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第二十一章、

半拉山下殺得驚魂,半拉山上李金鏢和火狐狸的心也是提到了嗓子眼。

初時見那楊花腸兒單槍匹馬居然獨戰李西侯等三人,尤其是用出那險而又險的拚命招數,饒是李金鏢這般大膽的人物也是一陣頭皮發麻。各人不由心中暗想,如果換成自己的話,可真的願意以命換命,來取了楊花腸兒的性命嗎?

如果初時左邊的騎手不躲,而是拼了性命吃楊花腸兒一刀的話,現在楊花腸兒已經被李西侯砍成了九段。如果第二次李西侯刀勢不改,拚死力劈楊花腸兒的話,右邊的敵騎也早已經將楊花腸兒的腦袋砍飛。

然而事實擺在眼前,眼前發生的情況就是,楊花腸兒一刀三式,不但打得李西侯和他的兩名手下手忙腳亂,而且還讓羅鬍子與胡天雷得手斬了對方一人,還差點取了李西侯的性命。或者說,如果剛剛胡天雷真的一刀砍死李西侯的話,那這功勞似乎還得算是楊花腸兒的。

陳大巴掌搓著自己的一雙大手,嘴裡清晰的傳來咬牙的聲音,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這姓楊的就不怕死嗎?」

唯有梁丹、古一風相視而笑,似乎早就習慣了楊花腸兒的這種打法。梁丹笑道:「怕死,老五最怕死了。不過老五也知道,別人比他更怕死。」

「我們兄弟時不常的也切磋一下,不過比比馬術、槍法罷了。」古一風接著梁丹的話音說道,「不過沒人願意和老五切磋刀法,這小子和誰都玩命,他一亮刀我們就認輸。」

「怪不得他用這麼長的刀。」侯登山總算是明白了,「玩命也不忘了撿便宜。」

「你不說他那刀是原來是劍嗎?」李大仙想不明白更加是懶得想,有事就問侯登山,已經成了李大仙的習慣。

「對,斬馬刀是從龍泉劍裡面演化出來的。」侯登山眨了眨小眼睛,「但是比龍泉劍要長要厚,這本來是步兵用的,專門用來在對陣的時候斬馬腿用的兵器,馬上的將軍少有人用。真沒想到這姓楊的這麼大膽子,敢用這刀就得有拚命的膽子。對方要是以命換命的話,這姓楊的根本就沒法應付。」

侯登山的話雖然是說給李大仙聽的,別人自然也都聽得明白。其實侯登山說得也沒錯,真要是有人敢和楊花腸兒拚命的話,拿命換楊花腸兒的刀,楊花腸兒只能等死。但問題在於,真的有人願意拿命換命嗎?別人不說,反正山下的李西侯和他的兩名手下,是真的不想拿自己的性命換楊花腸兒的性命。

要是這麼看的話,這姓楊的刀法,不是無人能破了?

除了楊花腸兒這玩命的刀法看得人人驚訝之外,楊花腸兒腳踢李西侯,馬上鐵板橋的精湛騎術更是人人看得目瞪口呆。那一腳看似隨意,其實楊花腸兒在出腳的同時,就已經算好了一切,不但躲過右邊敵騎的奪命刀,還劃破了對方的馬肚子,給後面的羅鬍子創造了殺敵的機會。

其實這一切只是發生在眨眼間,就是二馬錯蹬晃一晃腦袋的功夫,高下立現,李西侯已經吃了大虧。

不過當羅鬍子將人頭打到楊花腸兒的富貴鉤上,梁丹到是眼前一亮,不由點了點頭:「有點意思。」馬上步下的功夫到在其次,這小夥子年齡不大,這份胸襟可是讓人仰視。

後面的古一風招手把兒子古童叫到一邊,小聲說道:「他比你大不了幾歲,小心留意。」

古童今年才十七八歲,看到五叔楊花腸兒殺入敵陣以一敵三,正在大呼過癮呢,根本就沒注意羅鬍子。聽他爹這麼一說,才仔細的看了過去,不過那眼神到是還有八分在楊花腸兒的身上,只想著要是換成自己的話,敢不敢這麼縱馬殺敵?

火狐狸似有意似無意的說道:「這姓楊的,馬術不錯啊。」

梁丹答道:「我家老五小時候家裡窮,從小給地主家放馬,別的本事沒有,就是練了一身好騎術。單要論馬上的功夫,我和三哥還真不是老五的對手。他的那匹馬,也是放馬的時候在野外無意中發現,用了六天六夜的功夫將這馬馴服了。」

聽梁丹這麼一說,侯登山不由又仔細的看了看楊花腸兒花斑馬。這是一匹青色的戰馬,與梁丹的白馬比起來還要稍稍的矮一些,雖然速度不錯,但冷眼看上去似乎也沒有什麼太讓人覺得奇怪的地方。

