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父親出事2
「倚月樓的規矩?我看是你為難我吧!」沈卿晚挑眉說道:「就算這個房間里的確叫了姑娘,可你的意思是,我父親一個人,需要三個姑娘作陪,還有一個能跟他平起平坐對嗎?」
沈卿晚揚了揚下頜,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還有擺放的凳子。
四個杯子,四張椅子,很明顯有兩張凳子和兩個杯子的擺放位置是從屬關係。
而另外兩份很整齊,明顯是主子的擺放方式。
同時,那兩個從屬的杯子上,還有兩道口脂的紅色。
若是這樣都還表示不了這裡曾經有兩個主子存在,那睜著眼睛說瞎話吧!
這樣的事情的確不能當做證據,可也能讓人百口莫辯。
倚月樓的掌柜嘴角抽了抽,臉色稍微有點難看,看樣子還想垂死掙扎。
段鈺遠突然開口了:「掌柜的莫非以為南家能一直不開口?到時候棄車保帥,掌柜不要怪本王沒給你機會。」
沒錯,倚月樓是南家的產業。
都說南家是凌祈最大的世家,本身是有根據的。
歷經好幾朝的南家,京城很多大產業都屬於他們,雖然可以避嫌的沒有在朝為官,而當今良妃出自南家嫡系,所以勢力更加根深蒂固。
那掌柜的頓時一噎,其實倚月樓是南家的產業,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這些年背靠著良妃,倚月樓的名聲達到最巔峰,大賺特賺了不少。
其中,跟倚月樓的保密性有很大關係。
正因為保密好,大家才會願意來談事兒。
深呼吸了一口氣,掌柜見這裡也沒有被人,嘆了口氣說道:「王爺,這個小的真不知道,不過可以叫負責這個包廂的小二來一趟,他就算不能認識人,可知道都點了那幾位姑娘。」
段鈺遠看了沈卿晚一眼,發現她同意了,就好整以暇的說道:「行,那就叫過來問問吧!」
那掌柜鬆了一口氣,內心是崩潰的,主子之間的博弈,受傷的永遠是下人。
可下人賣的就是忠心,有事兒他們不擔,誰擔?
硬著頭皮將小二和伺候的兩位姑娘叫來,在這期間,林扇施針完畢,讓人見沈城先送回沈家,喬英在旁邊看守著。
林扇也跟著,顯然沒那麼容易就完了。
作為一個男人,在倚月樓躺著出去的,那名聲都不會太好聽。
男人風流倜儻也得有個限度,這樣好似精盡而亡的被送回去,很難看。
所以,沈城在眾多圍觀黨的眼皮子底下被帶回去,指指點點是免不了的,喬英忍不住拿手帕遮掩了一些,當真是沒臉極了。
「不是吧,丞相到倚月樓尋歡作樂,終於將自己給作死了不成?」
「這樣子就算沒死也差不多了吧!」
「看起來很不好,臉色青白成那樣,分明就還剩下一口氣。」
「不會是被女人榨乾了吧!這都怎麼玩的?」
「難道是一次性玩得太多?」
「……」
這後面就越說越難聽了,畢竟身子骨就算被掏空的男人,也不至於如此。
男人好面子,再怎麼也是暗地裡被掏空,瘋狂補的人大有人在。
真正當面這麼羞的,少之又少。
看到面前三個人,沈卿晚直接讓掌柜的先出去,跟段鈺遠也沒急著問。
「據我所知,倚月樓的姑娘是分類的,最上等的不僅才華橫溢,姿色也不俗,最重要的是賣藝不賣身。」沈卿晚掃了一眼面前的兩人:「看兩位姑娘,這等級應該也不差吧!」
月季和山茶對視了一眼,心下有些打鼓。
雖然被誇獎了很高興,可這聽起來總有點滲人。
段鈺遠偏頭看著沈卿晚:「你怎麼比我還清楚?」
「倚月樓可是大家玩的地方,女人有女人的玩法,聽說倚月樓還提供清倌人。」沈卿晚眨了眨眼,很無辜的說道。
所以說,這地方不僅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女人的好去處。
私下裡的話題也不會少。
月季,山茶,以及那個小二都震驚的看著沈卿晚。
楚王好歹是她夫君吧!
居然當著自己男人的面這麼坦白的討論男寵,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
三人驚疑不定的看了看段鈺遠,果然就聽到一聲可怕的「咔擦」聲,段鈺遠手中的茶盞碎成了渣渣。
這跟寵不寵沒多大關係,主要是男人的面子受損。
段鈺遠似笑非笑的看著沈卿晚:「這麼清楚,你來過?」
話語中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沈卿晚打了個寒顫,連忙說道:「我這不是調查出來的資料?我哪有時間來?」
舉起手做發誓狀,沈卿晚趕緊表明自己的清白。
不過,沈卿晚暗地裡是吐槽的,要不要這麼敏感?她根本就沒想那麼多好嗎?
