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生死相許

第十五章生死相許

瀾滄行第十五章生死相許軍營內,舒哥夜正與一眾將領談論軍事,但正將在興頭上的他卻被一個從帳外走進來的人給打斷了。

「京倫,你傷好了?」舒哥夜看著正大步走來的舒京倫。

「是的。而且我要向您請行。」

「請行?你要幹嘛?」舒哥夜不解。

「我要與池沌於城下一決生死!而不是想你一樣在這裡高談闊論。」舒京倫目光明亮,奕奕神采施然外放。「男人,就應該用最粗暴的方式戰鬥。」

「糊塗,腦子出問題啦。來人,帶他回去休息。」

舒哥夜手一揮,讓幾個小兵將舒京倫帶下去。

「我知道,父親一直看不起我。因為我征服不了宇文姽,不能讓她真正的愛我,全心全意地愛我。但是我今天想說明白,我雖然比不上池沌,但我也要比荒國的同一輩人都要強!我要求與池沌一戰不是尋死!」

舒京倫原地不動地說著,當小兵準備將他叉出帳外時,一股魂力從舒京倫體內爆發出來。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朝舒京倫望去。

「這魂力······是聖師!京倫,你入聖了?」

舒哥夜驚訝神色溢於言表,前一天自己這個兒子還被自己打得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現在卻生龍活虎,更是入了聖師境。

「這便是我想與池沌一決生死的資本,我不是針對父親,我是想說在座的各位,都不是個男人。」

舒京倫大手一揮,一座儼然神像出現在軍營之上。

荒國軍隊最後端,一座黑色的神輦上,正撐頷閉目修養的拓跋蕊睜開了眼睛。

她望著前方的軍營,道:「舒哥夜?不,宋隆晴?不,舒京倫!是他。」

知道了是舒京倫的聖師魂鄉后,拓跋蕊繼續閉目修養,因為她知道即便舒京倫入了聖師,那他也會是聖師同境界里最弱的聖師。

舒京倫的魂相,是一頭滿身金光的虎形猛獸,它是被佛教點化的一頭嗜血凶獸,其名為——犼!

