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退婚(一)

第二十八章 退婚(一)

陳嬤嬤進去的時候,京辭正坐在窗前窗前發獃,她輕輕關上門,暗嘆了口氣道,「殿下,東西已經給祁世子送去了。」

京辭轉頭看她一眼,微微頷首道,「那就好。」

她語氣輕飄飄的,彷彿毫不在意似的,又問道,「清點得仔細嗎?可別落了什麼。」

「奴婢知道,」陳嬤嬤點了點頭,「奴婢和劉管事一道仔仔細細地清點了好幾遍,全……壞了!」

她臉色一變,突然手足無措道,「還、還有隻兔子!這一向放在後院,我給忘了!」

「啊!什麼?」

京辭大吃一驚,起身在房中走了兩圈,無奈道,「算了,你先去給我抱過來吧。」

片刻后,京辭目瞪口呆地看著懷中的兔子,實在合不攏嘴——這、這也被養得太肥了吧!

明明秋獵結束帶回來的時候還只是小小的一隻,現在足足胖了三倍不止,京辭雙手抱著仍十分費勁。

她獨自出了屋到院子里走了走,抱著那兔子實在累得不行,正打算彎腰把兔子放下時,竟瞧見牆頭上冒出了張臉!

她一時被嚇得呆住,眼睜睜地看著那人伸出手撐著牆頭輕輕鬆鬆地就翻了下來,起身還對她笑了笑!

京辭回神,又急又怒地道,「將軍這是作甚!?」

祁善一聽,慢慢收斂了笑容,竟略些無助地道,「前頭劉管事不準臣進來。」

「那這兒就准了?。」

「不準不準,」見她有些生氣,他忙真摯地道,「所以臣這不是翻牆進來的嗎?」

聞言,京辭氣得轉身就要走,誰知懷裡的兔子卻極不安分動來動去,眼看她重心不穩竟歪歪扭扭地好似要摔倒在地之時,祁善大步上前,飛快地摟住了京辭的腰身,將她連同懷裡的兔子一起緊緊抱住了!

京辭靠在他身前緩了緩呼吸。,耳邊卻一直響起祁善「砰砰」的心跳聲,她呆了呆急忙抱著兔子掙脫了祁善的懷抱,轉身怒道,「登徒子!」

「臣不是!」

「你!哼!」

「好好好!臣是臣是!」

「好啊!登徒子!無恥!」

「臣不是!」

「還敢狡辯!」

「……」

二人的動靜頗大,把屋內的陳嬤嬤也給驚到了,她連忙衝出來一看,待看清了院中兩人,頓時吃驚道,「祁世子?您怎麼來了!」

祁善還沒說話,京辭便先嚷道,「嬤嬤!快去把劉管事叫來!把這登徒子趕出去!快!」

「是!」

眼見陳嬤嬤風似的朝前院跑了,祁善心裡也慌了,忙上前一步對京辭道,「殿下別生氣,您聽臣說好不好?」

他擔憂地看著她,著急地一連串道,「臣聽聞殿下在宮中病倒了,現在好些了嗎?身體還有不適嗎?可用膳了嗎?胃口還好嗎?有什麼想吃的嗎?」

這些話叫京辭竟再也凶不起來了,她張了張口,想說我已經好些了用了膳胃口也還好,可她猶豫了許久,卻只是乾巴巴地道,「祁將軍何必如此呢?你是有婚約的人,」她心裡有密密麻麻的痛蔓延開來,但她強忍著難過,在祁善震驚至極的目光中繼續道,「你要娶的不是我,是若微。」

今日她半夢半醒的時候,腦海里一直迴旋響起那道來自梧桐宮:讓她極為熟悉的聲音,後來她終於明白,那道聲音緣何如此熟悉呢?因為它的主人正是林若微的母親——兵部尚書林啟寒的夫人。

她細細回想了從祁善入京以來若有的事情,最後她恍然大悟,原來若微一直恐懼擔憂的婚約的另一個主人,竟一直待在他們身邊。

是祁善。

原來是祁善。

竟然是祁善。

她俯身將手中的兔子放到地上,推著它向前往祁善的方向去,她說道,「這些都還給將軍,珍珠也是,兔子也是。以後,將軍都不必來了,大家……一別兩寬,各生歡喜。」

言罷,她緩緩起身,轉身正要走時卻叫祁善拉住了手,她沒有回頭,只冷冷道,「放手。」

聞言,祁善卻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她的手腕,他語氣不穩地飛快道,「殿下這是什麼意思?一別兩寬各生歡喜?是要臣放了您嗎?休想!」

京辭忍不住轉頭看他,然而她還來不來說話便突然愣住了,面前的祁善赤紅著雙眼,臉上滿是恐懼與擔憂,一雙明亮的眼眸里全是她的倒影。

他急切地道,「婚約一事臣亦是才知道不久,況祖父已經答應替臣去林家退婚,臣絕不會娶林小姐的!」

他看著京辭,一字一句認真地道,「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此心,殿下難道不明嗎?」

