口查看長成效果!」

「老大,她兩次都在洞口撬罈子,怎麼會倒在別處去呢?」

「你敢質問我?」

「啪啪、啪……!」

「哎唷!老大別打了,她過已快過來了……」

「滾過去質問她!」

此時,手持匕首的唐羽嵐,朝著地道口走了過來,邊走邊查驗著麻袋的韌性,

正如她所料,這些麻袋竟然是新的,照此來看,前方便是運載而來的入口。

突然,她的匕首寒光中,好似閃過一道綠瑩。

「誰?出來!」唐羽嵐緊繃神經呵斥道。

前方,不遠處的麻袋間,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倏」一道高瘦的身影站起身,雙眼翻動著綠瑩的幽光,淡紫色的指甲得有一寸長,面部的溝壑雖有舒展,但全身乾癟的肌膚卻布滿皺褶,瘦骨嶙峋的一身疤痕。

「你是什麼人,來此地做什麼?」

高瘦的身影話音一落,為了彰顯自己的高大,縱身躍到了麻袋之上,頭都觸碰到地道頂端了,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

緊繃神經的唐羽嵐,盯著喪屍般的怪物,後撤一步拉開決鬥架勢,青刃匕首露出鋒利的寒光。

「你是誰?給我下來!」

她的話一出口,只見高瘦的身影之後,一道矮胖的身影趕緊走了過來,一把將瘦高個從麻袋上拽下來。

「這罈子你也敢踩?」他雙眼圓瞪著瘦高個,指指麻袋的扎口怒斥道。

「法師說只要不碰到瓷壇就行,這還隔著……」

「住嘴!你踩在上面是對大法師的不敬!」胖子憤怒的呵斥道。

顯然,他所說的話意,是指責瘦高個踩在了符咒上。

想必,聽到唐羽嵐的呵斥瘦高個下來,他在背後坐不住了,更加確認來者是大法師的人。

「他是新來的,還不懂這裡的規矩,請問您是哪位?」胖子轉過身滿臉堆笑道。

看到胖子的突然出現,唐羽嵐心裡一沉,匆忙向他身後查看,未想到這裡還藏匿著兩怪物。

從剛才他倆的對話,想必他們只是看管的小嘍啰,甚至,連是不是自己人都傻傻分不清。

「我也是新來的!」唐羽嵐靈機一動說道。

胖子趕緊陪笑道:「哦!能看得出來,請小姐留下掛印懸牌,以後,再來此地也省去麻煩了!」

「懸牌?」

唐羽嵐眉頭一皺,想必,這牌子不是這裡的出入證,便是他們內部人的身份象徵。

「噢!剛才不小心掉入井裡去了!」唐羽嵐應變能力倒挺快。

「掉到井裡?」

胖子手端著一個黑泥盒,懵懵的看向瘦高個,兩人面面相覷,綠瑩的眼神出現了質疑。

看到他倆質疑的眼神,唐羽嵐感覺到了不對勁,心裡也是暗暗叫苦,也做好迎敵的心理準備。

「哦!小姐,我們這邊您認識誰?」胖子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妍玉!」唐羽嵐脫口而出。

「妍、妍副總教?」胖子磕巴的說道。

聽他說到副總教,瘦高個也是面露驚訝,那副表情顯然有些困惑,畢竟,外人很少知道妍玉這個名字,即便瘦高個也只清楚妍副總教。

看到他倆驚訝的樣子,以及透露出來的信息,唐羽嵐也是沾沾自喜,她也沒想到關鍵時刻,自己信口給蒙對了。

畢竟,唐羽嵐一路跟蹤過來的幾人中,其中有一位中年人,旁人稱他為法師,中年人反而自稱為道家,她就懷疑過此人的身份,是否與妍玉所說的算命人相符,但按這人的歲數來看,還算不上什麼老傢伙,唯獨這一點讓她難下定論。

顯然,經過這兩個傢伙的確認,即便那人不是妍玉所說的老傢伙,肯定也與他有著關聯。

「對!可惜數月前,她死的那麼慘,唉!」唐羽嵐嘆息一聲,心裡還真泛起了酸楚。

聽到她的話意,以及情不自禁的嘆息,兩個傢伙又是面面相覷。

片刻,胖子滿臉堆笑,看向猜疑中的唐羽嵐。

「這位小姐,剛才您說掛印懸牌掉入井裡了,您也是初來乍到,不如我們一起下去找找?」

「噢!我正有這個打算,那就麻煩兩位了!」

看著皮笑肉不笑的傢伙,唐羽嵐倒也想看看,他們兩個傢伙如何到井下。

只見兩個傢伙擠眉弄眼,猶如小的時候抬花轎一般,兩人雙手交叉握在一起。

「這位小姐,請您上來吧!」胖子說話之餘,兩人蹲下了身子。

唐羽嵐眉頭一皺,顯然,這倆個人想把她抬下去,她咬著嘴唇有些猶豫了,萬一他倆中途把她扔下去,或者將她禁錮起來,再或者……

總之,她想到了很多萬一的理由。

最終,心裡一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私人會館內,蕭媛三人聚在一起,看著手機上顯示的照片。

隧道口被泥石流堵塞多半,只有頂部一道空缺,兩邊則是零星的青松,稍遠處有一小片的松林。

「你們誰清楚這個地方?」

覃青看向緊皺眉頭倆個人,秦凡卿思索了一會,搖了搖頭說道:「我真搞不懂你這位朋友了,為何她不發出地理位置來呢?這個她不可能不清楚!」

「或許,她也擔心什麼,畢竟,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覃青分析道。

秦凡卿嘆了一口了,無奈的說道:「雖然,具體地角位置不清楚,但以山嶺的地貌與植被看,應該是青江沿岸的山地風貌!」

「我知道這是哪裡了,難怪她沒有發送位置,照片遠處的小松林位置,我知道是在哪裡!」蕭媛突然說道。

「這是在哪裡?」秦凡卿與覃青不約而同的問道。

「如果從小松林反向推測,這個角度的位置,恰巧就在咱們公司前面!」

「什麼?有這麼近?」

「沒錯,就是岳林的爺爺陵墓那邊!」蕭媛急急說道。

「唏……!」

兩人倒吸一口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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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血玄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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