舒京倫出了軍營,徑直往城牆下走去。

在距離城牆三百步時,舒京倫停了下來,他用魂力集中在嗓子后對著城裡喊道,他的魂相模仿著他。

「池沌,誠邀城外一戰,只你我二人,一決生死!」

聲音出金光犼嗓子里吼出來,音浪襲襲,撞擊著堅韌的城牆後傳入城內人的耳朵里,大街上行人不約而同地被震暈倒地。

荒國軍隊的最後段,神輦上的拓跋蕊再一次的睜開了眼睛,但是這次睜眼的目的不是因為舒京倫那聲朝城內的叫喊。

奇怪的是,這一次拓跋蕊用劍挑開了神輦的欄帳,她看著眼前駟馬,沒有去看駟馬之前站著的那人。

她笑道:「這便是生死相許嗎?」

如果池沌已經出城,並且就在軍營之內的消息被舒哥夜他們知道,池沌必然是死路一條,那怕池沌已經入了聖師境。

拓跋蕊說的這便是生死相許,是因為池沌居然會愚蠢地走出那座由老閣主護衛的城,來到自己的面前,可以說池沌的生死就在她的一念之間。

池沌把自己的生死交給了拓跋蕊,這便是拓跋蕊口中所說的生死相許。

拓跋蕊以為池沌會一直待在城裡,他惜命得很,但今天他卻出現在她的面前,她很想知道原因。

「你居然敢出來?是什麼鼓動著你,讓你不懼生死?」拓跋蕊詢問道。

說話的時候,拓跋蕊依舊看著駟馬,眼光沒有向池沌偏去一毫。

「我來這裡,是感應到城外有股熟悉的氣息。但我一來那股氣息便向著荒國軍隊的後方離去,我跟隨著它直到遇見了你。」

要是池沌說是感應到了故人的氣息,所以想要見上一面,拓跋蕊的語氣會好一點。但池沌的回答卻是關乎別的事,這便讓拓跋蕊有點動怒。

她平復怒氣,道:「既然你停下來見我,便是不想去追那道氣息。那我便要與你說一件事,你且細聽。」

「荇,來汐國啦。而且,她已經入城。」

說完這句話,拓跋蕊再一次閉上了眼睛,再也沒有說話,彷彿入睡了一般。

池沌聽到拓跋蕊口中說的關於端木荇的事,不由得沉默了很長時間,當他看到駟馬低頭吃草時,他對拓跋蕊說道:「她來幹什麼?」

「我給你這麼久的思考時間,你便給我這個答覆?」

拓跋蕊第三次睜眼,神色已轉為生氣。

「她來殺你!她要親手殺死你!」

「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告訴她我不可能讓她殺你?你為什麼不阻止她?」池沌道。

「原因你自己難道不清楚嗎?你以為荒國大軍陳兵在汐國城下好玩?」拓跋蕊深知池沌的腦子不可能壞到這種地步,「你當初不是不在意她嗎?你不是讓她隨意的來殺你嗎?」

「我······」

神輦的欄帳被放了下來,拓跋蕊也不再傳出聲音,池沌更是聽不到她的呼吸聲,他只好返回城內。

對於池沌,拓跋蕊心中對他有情感,因為她知道她與他是一樣的人,性格一樣,身世也一樣。在大雪山被池沌用清玄雪蓮救了性命之後,在池沌幫助她殺死心魔成就聖師之後,那些生與死的回憶,讓拓跋蕊對池沌有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如果可以的話,拓跋蕊很想深入的了解池沌。

殺死池沌無疑是解決這次戰爭的最好方式,她是荒國前大君的臣子,有機會殺死池沌她不應該會有任何的猶豫,但今天她選擇了沉默,因為她想讓池沌活著,自己也說不清的想讓池沌活著。

這,完全不關自己深愛的端木荇的事。

拓跋蕊不知道這一戰,池沌會是怎樣的安排,她更是感覺有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這一切,最後的結局終是深不可測。

拓跋蕊敲了敲劍柄,讓自己不再去想這些事,神輦歸於無息。

舒京倫正在等待,等待著池沌出城。

他知道池沌今天一定會見他,因為他離開的時候親眼看到的池沌眼中的那種殺氣,他知道池沌一定想著會第一個殺死自己。

舒京倫很後悔那一次他逃了,逃回荒國后,他每一刻不在想,也許當初自己留了下來,即便是被池沌殺死了,他也能在宇文姽心中留有一席之地。

「喂,你是在叫我嗎?」

這時,一句人聲打斷了舒京倫的想法。

舒京倫抬起頭,看見池沌站在城門離城外只有一步的地方。

「你來了,那麼戰吧。」

舒京倫擺起架勢,準備迎接池沌的殺機。

「不不不。」池沌搖了搖頭,「現在我還不能戰。至少我,還不能出城戰。」

「你不想殺死我嗎?你說第二次見到我便殺了我,但第二次你沒能殺死我,現在是第三次,你打算放棄殺我嗎?」

「不不不。」池沌神態端正道,「我是一定要殺你的,而且就是在這次荒國對汐國的戰爭中殺死你。」

「那你為何不出城?」

「不想出。你若一定想我殺死你,可以入城。」池沌身姿挺拔,站在那處,神情肅穆。「我給你三息的時間考慮。」

「你······」

池沌不出城,舒京倫就不能動手。哪怕進城一步,他也會被老閣主谷尋歡找個隨便的理由殺死。

「對了。」池沌朝舒京倫道,「宇文姽她們我照顧得很好,現在巧兒很親我,宇文姽也很接受我。」

「你······」

池沌的這番話,無疑是在老虎嘴邊拔毛,他說的話觸及了舒京倫的逆鱗。

「我要殺了你!」舒京倫嘶吼起來,現在的他已經不在乎池沌是在城內還是城外,如今他心中唯一的想法,便是此刻沖向池沌,將他挫骨揚灰。

池沌依舊站在那出城門離城外一步之處,面對舒京倫的出擊,他不做任何動作。

「給老子滾!」

不知那一處空間被撕裂,老閣主的聲音和一把木製浪客刀飛了出來。

木刀刺在舒京倫的胸前,在他跨過那一步,即將揮拳砸向池沌的前一刻。

「轟!」

木刀懸在池沌身前,也就是城內與城外的交界處,老閣主的這一刀,是想告訴外面的人:過界者,不死也殘。

舒京倫後退數步,嘴角緩緩溢出鮮血,剛才老閣主谷尋歡那一刀抵在他的胸口,霎時便讓他感到呼吸一滯,隨後被巨力帶飛。

換做是以前的他,早就當場破碎成幾塊血肉,但今時他是聖師。

「先入聖師的老閣主,果然非同一般。」

舒京倫擦掉嘴角血跡,遠遠看著城內的池沌。

「你感到很意外吧。我接了老閣主一刀居然沒死。」舒京倫朝城內的池沌喊道,語氣帶著譏諷與自傲。

「的確很意外。你如今的境界非同一般。」池沌答道。「你居然入了聖師!」

「你若想殺我,我隨時等你。但你躲在城裡,如何殺我!哈哈哈!」舒京倫大笑起來。

「我說過了,這一次荒國對汐國的征戰中,我必殺你!而你,也必死!即便你是一個聖師,我會殺死你,用來證明我要殺你,即便是你是聖師境,也一定會死在我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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