「我……」

京辭動了動嘴,眼角卻先流下了淚,她哽咽著道,「明又如何?不明又如何?我與將軍本就不是一路人……」

「何謂不是一路人呢?」見她神色有所鬆動,祁善忙接著又道,「這婚約,臣既不認便不作數。」

他伸手想擦掉京辭的眼淚,卻不敢動作,只道,「多說無益,臣自會證明……」

「殿下!登徒子在哪兒呢?放肆!還不快滾!」

祁善正說著話,那廂劉管事卻提著掃帚風風火火地跑來了,口中還一直大聲叫嚷個不停。

祁善咽了咽口水,正欲上前便立刻遭京辭攔住了,她一指牆頭,飛快地道,「快跑吧!」

祁善權衡一番,不得不點頭道,「是!那臣……」

「呔!登徒子!吃我一掃帚!」

好不容易出了凌王府,祁善拍了拍背上的掃帚印,翻身上馬去了兵部尚書府。

林府的下人極為規矩地將他迎進了府,正堂之中,林啟寒正在與其子林捷討論政事,見他來了忙出來迎道,「賢侄今日怎麼有空來此?國公爺怎未一同前來?」

祁善拱手道,「晚輩冒昧前來,有事相求。打擾伯父了。」

祁善目光清明行事得體,又因著是「未來女婿」的身份,林啟寒一向極為欣賞他,便道,「我與你父親情同兄弟,兩家更是親如一家,何來打擾一說呢?」

他拉著祁善進了正堂,道,「有什麼事你便直說吧,無需客套!」

林捷也道,「是啊,你儘管說,我們必當鼎力相助!」

二人俱是誠意滿滿,卻見祁善雙手握拳猛地跪倒在地,斂目低頭道,「晚輩請求林伯父做主,取消晚輩與貴府小姐的婚約!」

此言一出,林啟寒與林捷俱是大吃一驚,林捷亦是知曉祁善與林若微婚約一事的,他率先開口問道,「你說什麼!」

「晚輩請求林伯父取消晚輩與貴府小姐林若微的婚約!」

「嘣——」

林捷一拳將祁善打倒在地,又揪著祁善的衣服把他提了起來,惡狠狠地道,「你說什麼?你再說一遍!」

祁善嘴角留下一絲鮮血,重複道,「晚輩請求林伯父取消晚輩與貴府小姐林若微的婚約!」

林捷抬手又是一拳,他本就身材高大威武,一向是打遍京都無敵手的,一拳拳下去直打得祁善腦袋發暈喉嚨充血,但他仍堅持著說道,「晚輩……請求林伯父取消晚輩與貴府小姐林……若微的婚約!」

這更加的激怒了林捷,他怒極反笑道,「好!好!要退婚是吧?今日便叫你知道,林家的婚可不是那麼好退的!」

言罷,他高舉右手,每一拳都使勁全力,眼看著就要出人命了,林啟寒卻攔住了要上去拉開兩人的管家,語氣不善冷冷地道,「派人去把護國公請來。」說完話,他更是兩袖一擺站到旁邊,一語不發看起了熱鬧。

堂中的兩人動靜越鬧越大,有好事的小廝連忙跑去內院將此事告知了林夫人與林若微。

片刻后,便見林若微提著裙擺匆匆忙忙地趕來了,她遠遠地便聽到了這邊桌椅板凳碎裂的聲音,忙嬌喝道,「住手!」

這聲音不大卻實在是一味良藥,林捷聞言竟立刻住了手,連忙起身走到林若微面前,焦急地道,「你出來做什麼?快回去!你放心,大哥和父親會處理好這些的!」

林啟寒點頭,附議道,「你大哥說得對,快些進去吧!」

「不!」林若微卻指著倒在地上傷痕纍纍的祁善,搖了搖頭拒絕道,「哥哥解決問題的辦法便是將祁世子打死嗎?他犯了何錯呢?」

「你不知道,」林捷忙道,「他、他……」

「他要退婚是嗎?」林若微道,「來的路上我都聽說了,可是,這罪不至死……」

「放肆!」林啟寒厲聲道,「你莫要替他求情,快些回屋去!」

林若微並不怕他,仍道,「父親,女兒知道您是心疼女兒。只是,可否讓女兒親自問祁世子幾個問題?」

她看向林捷,朝他努了努嘴道,「大哥,你一向最疼我了……」

果然就見林捷咬了咬牙,忍著怒氣對林啟寒道,「父親,就讓若微親自問吧,」他沖著祁善小腿處狠踹了一腳,道,「諒他也不敢放肆!」

林若微使勁點了點頭,「父親放心,若有問題我即刻叫你們!」

見狀,林啟寒不再多言,一揮袖氣呼呼地往院外走去了。

林若微連忙命小廝把祁善扶了起來,見他雖滿臉鮮血好在神志尚清,忙端了茶給他喝下,等他緩和一會兒后,林若微道,「祁世子今日既來退婚,可否容若微問幾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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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白甜將軍他撩本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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