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三月?與君初相識(7)
「沒事,皇兄陪你去。」
上官晞低著頭說完這句話,久久沒有聽到她的聲音,緩緩抬頭見伊傾正看著他笑。
他眉心一跳,正要開口就聽伊傾道:「沒事的,皇兄。」
「哎,對了,皇兄顏大將軍住哪裡啊?」她手捻了顆葡萄自顧自地剝了起來,狀似不經意地開口問道。
端著茶杯喝了口茶的上官晞連茶杯都未放下,就打量著她,好一會兒之後他才將茶杯放到桌上:「你問這個做什麼?」
「難道他的住處還是秘密?不能說?」她吃著葡萄,腮幫處因為咀嚼葡萄而變得鼓鼓的,說話有些口齒不清。
「那倒不是!只是,你最好不要輕易地去他家。」他看著伊傾又拿了顆葡萄,聽了這話她的手一頓。
伊傾眼睛轉了一圈,笑嘻嘻地把自己手裡剝好的葡萄遞給他。
上官晞告訴伊傾顏如故的住所之後,伊傾便下逐客令了。上官晞臨走時警告了她一句,被她推出了房間。
背靠著門的伊傾勾了勾唇。
城南,將軍府——
此刻已經是晚上了,將軍府的大門外除了幾個過路的人,以及門口亮著的燈籠。門口的石獅子栩栩如生。旁邊的側門一個人影東張西望,看著路上沒有人,便輕輕一躍。
蹲在房頂上的人看了一眼周圍的房屋,最後她勾了勾唇朝著燈火明亮的屋子飛躍而去。
她輕輕地落在這一處屋子的上方,左右看了一圈之後,慢慢地蹲下身子,伸手揭開屋頂上的一片瓦,看著屋子裡坐在正中央書桌上的人。她嘴角微揚。
又小心翼翼地將瓦片放回原處。然後輕輕在屋子的旁邊落下,看著窗戶里溢出的燈光,她伸出食指蘸了些口水將窗戶上的紙劃開一個小洞。
坐在書桌前的人似乎並沒有發現她,他此刻看著桌上的東西微微皺著眉頭的樣子,簡直是太好看了。
耳邊一陣腳步聲響起,她急忙一躍看著是個端茶的小廝,她一掌劈了過去,接著他手裡的茶。
顏如故看著自己面前的信,深呼吸了口氣,就聽見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將軍,您的茶。」
他看著門外,幾不可察地挑了挑眉,眼裡閃過一抹興味,快得沒有:「進來吧。」
那小廝將茶水放在書桌上,躬著身子退出去的步子堪比蝸牛,顏如故端著茶杯抿了口茶,那小廝聽到了這細微的聲響,一下直起身子,轉身看著他,臉上帶著笑意。
顏如故看著眼前的人,意料之中。只是沒想到她穿男裝也會這麼好看,重點這是府里小廝的衣服。
「公主深夜造訪,不知有何貴幹?」他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卻沒有看到他站起身來行禮。
她聽了這話微微挑了挑眉,朝著旁邊的靠背椅走了過去將手裡的托盤放在案上:「我皇兄和你說了,你不同意,我便自己來和你說。」
顏如故看著她靠在椅子上的樣子,淡淡地開口:「恕不奉陪!」
「哼,是嘛?你現在可是已經中毒了。」她坐直了身子,一雙大眼看著他。她雖是公主氣勢上不輸人,但是面對曾經在戰場上廝殺過的顏如故,她心裡還是沒有底氣。
故此她手捏成拳放在自己的腿上,但是手心有些濕熱的感覺。
男人聽了這話,嗤笑了一聲,開口道:「我可以向皇上拿解藥。屆時公主是給還是不給?」
他這話的意思是她根本就威脅不了他。聽了這話她微微蹙眉,似在想他究竟會不會這麼做。
「更何況,堂堂公主深夜私闖將軍府,私自會見男子。不知道這些皇後娘娘聽了,會如何?」他說完這話勾著唇,緩緩將手裡的信折起來,好像知道怎麼做了。
「你在威脅我?」聽到這話,伊傾眯了眯眼看著他。
「我不過是向公主學習罷了。」他把信放在燭火上,一陣青煙,那信紙一下子就捲曲了起來,那灰燼被他丟在書桌旁邊的火盆里。
他做完這些之後,才緩緩從書桌上走下來,坐在她的對面,依舊風輕雲淡的樣子。
聽到這話的伊傾頓時一噎,看著他從容不迫的樣子,伊傾頓時覺得怎麼被威脅的對象變成自己了,反轉也太快了吧,她有些挫敗,她道:「我只是想請將軍一游,沒有惡意。你若答應我,我把解藥給你。」
她說著站起身來,看著坐在椅子上的人,明明她站著比較有優勢,但是對面的人穩如泰山的樣子,愣是將她的氣勢壓低了許多。
他低著頭,睫毛將他眼裡的情緒都遮住了,那眼睛下的一片陰影,挺立的鼻樑。她看得有些呆。
「可我並不想去。」他緩緩抬頭看著她,眼裡的神色淡淡,像是平靜不見底的井水。看久了會溺進去。
她聽了這話才反應過來,暗罵自己。
「那你不要解藥了?」她似乎比顏如故還著急。
「當然要解藥。」他這句話說得理所應當,可是他又不同意伊傾的要求。
伊傾突然拿他沒轍了,她不能威脅他,就算威脅了,他也不怕。
「你到底想怎樣啊?」她看著顏如故云淡風輕,怎麼感覺被威脅的是自己才對啊。
「拿解藥給我。你要逛街那是你的事,和我沒關係。」他看著面前有些沮喪的伊傾。還真是被寵壞了,做事都不考慮後果。
她抬頭看著他,這個男人真的不懂什麼叫憐香惜玉。她突然有些生氣,隨後將自己腰間的長鞭抽了出來,用力甩了出去。顏如故頭輕輕一偏伸手拉著她的鞭子,用力一拉,她一個沒站穩就被他拉了過去,一下就跌進他的懷裡,她還沒反應過來,又被推了出去。
「公主再不走的話,我就叫人了。這要傳出去……」他不咸不淡的聲音響起。
她拿著鞭子,怒氣沖沖地看著她,走了幾步又回過頭來,將手裡的瓷瓶子扔給了他:「你不去就算了。解藥給你。」
說著氣沖沖地離開了。
顏如故完全沒有想到伊傾就這麼走了,他手裡拿著的玉瓶還有餘溫。其實她剛剛到房頂的時候他就知道了,她身上有股蓮花的香味。她端著茶進來他知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