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白髮生
五月的天氣,大地已經逐漸回暖,人們也慢慢的開始忙碌了起來。
諸老的葬禮在今天舉行,這幾天聽到消息的紫雲山眾人逐漸把自己手上的事情辦完之後都回到了常山郡,當然了,販馬的黃忠等人估計還的一段時間才能回來。
今天,只要在常山郡境內的太守府核心人員能回來的全都趕回來,集體參加了諸老的葬禮。畢竟這些人或多或少的都和諸老相處的不錯,而且在紫雲山基地,平常大家也沒有少麻煩諸老。所有在聽到諸老去世的消息后,可謂是集體沉默了很長時間,紛紛直呼世事無常啊!
諸老之死,可以說是給三個人帶了了非常大的衝擊,分別是白陽、諸燕、諸簡三人。
諸簡年紀小,但是為人實在,而且不忘本心。現在他所擁有的一切,嚴格的來說都是因為諸老而獲得的,平常諸老在的時候,他也沒少去請教諸老,有事沒事的時候都去看看諸老,感覺有諸老在,他的心會安定不少,遇到再大的事情也不會自亂陣腳。所以在基地里,幾乎每天都能見了諸簡跟在諸老的身邊「諸叔、諸叔」的叫個不停。
當時諸簡在行唐布置後勤之事,在知道諸老去世的時候,什麼話也沒說,騎了一匹快馬一個人朝著郡城就趕回來了。當知道是紫雲刁和王成威等人合夥害的諸老,當時就拿了一把單刀朝著關押紫雲刁等人的牢房趕去了。幸虧當時賈詡知道的及時,馬上趕過來及時制止了,要不然諸簡當時就有可能把紫雲刁等人做掉。
當然了,經過這件事情也把紫雲刁和王成威兩人嚇得不輕,想不到諸簡年紀不大,卻有這麼一股子狠勁,現在看見諸簡幾人就會聯想起當天的情形,心中直打顫。
至於說這件事對諸燕來說,心裡的打擊那是不言而喻的。知道自己的父親去世的消息,諸燕當天簡單交接了一下事務,把大部分事情都留給了司徒清之後直接快馬就從靈壽回到了郡城。幸虧這段時間他們在靈壽的進展挺順利,已經把靈壽的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要不然那麼大一攤子事單獨給司徒清扔下,估計司徒清有的忙了。
諸燕回到郡城的當天正是白陽第一次醒來的時候,當時諸燕說了一句話之後,一個人找了一個地方大哭了一頓。
從這之後,諸燕的性格一下子改變很大,少了一分以前的靈動活潑,多了一分沉著穩重。平常一個人老是發獃,話也沒有多少。
諸燕的變化白陽看到心裡,急在心上。雖然和諸老相處的時間不是特別長,但是白陽對諸老的感情那是好比父親一樣的感覺,一點也不比諸燕差多少。
這次的事情,本來諸老是不需要死的,他那樣做其實就是為了照顧自己的尊嚴,不惜搭上了自己的性命。可以說諸老的這次犧牲,對白陽所表達出來的這種感情不比對諸燕少多少。
就這樣,白陽陷入了深深的自責當中。在諸老的葬禮上,白陽擋著所有人的面,把王成威、紫雲刁等一眾人帶到了諸老的墓前,看著這幾天讓賈詡等人折磨的不成人樣的幾人,各個出氣多進氣少,白陽對此都有點麻木,對他們也沒有一點仁慈之心。對於現在的他來說,以往在心中所追求的什麼人權之類的統統扔到了腦後,讓這些仇人繩之以法才是正事。
把紫雲刁等人一字排開,分別倒掉在了一根木樁上,拿著三棱軍刺在每個人的眉心處扎了一個小口。接著白陽就那麼看看,看著幾人一滴一滴的血從眉心處落下,聽著一聲聲的慘叫和謾罵聲,就這麼一直看著、等著。直到兩個時辰之後幾人在全身鮮血流干之後而死,看的眾人心中頭皮一陣發麻。
從這件事情開始,眾人也徹底的明白了白陽的冷血和無情,這真的不是那個和他們每天打打鬧鬧的那個太守了,現在的白陽,就好似變了一個人一樣,陌生到了極致。
諸老的葬禮辦完之後,白陽沒有聽任何人的勸說,把自己一個人鎖到書房內,不吃不喝的待了整整七天。
