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行上身
()眼前的白霧漸漸散去,一直影影綽綽看不清的黑影變得越來越清晰,不是石頭也不是樹木,是個人影,慢慢的,慢慢的,那個身影動了,緩緩的轉過身,"還好嗎?徐慕."
前面經歷了慌亂的場面,最後發現竟然是熟人,這個心裡落差徐慕一時還沒轉變過來.一屁股坐在地上,等氣兒喘勻了才說:"怎麼是你?"語氣中帶著諸多的不滿"搞什麼啊,像平時一樣不行嗎?非要這樣嚇人,還累的不行,不知道我現在懷孕呢嘛."
慕非眯著眼睛,直盯徐慕的肚子"是啊,我都忘了,你還懷著孕."
異樣的語氣讓徐慕心裡一緊,手不自覺的就覆上肚子,自從感受到孩子第一次的胎動,那種母子連心的感覺,他一輩子都忘不了.
有時候寶寶動起來,還能在肚子上看到一個小小的印記,一個生命正在他肚子里孕育,是他和德蘭的孩子.以前他不能理解電視里那種生死關頭,母親用力把孩子拋出危險範圍的故事,現在,他理解了,如果遇到危險,也會拚死護住他的孩子.
手無意中碰到衣服上的口袋,一個硬狀物碰疼了手,小心的捏了捏,硬硬的,輪廓偏長,徐慕一時沒想起這是什麼東西.伸手進去還沒仔細摸就被感覺指腹一疼,想起來了,是德蘭給他做的那把小刀,切了肉就順手裝進了口袋裡.記得以前的夢境中,口袋裡的東西是從來都會帶進來的,這裡竟然能把小刀帶進來,徐慕握緊了刀柄,以防萬一的時候可以用來防身.
慕非沒有察覺到徐慕的變化,依然站在面前,這是已經換上了原來那種天真的表情"徐慕哥哥,我跟你商量個事吧."
只覺告訴他,慕非要跟他商量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撐著地艱難的站起來活動手腳,拉開跟慕非之間的距離"我能說不同意嗎?"
"當然不行."隨著徐慕的走動,慕非也步步緊跟,兩人之間一直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徐慕哥哥,你都不問是什麼事就一口拒絕,我都傷心了."
徐慕以前對慕非的認識是:單純,天真,沒心眼,一個被寵壞的孩子,現在看他帶著詭異的笑步步逼近,就多加了一個字"壞"."
男人的直覺告訴我不是什麼好事,必須拒絕,如果是好事,你也不用把我弄到這麼個鬼地方了."
慕非呵呵一笑"徐慕哥哥還真會說笑,我就是想跟你商量一下,讓我上你的身."最後幾個字說的尤為嚴肅.
"不行"徐慕斷然絕決,他上身的那段時間,自己是沒有任何記憶的,做了什麼事說了什麼話,他完全不知道,以慕非的個性,得罪人是肯定的,如果他再跟德蘭和納斯說些什麼有的沒得,自己以後就難做人了.還有上身後遺症就不說了,最重要的是,上次上身結束后,寶寶一直不安穩,鬧騰了好幾天.
慕非當初是厭惡這個孩子的,誰又能保證他不會在這段時間內做出什麼傷害到寶寶的事呢?
"你別緊張,初期會有些不適感,習慣了就好,上次不也沒什麼事嗎?"說著伸手就要去碰徐慕的臉.
徐慕連連後退,差點摔一跤,這事是習慣習慣就好的嗎?穩住身形后開口"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不同意,對人的身體是沒有什麼損傷,但是寶寶會不舒服."
"寶寶?哼."這話引得慕非一陣怪笑"徐慕,你是不是傻了?你所說的寶寶,是我的孩子,是我跟德蘭的孩子,我才是他的阿爸,它的生死我說了算."
這話用驚天霹靂還形容一點都不過分,徐慕忘了,他真的忘了,又或者是刻意忽略,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屬於這個世界的,有疼愛他的父親和阿爸,有和善的村民和朋友,也有愛他的人,有他們的孩子.卻忘了這一切,原本都屬於別人,是自己佔有了他們.
就這麼一愣神的時候,讓慕非鑽了孔空子,一下子就進到了徐慕的身體里,等他感覺到那股寒意的時候已經晚了,恢復了自己的本身,站在對面,看著慕非消失在視線的遠方.
徐慕無力的坐在地上,慕非說的沒錯,這一切都是他的,亞文,賀魯,德蘭,包括肚子里的孩子.正主要要回東西,真的是一件無可厚非的事,但是心裡就是不甘.
亞文和賀魯,他當成親父母來孝敬,他愛德蘭,德蘭也愛他,他們昨天才剛做了最親密的事,肚子里的孩子更不用說,一點點孕育它長大,每天跟它說話,講故事,背詩詞,每次胎動的時候,都會輕輕撫摸回應它,如今這一切都要被人奪走,這讓他怎麼心甘?
