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潛龍勿用 第九十一章 又見
隨著眾人不斷地深入,遍地的白骨開始漸漸減少,及至山谷的最深處,升騰而起的紫氣讓朱瀚文心裡說不出的膩歪,這外域邪神哪來那麼多的馬仔?這神使是殺不幹凈還是怎麼著?現在一看見這種色號的紫色,他就感覺十分噁心,想吐,再聯想到那些噁心的觸手,媽的!
「嘔……」朱瀚文心裡直喊晦氣,坐直升飛機都沒吐,在這吐出來了。看來這傢伙就是上天派來噁心我的!!擦了擦嘴角,並示意梵真祭出羊脂玉凈瓶。氤氳的紫氣,一碰到凈瓶的寶光,立刻一分為二,看來嘲風之所以探查不到這裡,就是因為這讓人隔應的紫氣。也不知天賜異寶到底神奇在哪裡,任何能量都對之無可奈何的紫氣,唯獨懼怕這些寶物。看來這次天門重開,異寶降世,怕不是就在針對這個異神的神使們。
朱瀚文一路胡思亂想著穿過了長達百米的紫氣屏障,一踏出來便發現他們不知何時已經身處於一處洞穴之中,不同於以往,這處洞穴少有的寬敞,明亮,整潔,一眼便能看清楚裡面的場景。
就見四個巨大的紫晶玉柱,分立在洞穴四角,每一個玉柱上面都立著一隻碩大的黃褐色眼球,四個眼球的瞳孔當中,都在釋放著紫色的閃電狀能量,而這四道成人腰圍粗細的紫色閃電,就都集中在洞穴正中的一個人影身上。這人看不出年齡,似乎臉上沒有一絲歲月的痕迹,,身穿一身赭黃袍,雪白的長發披在身後,身前橫著一根雙截棍,與他古樸,雍容的氣質格格不入。
「請問,這裡是祖龍居嗎?」
那人沒有任何反應,倒是那雙截棍閃了一下。
朱瀚文又問了一句,「我們受朱古所託,前來查探祖龍的情況。嘲諷說這裡被詭異的能量封鎖,外界無法查探,也很擔心祖龍的安危。」
聽他提到了嘲風,那雙截棍再次閃了一下,飄飛到半空,開始比劃起來。幾人看著雙截棍在半空中上下翻飛,但是完全領會不了他想表達什麼意思。雙截棍比劃了半天,看幾人一臉懵逼的表情,也知道自己的「手語」對方理解不了,便落在地面上,寫寫畫畫,向一眾人用文字溝通。
幾人看著地面,寫滿的規整篆書,都是一陣發懵,這玩意,零星幾個字或許連蒙帶猜能認出幾個,這長篇大論的,上哪認識去!
雙截棍見這樣也沒有辦法溝通,只好悻悻地又飄回到了那人的雙膝之上,這時一個賤兮兮的聲音傳來出來,「哎……這就是不學無術的後果,什麼事都得我老人家親自出馬,你們什麼時候才能真正成長起來。」
侯烈把手裡的棒子一舉,對著半空中說道,「少廢話!我心情不好!」
趙半子乾笑了兩聲,在半空中顯出了身形,說道,「它說,那傢伙就是祖龍,他本來在祖龍居沉睡,不想護脈大陣被人滲透,趁他沉睡的時候突襲了他,那四個該死的眼睛不知道是什麼材質做成的,任何攻擊都無法將其解決,眼睛射出的閃電卻有讓人異化的能力,它為了防止龍脈被其異化,神州氣運動蕩,只好,自封了全身修為,減緩異化的速度,然後將元神附著在自己的兩隻龍角所幻化的兵器之上。本想出去求援,卻被外面的紫色能量所阻,只好在此等候有人前來探查。」
朱瀚文一聽便知道祖龍是安逸的時間太久了才著了神使的道,心念一動便想掏出上寶沁金耙,結果一不留神沒拿住耙子直接砸到了腳面上,疼得他抱著腳,原地轉了三圈。楊遠壞笑著說道,「咱們算無遺策的朱師兄,也有走的時候啊!」
朱瀚文一邊蹦著,一邊笑罵道,「去你大爺的!老子還不是讓這異神噁心的,忘了這裡的引力詭異了嗎!」耙子拿不起來,想裝回到儲物空間可麻煩了。朱瀚文只好躺到耙子上面,用自己后腰的命門穴對準耙柄,心念一動,再次將耙子收了起來。