在這七天內,白陽滴水未進,就這麼傻愣愣的兩眼無神的盯著前方,也不知道看什麼,更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賈詡等人知道白陽的這種情況后,看在眼裡急在心上,眾人各種辦法想了個遍,但是沒有一個能夠有效果的。眾人也只能看著干著急,沒有一點辦法。
諸老之死這種事情對白陽的打擊確實是太大了,但是,逝者已去,活著的人還的好好奮鬥。白陽現在的這個狀態非常不好,必須的依靠他自己快速的走出這次事件的陰影,要不然極有可能會讓這件事情把白陽徹底費了。
七天後的早晨,隨著「咯吱」的一聲開門聲,白陽瘦弱的身影再一次映入了眾人的視線內。
「主公,你怎麼成這樣了?」
「主公,您這……」
「主公,……」
這七天都不好過,賈詡等人幾乎停止了所有的事情,全部陪著白陽在書房外面等著,諸簡剛開始勸說了眾人半天,後來看見實在沒辦法,只能吩咐后廚每天到點給眾人送飯,晚上倒班休息。
但是,現在真正的看的白陽之後,眾人的擔心還是出現了。
白陽這個時候比以前那是瘦弱了太多了,感覺有點弱不禁風的樣子,整個人瘦了好幾圈,眼睛都深深的陷進去不少。
當然了,最大的變化其實還不是身體比以前瘦,而是那一抹雪白的銀髮,看的眾人心疼不已。
這是有多大的傷心、多大的感受,能使白陽幾天之內徹底白髮,而且是全白。看著那一頭刺眼的白髮,看的眾人心酸的難受,心裡也瘮得慌。
這幾天是怎麼度過的可能只有當事人白陽知道,但是,大家知道,深深的自責是不可避免的,或許說白陽這幾天一直生活在自責當中。
不過,看著白陽那雙依舊炯炯有神的眸子,眾人終於放心了下來,總算是撐過來了。
諸燕看到白陽這個模樣,趕忙說道:「陽哥,父親的死跟你沒有什麼關係,你不用這樣……」
還沒有等諸燕說完,白陽就抬起手拍了拍諸燕的肩膀,打斷了他的說話:「小燕,是大哥對不起你,對不起諸老他老人家。當時什麼情況我比你們在場的任何一個人都清楚,不過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也不能死盯著這件事情不放,好在諸老的仇已經報了,諸老也可安息了。」
白陽說道這裡,看了一眼諸燕又道:「小燕,諸老臨死之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了,他把你託付給了我,那我就的對的起諸老。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白陽的親弟弟,我希望你今後好好努力,不要辜負諸老的一片心血。」
聽了白陽的話,諸燕默默的點了點頭,白陽朝著對方靠過去抱了抱對方,接著對大家道:「好了,我沒什麼事情,這段時間大家辛苦了,現在都回去吧,你們在每個地方現在事情應該不少。咱們剛把常山郡的事務接手了,可不能給我辦砸了,要是今後在哪個環節上除了問題,我有一個算一個,別怪我不客氣。好了,今天大家回去好好休息一天,明天開始好好忙,這段時間依舊由文和來主持工作,等你們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帶入正規之後咱們再進行下一步工作安排。」
聽到白陽這麼說,大家齊聲道:「是,主公!」
白陽打發走眾人之後,搖搖晃晃的朝著卧室走了幾步,只是他這幾天幾乎把自己的身體潛能壓榨乾了,沒有一點能量,導致全身都沒有多少力氣。最後居然「碰」得一聲摔倒在地,眼睛一黑又昏迷了過去。
在昏迷之前隱約聽到了小綠柳的呼喚聲,只是白陽感覺對方的聲音很小很小,眼皮子困得居然好似有千斤重一般,接著最後徹底沒有了意識。