而且,他們現在是在問案,就算要降低對方的戒心,也不至於這麼玩的。
段鈺遠眨了眨眼:「這還差不多。」
沈卿晚臉色一黑,立刻拍了一下桌子:「算了,其他的不用多說,你們將知道的都說一遍,不要浪費大家的時間。」
三人深深的醉了,剛才還一副套路很深的樣子,突然就變得這麼直白起來,讓人好適應。
「先一個人說,其他兩個人去外面等,放心,不會讓你們白提供消息的,好處少不了。」沈卿晚覺得還是直白點好,懶得去浪費那個精力。
不僅是圍觀黨,就連問的本人都知道她要做什麼,套路是多餘的。
直接一點,反正該忌諱的不會少。
被問案的三人對視一眼,也沒有反駁的餘地,只能照做。
半個時辰后,沈卿晚和段鈺遠離開了倚月樓,那表情完全看不出什麼來,讓人有些失望可惜。
兩人進入相府,直奔沈城的前院,林扇還在診治。
「林太醫,我父親怎麼樣了?」沈卿晚忍不住問道。
林扇看了看屋裡其他人,欲言又止。
沈卿晚立刻讓屋裡的人都下去:「林太醫但說無妨。」
苦笑了一下:「不管有什麼結果,我已經有了心理準備。」
果然是沒有千日防賊的,防來防去,這不還是出了問題?
林扇沖段鈺遠行了個禮:「情況不容樂觀,心脈盡碎,還中了毒,就算拖也拖不了幾天。」
段鈺遠和沈卿晚頓時覺得無語,心脈盡碎?中毒?
兩者其一就很要命了,更加別說兩者兼顧。
「所以說,他死定了是不是?」沈卿晚漠然的說道,這命都給改了,指不定現在死了還輕鬆點。
「嗯,微臣已經儘力了,最多拖過幾天。」林扇知道五月遠兒這日子,現在看來,怕是怎麼都拖不過去。
段鈺遠嘆了一口氣:「儘力吧,該怎麼就怎麼。」
林扇開了一張藥方就準備離開。
沉默了好久的沈卿晚突然開口問道:「我父親,中的什麼毒?」
林扇點了點頭:「一種叫藍魅的毒,看劑量大小,少一點也不至於致命,但是中毒之人不能受內傷,否則,會毒發得很快,哪怕只是一點就能要命。」
「若是計量重,短時間內就致命。丞相中毒計量不多不少,但是他心脈碎了,這可是很嚴重的內傷,所以,毒性已經發作,最終只能拖拖日子。」
沈卿晚眯了眯眼:「藍魅?」她怎麼好像在哪裡聽過?就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
林扇離開,沈卿晚都還在想,段鈺遠不由得彈了彈她腦袋:「藍魅?你聽過嗎?要不要去王府問一問白師父?」
沈卿晚眨了眨眼:「師父不是被了若大師給拐走了?回王府了嗎?」
自從上次了若大師邀請百里夙去國寺一敘,兩個人就湊一塊兒了,似乎有同樣的愛好,共同語言有很多。
於是乎,百里夙也不整天呆在王府了,還有了去處。
「還沒有,不過國寺又不遠,傳個消息就行了。」段鈺遠不以為然。
「算了,林太醫的診斷應該不會有問題的,中了這種毒,師父也是白跑一趟,拖幾天,也拖不過五月遠兒去。」沈卿晚苦笑了一下。
段鈺遠沉默了一會兒:「所以,你這是認命了嗎?」
沈卿晚微笑著搖了搖頭:「不是認命,而是面對現實,不就是成個親么?怎的就那麼多事兒了?」
「既然如此,就讓你父皇如願以償吧!他的身體也折騰不了多久,我主動點還好些。」
祖母逝世,還說隔代,守孝不需要三年。
那親生父親呢?皇帝直接說讓她守孝三年,誰都說不了壞。
「問過案,你也知道,這件事情不是我父皇做的。」段鈺遠也嘆氣不已,巧合到了一定境界,也是讓人沒辦法的。
「我自然知道,不過是你父皇願意看到的。」沈卿晚淺笑:「所以,準備好接受現實吧!」
「不過,我現在有點不明白,這個人突然對付我父親都是為了什麼?為了我?還是為了你?」
段鈺遠拉著沈卿晚坐下:「不知道,根據三個人的描述,其實有很多人符合,不知道到底是誰?還需要查一下,總感覺對方是有意隱瞞,要不就是倚月樓那三個人沒有說實話。」
沈卿晚點頭:「有所保留是肯定的,畢竟對方也是有身份的人,事後也會擔心自己的安全。」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自我保護的本能,肯定也不會全盤托出的。
「不過,三個人的交代倒是差不多的,若不是事前有串供,倒也沒有假話。」沈卿晚想了想說道。
三個人描述的人差不多,但是都沒有特別指認的特徵。
說的那些都是大眾的,上流圈子要數出來有很多。
不過,沈卿晚也不計較,沈城不是永遠不醒了,她可以很簡單的得知對方是誰。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這裡守著,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問清楚。」沈卿晚看了看段鈺遠,開口勸道。
「那你小心點,指不定還有人想滅口呢!」段鈺遠點頭,他一直呆在這裡不合適,因為時不時的就有人來看望沈城,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太多了。
何況,段鈺遠的身份若是一直守著沈城,對沈卿晚的名聲反而有損。
「我知道,幻兒在呢!」沈卿晚點頭:「你也小心些,我怕整件事情是針對你的,就麻煩了。」
段鈺遠挑眉:「那就來吧,明著來,總比暗著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