幾人看著他這副樣子,都忍著不讓自己笑出聲,只有那雙截棍,特別人性化地做出了一個嘆氣的樣子,似乎對這幾人不抱任何希望了。
朱瀚文站起身,招呼了侯烈一聲,侯烈當即心領神會掄起鐵棒便向其中一根玉柱砸去,玉柱應聲而斷,上面的大眼睛掉落到地面,彈了兩下,瞳孔繼續釋放著紫色閃電。
大眼睛堅守崗位的「敬業精神」徹底激發了侯烈的凶性,就見整個洞穴內棒影紛飛,一會兒的功夫,四根玉柱全都變成了滿地的殘渣,四個大眼睛也全都被砸了個粉碎,黃綠色的液體流了滿地,那紫色的閃電也終於消失。
雙截棍一見束縛自己的怪物已被摧毀,原地蹦了一圈便立在了那人的頭頂,兩節棍子上精光流轉,顯然是想將元神渡回到本尊的肉身之中。
可是隨著金光的注入,本尊的肉體上卻開始發生了十分詭異的變化。就見那張原本英俊異常的臉,有一半開始長出膿包,接著,半邊身子長出了密密麻麻的觸手。
趙半子厲聲喝道,「快打斷他,不然龍脈有失!」話音剛落,一道棒影凌空飛來,直接雙截棍抽飛,釘在了牆壁之上。
此時,半空之中出現了一個傳送門,一個身穿黑袍的胖大身影邁步走了出來,「區區鬼仙,膽敢壞我大事!」說著,一抬手,趙半子如受重擊,拋飛出去,打在牆上,碎了一地。
「趙半子……!」朱瀚文目眥俱裂,赤手空拳便向神使衝去,那神使好像驅趕蒼蠅一般揮了揮手,這次是已經躍到他身後準備偷襲的侯烈,同樣的一擊拋飛,侯烈一口鮮血噴出,如意金箍棒滑落到了地上,將地面砸出一個大坑。
梵真手結法印,背後觀音法相剛剛顯化而出還沒進行攻擊,就見那神使屈指一彈,法相飄散,梵真重傷跌落。
楊遠見狀,知道自己無法催動兵刃,雙手結印,無數真氣在其眉心凝聚,朱瀚文見狀,大吼一聲:「射牆!」
楊遠來不及多想猛得一扭頭,天眼之上一道神光射出,在牆壁之上打出了一個食指粗細的孔洞,神使一看,登時便暴怒起來。
「爾敢壞我大事!」神使一聲暴喝,身影連閃,一瞬間便來到楊遠身側,一腳將楊遠踹飛,眾人耳畔能清晰的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接著也不見神使是如何移動的,便已經出現在了朱瀚文面前,單手平伸一把便掐住了他的脖子。黑布包裹之下,唯一露出來兩隻黃褐色的雙眼,死死的盯著朱瀚文的臉。
「原來是你,東北,齊魯的事便是你小子從中作梗,壞了吾神的大事!吾神有旨,只要見到你不問緣由格殺勿論!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自來投,今天就是你小子的死期!」說著神使手上力量加大,朱瀚文就感覺自己的喉結好像要被捏碎了一般,窒息的感覺瞬間模糊了他的雙眼。眾人見狀想要上前營救,但是傷勢都實在太重連站起身子都做不到。
就在這時,一聲琴音從洞外傳入,雖只一聲卻隱隱有金鐵肅殺之感。接著一個清朗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按長劍,撫瑤琴。空山獨吟,翎羽繞繽紛。清水白石何離離?劍點溝壑,獨弈求知音。奏考槃,訴蒹葭。伊碩白衣,痴向曲中音。古剎鐘聲撼山應,崑崙情斷,何足道虛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