白陽的再次昏倒雖然事態挺嚴重,但是賈詡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並沒有大張旗鼓的通知大家,只是有限的幾個人知道。畢竟通知了大家之後,人們要是擔心白陽的話又得耽誤各地的建設、歸整,對常山郡的發展影響太大了。
賈詡把華佗叫了過來,讓給白陽號了號脈,想看看白陽有沒有事情。
華佗把脈號完之後才知道,白陽這次的昏迷主要是過度勞累等引起的,所以吩咐了一聲小綠柳,接著去醫療部拿了一些老山參之類的不要,給配了幾服藥讓白陽按時敷上,好好休息休息就好了。
至於白陽胳膊上的傷口,早在前幾天就結巴了,估計過幾天就會徹底恢復。
半個月之後,在白陽的書房裡,賈詡正在給白陽彙報著工作。
「主公,現在各地的交接事宜已經全部完成,所有的事情已經步入正軌了。」
聽了賈詡的話,白陽點了點頭,問道:「工作中可有什麼事情發生?現在各方面和以前王成威等人主事之時比怎麼樣?」
「主公,事情肯定是有不少,不過您也知道,咱們這些人本事都不錯,想了一大堆解決的辦法,我從中挑選了一、兩個讓他們自行解決,所以基本上來說按部就班的執行沒什麼大問題。至於和以前王、孫等人掌權時比較,可以說比他們那個時候還稍微好一點。這段時間,各地把以前一些不作為或者是剋扣掐要的腐敗分子處理了不少,又從基層提起來不少新人。您別看這些人都是基層的人員,但是他們經驗豐富,對很多事情都非常熟練,只是一直沒有一個施展的機會而已,這次把他們提拔起來,大家都信心十足,所以現在各方面都不錯,一副欣欣向榮的場面。」
聽到賈詡說各地的情形,白陽很是欣慰,看來自己這麼長時間的努力沒有白費,至少眾人的眼界或者說是思想都特別的正確,沒有說是主政一方或者有能力了就開始各種毛病一大堆。
「那就好,你在這段時間好好注意一下,讓錦衣衛好好盯住了,要是有敢陰奉陽違、剝削老百姓的官員就給我報上來,我找個時間好好處理上一批,就當是殺雞儆猴了。」
「主公,一味的打壓也不是太好吧?」賈詡聽到白陽的話,都有點擔心他變成暴君的傾向,從諸老的事情發生了之後,賈詡現在都開始有點怕白陽,每次想起白陽收拾王成威、紫雲刁等人的時候都一個機靈,感覺後背涼颼颼的不自在。以前感覺自己是一個狠人,但是現在想想,和白陽一比他感覺自己善良多了。
「嗯,你說的也是,一味的打壓未必就是好事。這樣,你讓眾人都看著點,發現一些能力強,對咱們忠誠度高、家室清白的人都記著點。到時候咱們好好提拔一批,有個對比之後大家的積極性也可以提高了。」白陽想了想,賈詡說的確實沒有錯,自己有些事情想得確實是有點片面了。
白陽說完之後,突然想起黃忠等人,對著賈詡道:「文和,漢升和周倉兩人有沒有什麼消息?按說他們出去時間也不短了,應該也快了吧!」
聽到白陽問周倉等人的情況,賈詡連忙說道:「主公,這次來見您,詡確實想要和您彙報一下這件事情,漢升兄和周倉兄那邊有消息傳來,大概再有二十多天就能回來,他們時間上應該差不了幾天,估計也就是前後腳的事情。聽說事情特別順利,張世平和蘇雙認識的人不少,很多都是一些當地的貴族,所以很多事情解決開特別快,聽說這次馬王就帶回來不少,咱們這次可是真的做對了,去西域、北上匈奴買戰馬確實是一件正確的決定。只要這次能夠順利回來,咱們的戰馬幾年上應該夠用了。」。
「哈哈……,有這樣的消息,確實不錯,很好。這次有沒有說買了有多少?」
「主公,信中沒有提到,不過看那信中的語氣,應該至少也和咱們當時預期差不太多,要不然他們肯定會說的。」聽了白陽的問話,賈詡想了想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