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七十三章 四靈
這金翅大鵬鷹雙翼展開足有十幾仗長,鷹爪一握能將一隻牛犢完全抓住。飛掠之下確有空中霸主的威勢,再加上眾人還不敢下重手將其打死,比之前的巨型白虎還要難纏。楊遠剛剛掌握的御禽之法連人家的邊都碰不上,更別說馴服人家了。
塔外上柱國等人也是眉頭緊皺,雖然他們在朱瀚文身上施了暗手,可以藉助其五感探查塔內的情形,但是這金翅大鵬速度實在太快,大多數辦法都無法使用,尤其是鷹、雕、鵬一類猛禽獨翔九天,俯視天下,最是高傲無比,還沒有貓科動物那種明顯的弱點,讓一眾儒教高手也是一籌莫展。就在這時,眾學子當中隸屬嵩陽書院的一個瘦高個的學子,跑到楊朕跟前低聲嘀咕了兩句,他手上大大金錶和腰上的大「H」都頗為晃眼,楊朕躊躇了一會,來到楊玄感身邊低聲說道,「山主,我這有一個學子說他有辦法,就是太耗時間,不知道能不能讓他們試試。」
楊玄感也不是拘泥俗套之人,立馬讓楊朕把人帶了過來,眾人一看,正是之前在衍聖公府門前與侯烈產生衝突被其一拳打暈的那位,沒想到這位竟然還是一位文主。
「晚輩勝聰,見過各位前輩。」
「你說你有辦法馴服這金翅大鵬鷹?」定彥平一看這小輩一身的銅臭味就頗為不喜。語氣有些不善。
勝聰被定彥平的氣勢所懾,當時就是一哆嗦,一揖到地,顫聲說道,
「小子平時就喜歡小動物,各種家禽,鳥獸養了不少,對於馴養老鷹有點經驗。」一邊說著,大滴汗珠順著鬢角額頭就淌了下來。可見這一院山主的氣勢是多麼可怖。
「快講!」
「是,馴鷹,又叫熬鷹,重點在一個熬字上,只需要先將其制服,讓其不能飛行,而後由專門的人,不眠不休的折騰它,不讓其睡覺,長則一周,短則三天,看這老鷹失去了凶性,便可以嘗試喂其肉絲。這老鷹最是傲氣,平時絕不會是別人投喂之食,此刻它只要吃了,便是服了。」勝聰竟可能讓自己的話說得文雅一些。
上柱國安撫了勝聰兩句便與眾人商議了起來,眾人也沒有了其他辦法,便將勝聰的法子傳音給了朱瀚文。
「辦法就是這樣了,你們隨機應變吧。」說完,上柱國便不再言語。
朱瀚文聽罷,先不管別的,一聽說可以揍它了,當時打了一個呼哨,「先別管別的,揍丫的!」此時的侯烈早就沒了耐性,一聽說終於可以動手了,便趁大鵬鷹撲抓楊遠之際,掄起如意金箍棒便砸向其脊背。這大鵬鷹許是被剛才幾人只知躲閃的慫樣給麻痹了,覺得他們跟其平時捕獵的羔羊一樣,任其隨意抓捕而不會有絲毫反擊。哪知道兔子也有蹬鷹的時候,一時不備這一下被侯烈打了個結結實實。眾人耳畔都聽見了清脆的骨裂聲音,大鵬鷹一聲哀嚎,趴在地上掙扎了幾下,便沒了動靜。
「卧槽,丫不會讓你一棒子打死了吧。」朱瀚文走到跟前用手中上寶沁金耙捅咕了大鵬鷹兩下,見其已經沒有了反應問道。
「不會,但是它連招架都沒有,重傷是一定的了,能活多久,不好說。」侯烈煞有介事的說道。
梵真一聽就要過來為其療傷,被朱瀚文一把攔住,「不忙先把這傢伙綁結實了,你們誰帶繩子了?」
梵真和侯烈都搖了搖頭,楊遠一見,好奇道,「你們出來歷練,捆仙繩,縛妖索之類的都不隨身帶著嗎?」
見三人都跟好奇寶寶一樣看著自己,楊遠就知道自己問了一個顯而易見的問題,搖了搖頭從懷裡掏出了一根金燦燦的繩子遞給了朱瀚文。還真別說,這繩子不管是手感,還是結實程度都剛剛好,更神奇的是還可以調節長短,真是居家旅行、綁票必備。只是這金翅大鵬鷹身形巨大,所有人都不曾見過,也不知道如何捆綁合適,朱瀚文只好憑藉自己的記憶,忙活起來。
忙活了好一會,朱瀚文終於站起身子,錘了錘自己腰間,似乎完成了一個大工程,眾人再看金翅大鵬鷹,楊遠實在沒忍住,出言問道,「朱兄,你這捆綁之法。。。」
「呦呵,沒想到,這濃眉大眼的楊兄也是同道中人呀。」朱瀚文一臉猥瑣的看向楊遠。楊遠假裝咳嗽了兩聲,沒再言語。
「這小子。。。手法不錯啊。」塔外,楊玄感發出了一聲感嘆,「刷——」六道冷森森的眼神向他射了過來。
「楊山主看來知道這小兔崽子使的是什麼手法,還請為我們解惑,為什麼我看這手法略顯下流呢?」上柱國冷聲道。楊玄感也尷尬的咳嗽了兩聲沒再言語。
轉過頭來,上柱國也是冷汗直冒,這小子,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也不知道注意一點。真是。。。哎。。。