然而梁丹在山上說話,似乎山下的楊花腸兒聽到了一般,胯下的花斑馬突然嘶鳴一聲,似猛虎般沖向李西侯。

就在山上人們說話的功夫,山下的戰場又已經發生了變化。

李西侯帶著兩名手下第一個照面就吃了大虧,心頭惱怒,嘴裡呼嘯一聲,那活著的部下騎手已經來到李西侯身邊。兩人馬頭並馬頭,直向楊花腸兒等三人衝來。

而另一邊羅鬍子與胡天雷也已經與楊花腸兒合到一處,胡天雷沒能在大好機會之下一刀要了李西侯的性命,心裡尤自懊惱。馬頭一轉,口中說道:「這姓李的交給我了!」

「你有那個本事?」楊花腸兒說話卻不客氣,話音沒落的時候,花斑馬已經沖了出去。手中斬馬刀高高揚起,沖著李西侯叫道,「姓李的,再吃我一刀!」

這時羅鬍子與胡天雷也已經發現,這楊花腸兒的花斑馬看似平常,但是衝刺的速度極快。往往別的馬才一抬腿的功夫,楊花腸兒的花斑馬已經衝出去兩個馬身上。戰場之上,尤其對於騎兵來說,速度就是一切。不要說快出兩個馬身,就是快出一線,往往就在生死之間。羅鬍子與胡天雷再催戰馬,也只能跟在楊花腸兒的身後。

「難道是呼雷豹?」羅鬍子在後面一再的打量著楊花腸兒的花斑馬,心頭疑問順嘴說出。

「啥?」胡天雷沒聽明白。

「不可能。」羅鬍子自己先搖了搖頭,「那都是瞎編的。」

然而就在此時,楊花腸兒眼看著已經衝到了李西侯的面前,突然用空著的左手用力的在花斑馬的脖子上一拍,那花斑馬猛的嘶鳴起來。也不知是楊花腸兒用了什麼怪力,還是那馬本就不是凡品,這一聲馬嘶之中竟然隱隱傳來虎嘯豹吼之聲,對面李西侯舉著九環刀正在劈砍,不想自己胯下的戰馬一聽花斑馬的嘶鳴居然一哆嗦。

李西侯想破腦袋也想不明白其中道理,然而楊花腸兒的斬馬刀已至,李西侯的戰馬這麼一頓已經被卸掉了大半的衝勁,如果這時候硬架楊花腸兒的馬刀的話,非得被楊花腸兒給震到馬下不可。

「合!」李西侯大喝一聲,身邊的部下也是多年來與李西侯配合默契,聽到李西侯的喊聲,想也不想就將馬刀架了過去。這一樣來就變成了李西侯與部下二人合力來架楊花腸兒的斬馬刀。

一陣讓人牙根發癢的「嘩嘩」聲傳來,楊花腸兒的斬馬刀正劈在李西侯與其部下的兩把戰刀的中央,就見火光四射,這一下衝擊力太強,連楊花腸兒自己都有點受不了了。在馬上晃了兩晃,收刀入懷時,李西侯的大刀卻已經到了眼前。

「不好!」胡天雷叫了一聲。

本來楊花腸兒的戰術不錯,藉助戰馬的奇怪嘶鳴聲頓住李西侯的攻勢,再藉助自己的馬力直取李西侯。這一計要是真的成功的話,李西侯就算不死,半條膀子也廢了。

然而李西侯的部下也是千挑百選出來的,並且常年與李西侯並肩作戰,兩人配合得太熟悉了。在二人合力之下,楊花腸兒不但沒有砍死李西侯,反倒是自己在力量上吃了大虧。

現在李西侯與他的部下原式不變,借著二馬錯蹬的速度,兩把刀同時斬向楊花腸兒的面門。

眼看雙刀已至,而羅鬍子與胡天雷距離楊花腸兒還有兩個馬身,想救也來不及。到是楊花腸兒不為所懼,間不容髮的功夫身向後仰,同時左腿離開馬蹬。等到李西侯再發力壓刀的時候,楊花腸兒卻一式蹬里藏身,整個人居然鑽到馬肚子裡面去了。

一看楊花腸兒又甩開了馬蹬,驚得李西侯和他的部下同時撥轉馬頭,生怕楊花腸兒又在自己的馬肚子上來一刀。然而耳邊卻聽楊花腸兒「唔」了一聲,雖然極力的壓低,但是李西侯哪會錯過這個聲音,不由心頭大喜,這姓楊的肯定受傷了。

「殺了他!」李西侯喝了一聲,卻丟下楊花腸兒不管,手中九環刀橫空掃過,竟然以一人之力獨斗羅鬍子和胡天雷。

另一邊馬身錯過之後,楊花腸兒從馬肚子下鑽出,翻身上馬,卻不再轉回馬頭拚命,居然打馬往半拉山的方向而來。整個人都伏在花斑馬之上,似乎是真的受傷了。但傷得應該不重,仍然有逃命之力。

這邊李西侯一人擋住羅鬍子和胡天雷,卻吩咐部下去殺楊花腸兒。雖然只在戰場上一個照面,但是李西侯真是恨透了楊花腸兒。

那部下先是控住馬速后,再轉回馬頭,直奔楊花腸兒追了下去。只是這麼一轉的功夫,與楊花腸兒拉開的距離就更遠了。這部下也知道楊花腸兒的馬快,尤其是從後面看去,花斑馬的兩個后蹄上馬翻飛,對於一名熟練的騎手而言,只看戰馬馬蹄的起落,就知道這馬跑得有多快。

如果不快一點的話,說不定還真讓楊花腸兒給跑了。

這名騎手心頭著急,不由連連催動戰馬,一溜煙的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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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馬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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