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異（五）

書房乾淨清潔，一塵不染，一點血腥味也沒有。曉於不敢相信，以為只是他打掃了屋子而已，換了衣服。曉於看了一眼手機，才過了不到十分鐘。這不可能，曉於心想。曉於直接走近啟玗，肆無忌憚地找起了傷口。她不相信剛剛發生的這麼快就被清理乾淨，胸口、手臂……左面？不對……右面，也沒有……曉于越找越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啟玗的襯衫解到只剩下2個扣子的時候，啟玗握住了她的手，戲謔道：「你不是想脫我的衣服吧？」

曉於抬起頭，看著眼前怪異的人，她並不覺得好笑，反倒覺得可怕。不解、懷疑、強壓恐懼的鎮定清楚寫在曉於的臉上。啟玗看出了一切，收斂了笑容。曉於用力掙脫了啟玗的手，後退了一步，仍是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啟玗沒有膽怯，只是對視，他心想，如果曉於要問，他會說救了一隻受傷的狗所以一身是血，喝的是紅酒，停電是因為自家的變壓器功率過大，昏睡是因為就喝得太快。可是，曉於什麼也沒問，徑直離開了。可他只是無奈地皺了皺眉，沒去攔著曉於，他沒有勇氣，一直看著同一個人，內心反覆準備著同一段謊言。直至聽到曉於離開、遠去的聲音，他才回過神來。

「Sarah，我今天見到他了。」啟玗出了門，一邊開車，一邊撥通了Sarah的電話。

「你沒事吧？是他做的嗎？」Sarah的問題像是很關心啟玗，可是態度卻像極了旁觀者。能接到電話，應該是沒事；這個時間點出現，應該是他做的。Sarah已經有了答案，只是想從啟玗口中得到印證。

「嗯！」啟玗略過了一個問題，「你小心點。」

「應該怕的是他，不是我吧！」Sarah說得輕鬆，卻帶著恨意。

「相生相剋，你、我、他，就是這一百多年的死循環。」啟玗說罷，便掛了電話，去接還在課外活動的智晨。

曉於像失了魂一樣，回到了醫院。在休息室的角落和陳童說著今天的經歷，「陳童，你知道除了人類還有什麼有異能的生物長得和人一樣？」要不是看到曉於嚴肅的表情，陳童真的會笑出聲來。

「你最近看了什麼電影？《超人》、《鋼鐵俠》、《雷神》還是《來自星星的你》？」

「不是，是一個特別快，喝血，沒有傷口的人。」曉於出神地不自主地說出了心中的詫異。

「吸血鬼！沒看過電影嗎？他們怕光、嗜血怕銀器、怕十字架、睡在棺材里，素麵獠牙……」陳童一邊想一邊說，把過去看過的相關電影中吸血鬼形象一一列舉了一遍。

「好像不是！沒有素麵獠牙、沒有睡在棺材，每天走在陽光下，不會的、不會的。」曉於自己安慰著自己，走回了寢室。她可能需要很長時間的自我修復，才能恢復正常。

陳童叫了曉於幾聲，見曉於沒回應，就繼續寫報告了。

過了一會，Sarah拿著杯水，從休息室的拐角處走了出來，離開了休息室，似乎聽到了陳童和曉於的對話。

曉於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不能入睡，彷彿回憶著下午的經歷。不知是恐懼還是憤怒，感覺這一天過的莫名其妙，收了一萬元錢……收了一萬元？啊，忘記還給他了。算了，還給Chloe好了，以後不要見這個怪人了，反正還有一年就畢業了，再找一份補習班，今年就過了。

想至此處，她給Chloe打了個電話說今年課業繁重，不再想當家教了。並將一萬元錢通過轉賬換給了Chloe。

Chloe還沒有準備，以為是白天自己啰嗦導致的辭職。本想勸一勸曉於，誰想曉於已經掛斷了電話。Chloe一肚子鬱悶，感覺誰都可以肆意掛斷她的電話，很是沒面子。可無奈，又要和王啟玗報備，便撥通了電話。

「王董」聽到王啟玗應了一聲，Chloe接著說，「智晨的華文補習老師剛剛把早上的一萬元錢退還回來，並說以後不能再來上課了。我找好其他幾位老師，您要不要面試一下？」電話另一端沒有聲音回復。「喂，王董，您還在嗎？您聽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