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How to 穿越 ?
「阿嚏!」何浩東在睡夢中被冷醒,睜開惺忪的眼睛,他揉了揉鼻子。
這鬼荒漠,白天熱得要死,晚上又降低到零度以下。
何浩東忍不住抱怨,為什麼這裡會出現一座西周時期的無名古墓?
何浩東翻身起床,穿好厚實的防寒棉服,身體的溫度勉強回升了一點。他走出帳篷,提上帳篷外的考古工具向挖掘地點踱步而去。
大泥坑中,幾十人正小心翼翼地刨土,其中一位白髮老者從彎腰的姿態換成挺胸的姿態,發出一聲費力的嘶吼。其他人見怪不怪,埋頭繼續刨土。
老者的視線剛好撞上趕來的何浩東,「小東,這麼早就起來了。」
「您快別寒磣我了,比起您我這是懶了。」何浩東下到坑底,「進程到那一步了?」
「再有一小時,就到墓道口了。」老者欣然回答。
休息不到五分鐘,老者又彎下腰繼續從事挖掘工作。
何浩東心裡不免產生崇高的敬佩。
老者是他的博士后導師周教授,中國考古界泰斗,年過古稀卻仍站在考古的一線上。
六點鐘,當太陽的第一縷陽光射到坑底,周教授小心地刮下最後一層夯土,封墓石的模樣完整顯露了出來。
其他考古人員紛紛匯聚到那裡,眼中無不充滿驚嘆,嘴巴張得老大。那塊封墓石上的浮雕完全可以用巧奪天工來形容,放到黑市上,足以令一個家族幾代人生活無憂。
「都別看傻了,更精彩的還在這塊石頭下面。」唯一平靜的周教授提醒大家。
支起吊機,隨著封墓石的一點點拔起,眾人的心緊張到了極點。
黝黑的墓道口露了出來,彷彿秘密就在等待著他們的到來。
何浩東開啟大功率鼓風機,將風口對準墓道口。經過兩個多小時的換氣,墓室里的空氣終於可供人呼吸。
在周教授的帶領下,包括何浩東在內的十名強壯的男性考古人員率先進了去。
走了差不多十五分鐘,通道到了盡頭。
盡頭處是一個偌大的石室,牆壁,地板都光滑無比。很難想象五千年前的古人是怎麼做到的。
石室的中央是一座五米高的石座塔台。台上,一尊半人高的巨鼎正端正的擺放在那裡。
周教授見到那尊鼎,臉上難以抑制的露出激動的表情。「快,到那去!」
眾人登上塔台,來到那尊巨鼎前。
幾乎每一個人都呆住了,雖歷經千年,鼎上的花紋依舊栩栩如生,即使是現代工藝也達不到那樣的高度。
何浩東看到鼎上的花紋,繪著山川河流,但不屬於中國任何一個地界。
「教授,這是唯一的那尊沒被找到的九鼎之一?」何浩東問。
「是的!是的!加上二十年前樓蘭找到的那尊和秦始皇陵里發掘出的七尊鼎。中國歷史上最負盛名的『九鼎』終於找齊了。」周教授激動萬分。
「事不宜遲,我們幾個一起將它搬運出去。」何浩東建議。
「沒錯,儘快運回首都才好。」周教授也認同。
何浩東和其他人翻出工具,將青銅鼎包裹好避免磕碰。
眾人抓住鼎腳鼎耳一齊用力,把它抬上了搬運推車。
再出古墓,已經是中午十二點。
火熱的日光照耀在青銅鼎上,在外面等候的人同時驚呼聲起,接著是熱烈的掌聲。
激動的掌聲持續了好一會停止,考古人員就靜下心來對青銅鼎進行後續的測量和記錄。周教授總是處在第一線,他正拿著小刷子給青銅鼎拂去上面的灰塵。
不到十分鐘,周教授就有了新的發現。
「小東,到這裡來。」周教授喊道。
何浩東很快地走到他身邊。
「你看這是什麼。」周教授指著鼎內側壁的一處,那裡有多列豎直平行的凹陷。
「這是?金文!好清晰!」何浩東震驚道,這尊鼎內的金文是他見過金文中最清晰的,比大虞鼎還清晰。
「咱兩比比,看看誰先破譯。」周教授玩起小兒性子。
「好。」何浩東馬上拿出紙筆在上面勾畫。
五分鐘過後,周教授問了句:「我推出來了,你呢?」
「嗯,行了。」何浩東回答。
「你這個中國政治歷史雙博士不賴嗎。你先說。」