慕非回到現實世界,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是傍晚,環顧四周,不是自己的家,但是又覺得這地方很熟悉,窗台上擺著幾盆鸀色植物,有的已經開花,搖椅上鋪著長絨厚獸皮,牆上掛著一副尖角鹿的角,每一處都透漏著生活的味道.慕非明白了,這事德蘭家,又跟以前自己來過的那個冷冰冰的屋子不同了,現在是溫暖的,真正像個家了.
慕非一起身就能感覺到身體的異樣,做了?他們做了!心裡就一陣惱怒,忍不住罵了一句髒話.這種感覺就像自己扔掉的玩具,別別人撿回去珍藏,作為原主人,卻有一種東西被偷走的感覺.
香味從廚房飄了出來,順著香味尋過去,爐子上滾著瘦肉粥,鍋里還溫著扁魚湯,案板上還放著洗乾淨的蜜果,水珠從紅色的果子上滑落進碗里消失不見.
不用問,所有這些都是德蘭為徐慕準備的,溫暖的家,親密的感情,這一切都讓慕非想毀了它.
身後突然擁上一個溫暖的懷抱,猛地,身體被騰空抱起"想要什麼叫我就行了,怎麼就下床了,還不穿鞋."是德蘭,寵溺又擔憂的語氣,慕非知道,這些都是說給徐慕的.
身體被放在床邊,送上一個甜蜜的親吻,德蘭親昵的摸摸慕非的頭"怎麼?沒睡醒?你先清醒一下,我去打水給你洗臉洗腳."
看著德蘭去想廚房的背影,慕非覺得自己這麼多年來從來就沒有真正認識過他,以前以為他只是個粗鄙的雄性,不會溫柔,只會捕獵,唯一的優點就是烤的肉非常好吃.
兩人最親密的那次,也是因為跟納斯的氣話,回來就撲在德蘭身上,得知懷孕后就後悔了,正好他又受了傷,那張臉怎麼看怎麼可怕,這才有了後面的這一切.
如今看來,是自己錯了,這個男人很溫柔,很體貼,顧家,對伴侶也很好,只看看那個雪狼皮的衣服和狼牙項鏈就知道.這些曾經都是慕非想要的,現在這一切卻在徐慕身上實現了,是徐慕佔有了這原本就屬於他的東西,現在,他來要討回來了.
德蘭去燒熱水,他把慕非木獃獃的樣子歸位徐慕每天起床時的呆像,根本就沒有想到身體里的靈魂不一樣了.燒好水就細細的給慕非擦臉,擦手,洗腳,而慕非也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他覺得這樣的德蘭才是他想要的.
弄完這一切的德蘭又去廚房把飯端出來,招呼慕非吃飯,慕非不動,只是伸開雙臂要他抱過去.德蘭對這罕見的撒嬌受寵若驚,就把人抱到桌前,慕非又張著嘴要他喂,德蘭也欣然接受,只有一點覺得很奇怪,整頓飯絕對不肯碰一口扁魚.
第二天,德蘭把慕非送到亞文那就去巡邏了,順便去冶鐵作坊跟那的工匠商量下,徐慕要的那把長劍能不能做出來.亞文先端出一碗扁魚豆腐湯給他,讓他趁熱喝驅驅外面的寒氣,往常徐慕來總要連喝兩碗才過癮,還總說亞文煲湯的手藝是一絕.而今天,慕非嫌棄的看了一眼,很不情願的接過來,等亞文轉身就放的遠遠的,連看都不看一眼.
做飯的時候,往常會在廚房打打下手,今天連進都不進,吃飯的時候也是挑三揀四,往常愛吃的,今天是一口都不吃,更奇怪的是,每天飯後,都會跟肚子里的寶寶說說話,今天連摸一下都沒有.亞文說懷孕的人情緒不穩定,有時候就是這樣子,而德蘭隱隱覺得哪裡不對.
晚上睡覺的時候,像平時一樣,德蘭給他按摩著兩條腿和腰部,緩解了一天疲勞的慕非沉沉的睡著了.德蘭給他蓋好被子剛準備躺下,慕非突然翻了個身,從側躺變成平躺.德蘭隱約記得徐慕說過,懷孕的人最好側躺而且最好是向左側躺,別的不說,就是平躺自己都會感覺不舒服,而徐慕也刻意留意自己的睡礀,幾乎可以說沒有平躺過,今天這樣實在是沒有過.
過了一會兒就感覺慕非的呼吸變的困難,德蘭就想把他放成左側躺的礀勢,可能是用的勁稍微大了點,驚醒了睡夢中的人.瞪圓一雙烏黑的眼睛,起手就給他一巴掌,沖他喊:"你煩不煩?動什麼動啊."
德蘭心裡的疑惑更重了,難道真的像亞文說的那樣,懷孕的人情緒變化很大,這都六個多月了,一直好好的,難道現在才開始變?
好不容易把人又哄睡著了,他卻睡不著了,睜眼到天亮.早早的把早飯做好,放到鍋里溫著,親吻了還在熟睡的人,就去巡邏.沒過多久,床上的人睜開了眼睛,看到熟悉的房間,徐慕長處一口氣,回來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