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伏心 第十章 欲辯清白
「女俠且慢!」
顫抖的手。
顫抖的劍。
顫抖的人。
李真浪慌忙叫道,生怕這青衣女子小手一抖不要緊,可自己就要血濺三尺了!
「淫賊……」
傾城雪惱羞成怒。
根本不容他多說什麼,手上輕微一用力,劍鋒緊貼在李真浪的脖子上。
嚇得李真浪真不敢動!
二壺霎時神情一震,只見他的脖子已然被紫劍劃破了皮,正在往外冒著絲絲鮮紅。
心有焦急間,腳步輕移,趁著這青衣女子不注意,反手抄起方才坐著的長凳,猛的朝她後腦勺拍去!
「嗯~」傾城雪悶哼一語。
那原本坐著的身姿猛的朝前一趴,坐著趴在了床上,由於慣力使然,手中長劍猛的往前一戳,隨即脫手而落。
「哐啷啷~」
紫劍掉落在李真浪的腳下,驚魂未定的李真浪好一會才驚醒過來。
方才,可比昨夜兇險多了!
李真浪抬手摸了摸脖子,看著一手的血跡,那猛的一戳,差點劃破了他的喉嚨!
就差那麼一點……
二壺眼見那青衣女子不再動彈,伸手推了兩下,確定她又暈過去后,才緩慢放下了手中凳子,且焦急的問道:
「真浪你怎麼樣?沒事吧?」
李真浪擺擺手,示意無礙,顫巍巍說道:「這娘們不像好人啊!怎麼不問青紅皂白就要殺我?」
「虧我方才還那麼賣力的給她做人工呼吸。」
「什麼人工呼吸?」二壺看著他不解的問道:「難道就是你方才又親她又按她……」
胸口的沒說出來。
反正二壺就覺得他在輕薄這女子。
李真浪白了他一眼,嚴肅道:「這叫人工呼吸,胸外按壓,是我們家鄉的急救手段,我又沒占她便宜,怎麼就成了淫賊了。」
說著還來氣了,轉身走到桌子旁坐下,不停地用手抹著脖子。
「要知道這樣我就不救她了!」
李真浪自顧自的說著氣話。
見狀,二壺也坐了下來,開口道:「你家鄉的方法雖然有些……但也的確有用,只是……你也確實吃她豆腐了。」
「於情於理,她殺你,也是情有可原。」
李真浪愣住了,扭頭看著二壺那張比他還要嚴肅的臉蛋。
這什麼思維邏輯?
古人都是這般犟嗎?
什麼叫於情於理?
什麼叫情有可原?
不就人工呼吸嗎!
前世當街打啵都快成災了,也沒見有人管的。
古人雖然矜持,但也不能不講理吧!
再說了,自己舌頭都沒伸,算不上接吻,充其量也就算吧唧了兩下。
這不是為了救人嗎!
當下他就急眼了,用手戳著桌子面,支支吾吾的說道:「我吃她豆腐……我…我…吃她豆腐……老子把初吻都給她了,還我吃她豆腐,誰便宜誰還不知道呢!」
「你別急啊,我還沒說完呢。」
「你說。」
二壺再次嚴肅道:「我說的於情於理,是她不知道你救了她的情況下,可我們要把這件事給說明白了,那應該就沒什麼問題了。」
二壺邊說邊點頭,好似對自己的邏輯很認同一樣。
李真浪再次擺手道:「算了吧,要是有機會說,方才也不至於差點就兩腿一蹬了。」
「總之,這娘們太烈,我可不敢再次給她做人工呼吸了。」
二壺驚訝的看著他身後站了起身的青衣女子,微張著嘴巴,也沒說話。
只因那女子再次將劍架在了李真浪的脖子上。
他不敢開口,生怕自己一開口,那青衣女子就開殺了!
「哎~喂~壺哥,你怎麼了?」
李真浪抬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見他還是那副驚恐的模樣,當下心中一顫,脖子一涼,壞了,這種感覺好熟悉,就和方才那長劍架在脖子上一樣一樣的,都是那麼涼,那麼疼。
他緩緩扭動頭部,幅度不敢太大,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身後,果不其然,這女的又想殺他了!
只是不知道這女的在何時醒的,就這麼悄無聲息的來到自己的背後,這分輕功不一般啊。
李真浪不敢亂動,保持著頭部側向後看的姿勢,弱微道:「女俠且慢,我有話要說。」
二壺只見那青衣女子怒眉緊皺,臉上的神情冷肅異常,一雙明亮水靈的黑眸中,平靜且不驚。
傾城雪沒有說話,就是這麼靜靜的看著李真浪的眼睛。
也沒有像方才一般著急殺他,是因她方才根本就沒有被二壺拍暈,只是裝的罷了。
自然,他們兩人的對話自己也都聽在耳中。
選擇此時「醒」來。
皆因方才她剛醒過來,體內真元枯竭,又強行催動元力馭劍,導致體內「神仙難活」的毒素再次擴散,除了能夠勉強提劍外,根本難有一絲餘力動彈,又被人一下拍倒,心知難以與眼前兩人抗衡,遂當即果斷的選擇裝暈,也好藉此機會調息內元。
行走江湖,若是沒這點頭腦怎麼行?
可是她發現,自己體內除了一道莫名的金色光團正在緩緩聚攏著體內各個角落的毒素外,毫無一絲真元可見。
若是再次強行提元,那金色光團便會逐漸黯然,而那「神仙難活」的毒素也會隨之再次擴散。
反之,只要不催動內元,那「神仙難活」的毒素就會被金色光團所裹住,也算是能夠暫時保住了性命。
只是,這金色光團到底是何物?
又為何會在自己體內?
還可抑制「神仙難活」的毒素擴散!
傾城雪不知。
可她知道,這「神仙難活」不是一般的毒,當世除了四大醫術高超的醫者外,一般人根本無能可解!
除非,有人不惜耗費百年修為,為中毒之人洗髓伐身。
否則,必死無疑!
「你救了我,我知道,但你必須死。」
傾城雪語氣冰冷,絲毫不帶任何感情,只是看著李真浪說道。
李真浪苦笑了笑,心中很是無奈,眼前人既然這般說話,就代表方才自己與二壺所說的一切她都在聽著。
只是,她為何還是這般執意要殺自己?
就是因為「輕薄」了她?
李真浪本想搖搖頭,可是又不敢。
只好用另一隻眼睛看著二壺眨巴了兩下,示意二壺趕緊想想辦法,再晚可就真要小腿一蹬,與世無爭了!
看到他的眼色后,二壺也是暗自著急,可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方才能夠拍她一下,那是因為自己剛好正在她身後。
然而,此刻卻是正面相對,哪裡還敢有什麼不軌的舉動啊,大氣都不敢出了,生怕這青衣女子在他還沒抄起凳子之前,就把李真浪給划拉了。
「還有你……只有你們兩人都死了,毀我清白的這件事才不會有人知道。」
傾城雪平靜的吐出一語。
隨即手中紫劍翻轉,李真浪再次感到脖子一疼,急忙道:「姐姐且慢!」
「容弟弟為你普及一下何為『清白之軀』!」
傾城雪當即停下了手上動作,直視著他那雙清澈無垢的眼睛。
片刻后……
「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