何浩東把推出來的字一一念出來。
「破碎虛空,降臨異界。元尊寶鼎,千年一轉。」何浩東念出來的東西完全與金文的傳統文體敘述不同,西周大多數鼎都是記錄天子的賞賜的。
「嗯,都對。是不是感覺很奇怪?」周教授問。
「是的。」
「九鼎的歷史距離我們太過久遠,我們不理解也正常。還是等一年後大數據綜合分析的結果吧。」
「好。」何浩東又注意到鼎底一層灰泥中帶著一點白,頓時喊道,「鼎底有東西。」
周教授等人注意過來,果然發現鼎底有別的東西。
經過三個多小時的小心清理,東西的模樣終於呈現眾人眼前。那是一堆骨骼化石,有牛骨,馬骨,豬骨,魚骨等。
但沒在上面發現刻著文字,不是甲骨文物。
「祭祀留下的殘骸,沒什麼稀奇的。這些東西交給何浩東處理,其他人繼續查看九鼎。」周教授吩咐道。
何浩東小心謹慎地用等離子水擦拭骨片,然後一一套袋封存,直到最後一個骨環。
這個骨環上沒有骨骼化石特有的裂痕,平整而光滑,再觀其內側,也不見有刻文。何浩東惦了惦重量,更像一塊石頭。
何浩東把骨環放在手裡反覆把玩,想了想這東西該不會是個扳指吧。他越看越像,而且那東西好像也在呼喚他把它戴到手指上。
何浩東將骨環朝右手大拇指戴去,尺寸剛好合適。
「周教授,快看!我發現了扳指。」何浩東揚了揚右手。
「別玩文物,快摘下來。」周教授呵斥道。
「哦。」何浩東想把骨環摘下來,去發現它已經死死的箍緊了。他怕再用一點力就會把文物損壞,便想到把手上那隻手套割開,再一點點的扯出來。或許這樣可以騰出一點空間。
搗鼓了半個小時,周教授那邊已經把青銅鼎裝上了車。但何浩東仍舊拔不出那隻骨戒,它好像生根了一樣植在何浩東手指上。
「還是拔不出來?」周教授上前問。
「嗯,不像卡緊。否則我的手指早就腫大淤血了。」何浩東回答道。
「回北平再處理吧,研究所里有專業的潤滑劑。」周教授看天色也晚了。
「只能這樣了,希望那時有效。我可不想為歷史貢獻一隻手指。」
「哈哈。」周教授一笑而過,登上轎車,「快上來,回北平。」
何浩東並沒有坐轎車,而是上了載有古鼎的後車廂。
車顛簸地駛著。
「轟隆隆!」天空上悶雷響起,荒原天氣就是這般變幻無常,每時每刻都有可能出現個雷暴雨。而且持續的時間模糊不定,下四個小時都有可能。
「刺啦!」閃電撕裂天空,亮光透過窗口照到何浩東右手的骨戒上。
「嘩啦啦!」傾盆大雨如注。草原上遍布大大小小的水潭,有的深,有的淺。
車駛得愈加顛簸,何浩東無法正常站穩。
古鼎是被「死釘」在貨車車廂里的,沒有因顛簸而改變位置,何浩東抓住這隻救命稻草。
他的雙手死死抓住鼎的邊緣,之後緩緩呼了口氣。
雨持續下著,人百無聊賴。
從衛星圖上看,車隊駛到了颱風眼的中心,這裡的風速極大,雷暴聲不絕於耳。
何浩東並沒有發現,他指上的骨戒正發生著奇妙的變化。
骨戒浮現出金色的光字,而後又轉移到古鼎之上。猶如程序被輸入運行代碼。
鼎中的磁場正發生著驚天變化,可何浩東的肉眼觀察不到。
就算他發現手錶停了,也只認為沒電了。
天地間忽然寂靜了,從空中游下數十條水桶粗的電蛇,它們無不咬向那后一節存放古鼎的車廂。
何浩東只一瞬間感到晶狀體里灌滿了光!更是有光湧進他的每一個視覺細胞!
意識流喪失,何浩東不知道自己是撲倒了還是變成了一具人形焦炭。
視野里一片白,眼睛看不見任何事物;四周一片寂靜,耳朵聽不到任何聲音。
何浩東甚至發現,他不用呼吸!
不知過了多久,他的意識開始恢復,右手劇痛無比。
他還是睜不開眼睛,也聽不見聲音。
漸漸地,他感覺心臟開始跳動,新鮮的空氣灌入肺中,何浩東想咳嗽,咳出肺里的所有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