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蕭落受到這份暖意,似乎沒那麼疼了,又睡了過去。
醫官康看阡松的眼神仿若在看傻子。剛剛折騰了一番,怎麼隨意用藥!
阡松大概也明了,輕咳一聲,只看著落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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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的嫿嵐山莊,又是另一番光景。
年素央完全聯繫不到幽璃,而且表哥也不在,父親還叮囑自己別去惹事。
從年榭回來,阮翩杜又開始作妖。卜越教歸來途中那麼一次,似乎她篤定了年素央沒有證據,是說不出什麼的。
年榭其實知道了阮翩杜借易卦閣行事,雖沒說什麼,但眼神愈發冰冷。如今的嫿嵐山莊,再不當年一般,任人拿捏。至於按兵不動,是想易卦閣充做素央的磨刀石。
而龐銘義以為幽璃被送去葯谷,其餘並不知曉。他被舅父再三叮囑,不能和崔智豐的聯繫薄弱,畢竟是義子,以後都是在一個供奉里的。所以在年素央剛出發去域外,他就動身離開了嫿嵐山莊。
「母親。」年素央輕輕地喚了一聲,也不打擾跪坐在蒲團上的婦人,隨意地找了另外的空處,席地而坐。
婦人面容很是冷清,似乎再無欲無求。她聽到素央的聲音,手中的念珠獃滯了剎那,又恢復如初。
「你不用煩躁。隨緣而行,定會雲開得解。」婦人的聲音一如她的面容,像是一陣清風,消散了素央的煩躁。
年素央頓時感覺疏解許多,腦中也清明起來。阮翩杜,易卦閣,那麼多次了,自己若是不回一份大禮,實在不合適。眼眸低垂之間,她掩去了晦暗不明的目光。
「多謝母親。」年素央放開了一直摩挲的素練,眉眼彎彎,又只是端莊至極的少莊主。
「你總來這裡,會惹得旁人來的。近來實在多事。」婦人話語中的旁人,卻是指年榭。
一絲可惜在年素央面上一閃而過,她端著笑意,站起身來,朝婦人行了一禮,離開了這道院。
門未落鎖,卻實實在在阻隔了兩個世界。
不日,年素央帶著心腹,取了香料,離開了嫿嵐山莊,直指易卦閣。
香煙繚繞,侵蝕的是人心神。浮生若夢,纏鬥的是人心魔。無論是非如何,無人能逃過拷問。
年素央只在易卦閣的本處之外,催動了香霧。瞬間,整個樓體被一片陰霾籠罩。
「我當是誰,來我易卦閣這般。」只有寥寥幾人擺脫了香霧束縛,除了朝年素央喊話的阮符,其餘人已經纏鬥在了一起。
看著自己心腹已經和那些人開始纏鬥,而阮符落了空,年素央也不惱,撫著素練愈加溫柔,眼底的光色變幻,「易卦閣刺殺我開始,或者從逼迫父親納了阮翩杜開始,就該想到的。」
「呵,小兒!說著,你可還叫我外祖父呢!」阮符看著祖輩心血被人踐踏,而妻子又陷在香霧,不由地氣血翻湧,雙目赤紅。和年素央說話之間,卻是直接拔出佩劍,直指命脈。
年素央聽著破空之氣,眼神瞬間凌厲,素練飛出,纏繞住了劍身,又尋了支點,踏在易卦閣的牌匾上了。
阮符抽動著劍身,咬牙切齒。
年素央也就收回了素練。
只是那本來稀缺的劍身之上,已經有了裂痕。
看到如此,阮符更加氣怒。
只是不等他再有動作,年素央的素練就已經死死繞住了他的脖頸,只是沒有收緊。
「你比不過我的。讓你的人停手。」年素央此時面上冷峻異常,語氣沒有任何起伏,宛若一道催命符咒。
「停手!」阮符話音落了,易卦閣確實不再動作。
可是年素央的心腹手起刀落,又是一地殘骸。
「你!」阮符見此,牙都赤紅了。
「成王敗寇罷了。」年素央輕笑著,又囑咐心腹屠戮整個易卦閣,一個不留,「斬草除根,閣主應該知曉。」她的笑容,在阮符眼中,宛若修羅。
「呵,我阮符一世,居然敗在小兒手上。」阮符心心念念的,便是自己的妻子,以及易卦閣中手無縛雞之力的老弱婦孺。他們都是被自己,不,是被阮翩杜。
他從沒有此時此刻這般,後悔有那麼一個女兒。
「易卦閣閣主一生,本該光明磊落,卻因阮翩杜,實在是不少錯事啊……」年素央面上一陣可惜。
「呸!我的女兒,何時輪到小兒指教!」阮符面如死灰,卻還是怒髮衝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年素央掩唇一笑,收緊了素練。
可憐阮符,落了個身首異處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