塔內,金翅大鵬鷹此時也已經醒轉過來,剛要振翅而起,卻發現自己被牢牢綁在地上,低頭一看,自己的胸前被金色繩索交叉環繞,兩隻翅膀被牢牢縛在背後,兩隻鷹爪被分開老大各自牢牢綁在了翅膀之上,中門大開,要多羞恥有多羞恥,赫然正是傳說中的「龜甲縛」。而一旁正是剛才被自己折騰的夠嗆的女修,此時正用佛門神通為自己療傷,對了,自己剛才似乎被那個尖嘴猴腮的矮子給偷襲,想到這金翅大鵬鷹金目一立,對著侯烈就是一陣嘶啼。
侯烈面無表情的再次舉起如意金箍棒,在它的頭頂晃了晃,「梵真,你等會再給它療傷,它在罵我,我讓它的嘴巴乾淨乾淨。」
嘎?!這傢伙能聽懂鳥語?算了好鷹不吃眼前虧,大鵬鷹十分識相的閉上了鳥嘴,只是瞪著一雙鷹眼十分不屑的盯著眾人。看來這就要開始熬它了,朱瀚文他們早就商量好了對策,一人看他六個小時,時間緊迫不能就用傳統辦法就那麼普普通通的熬,還得給它加料。就這樣,金翅大鵬鷹最不能與外人訴說的一段經歷,悄然開始了。
先是梵真,就這麼坐到它的面前開始講經,什麼《華嚴經》《金剛經》《楞嚴經》長篇大套就開始講,生生講了六個小時,將金翅大鵬鷹聽的頭暈眼花就想睡覺,可是每當它要合眼,梵真背後的觀音法相就會現身,將其一通搖晃,不讓它有一刻安生。終於把這六個小時熬過去了,楊遠樂呵呵坐了過來,開始念書,正好是上柱國授業給他的《御》字門的經典。這《御》字門博大精深,所有經文合到一起無邊無際,楊遠就這樣從頭到位念著,只要看大鵬鷹要合眼,便手掐法決,縛妖索當時就是一緊,勒得它全是疼痛。
終於這六個小時又過去了,侯烈獰笑著走了過來,就見這侯烈既不講經,也不念書,就是拿著如意金箍棒,一下一下的捅著它全身各處穴道,或酸癢或劇痛,生生折磨了它六個小時,這侯烈也當真恐怖,就這六個小時竟沒有一分鐘停頓,足見其基本功打的多麼紮實。
最後,朱瀚文賤兮兮的走過來時,金翅大鵬鷹的雙眼已經暗淡了下去,腦袋也耷拉在了胸前,再沒有一絲反抗的力氣。朱瀚文變魔術似的在手上變出一塊牛排放在它嘴邊,金翅大鵬鷹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將頭扭開,見時候還未到,朱瀚文開始一根一根的拔大鵬鷹的羽毛。
從腹部軟毛開始,每拔一根,大鵬鷹的身體就哆嗦一下,可見其有多麼疼痛,拔到翅膀上的硬毛時,由於毛髮的根系實在太長,每拔一根都會帶出一小攤鮮血。這六個小時對大鵬鷹來說當真是生不如死,如果它有舌頭一定咬舌自盡了。終於這個惡魔一樣的傢伙噁心得笑了笑,離開了自己,開頭那個只會念經得女修皺著眉頭走了過來。
「朱瀚文,咱們這樣未免有些過分了。要不還是試一試別的辦法吧。」梵真看著奄奄一息的大鵬鷹,實在不忍心再折磨它了,盤膝坐下開始為其療傷。就見梵真口誦佛號,雙手帶著佛光輕輕從其身上拂過,所過之處,傷口盡皆愈、。大鵬鷹舒服的輕吟了一聲,配合起梵真的手法。過不多時,當它的身上的傷口全部癒合,大鵬鷹用自己巨大的頭顱蹭了蹭梵真的衣袖,鳳啼門的上光澤,慢慢暗淡了下去。
楊遠見這大鵬鷹已經馴服,便將縛妖索收回到了自己懷中,大鵬鷹對梵真點了點頭,自己飛回了鳳啼門內。只剩下了龍吟門了,此刻龍吟門內安靜異常透著些許的詭異。楊遠走到門前卻犯了難,御字訣中可沒有馴龍之術啊。
就在楊遠無計可施時,定彥平的聲音適時響了起來,「龍,乃鱗字科的魁首,哪怕就是一隻未長角的蛟,或者旁支的龍龜,龍馬,都不可能向凡人低頭,這一門你們只能自己想辦法了,先試著用御蛇之法看看能不將門打開吧。」
楊遠點點頭,使用御蛇之法便想開門,此時久不做聲的鐘正突然說道,「諸位,在下雖然不知道你們是如何與塔內之人交流的,但是既然你們能與他們傳音,在下便不得不多一句嘴,這四靈明神門乃是海外牧靈門的鎮派大陣,最後這龍吟一門,一定會用海中靈獸壓陣,不知道這個線索有沒有用。」
聽鍾正如此一說,定彥平連忙傳音道,「改用御魚之法。」
楊遠此刻御蛇之法正運轉到一半,聽定彥平如此一說,立馬改用了御魚之法,原本沒有絲毫反應的龍吟門,終於打開了一絲縫隙。而一個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用了兩天才將到我這關,你們這水平就不要往上走了,就此回去,本座放你們一條生路。」門內傳出了人類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