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回 把他腦袋削掉
侯晶晶想問問楊戩前因後果,糖豆又一直粘著她哭,她只好哄小孩一樣讓她修鍊:「有本事了才能去找爹爹哦~~」
這話當真管用,糖豆立刻老老實實修鍊起來。
侯晶晶這才起身出門,見楊戩正靠坐在軟塌上看書,見侯晶晶出來,那書立刻消失不見:「有事?」
侯晶晶在楊戩附近坐下:「能問問糖豆爹的事兒嗎?」
楊戩坐正了身體:「洱蒼確實被關在玄清門,但茲事體大,知道的人少之又少,你最好也三緘其口——至於糖豆,我想了想,她被關押了數萬年,算得上懵懂無知,乾脆吃顆丹藥將前情往事全部忘掉,免得四處亂說。」
「全部忘掉?」
「這是她唯一的活命之法。」
此刻的楊戩跟從前不同,態度清冷疏離,甚至跟糖豆化形前都不同,那時候他至少還跟自己笑一笑。
是因為「叔叔」這個稱呼,還是事關重大,必須認真對待?
侯晶晶只好點頭。
糖豆一生坎坷,魔界也從未善待過她,如今若想在天界好好活著,似乎只能如此。
「那幾個魔界將軍……」
「哮天犬傳信過來,已經被神君殿的將軍們收服了。」楊戩說得輕飄飄的,像是吃瓜切菜一樣平常。
這就好了,但願魔界的人只當糖豆死了,別再招她了。
危機解除,楊戩又如此冷淡,侯晶晶不想再給他添麻煩。
「那我跟糖豆就沒危險了,我想帶糖豆回靈台方寸山。」
侯晶晶低著頭,「多謝你救了我,還替我療傷,要在這兒耽誤你好幾天的功夫,實在過意不去。」
室內頓時安靜得像是按下了靜音鍵。
好一會兒才聽楊戩帶著笑意說道:「好。」
說罷他拿出一枚哨子,吹了兩下無聲之曲,做出好整以暇的樣子收好,「悟空一會兒過來。可能要你都忍受一小會兒,等他來了,讓他送你回去。」
忍受?
侯晶晶抬頭看向楊戩。
他面無表情,周身上下靈氣震蕩的頻率卻較平時凌亂了許多,顯見著是在生氣,偏不讓自己表現出來。
「還有事嗎?」
楊戩見她不說話,便繼續歪著看書,一副不愛理人的樣子。
侯晶晶心有戚戚:這不就是你想要的樣子嗎?
還有什麼不滿意?
「沒了。」
侯晶晶起身回了內室,沒多會兒便聽有人輕輕叩門,忙壓抑著心中歡喜跑過去打開,竟是悟空。
悟空看她滿眼的期待落成失望,又看了一眼裡面正在修鍊的糖豆,忙摸了電門一般縮了回去。
侯晶晶忙跟出來,楊戩已經不在了。
「你跟他說了?」悟空翻著桌上的果子,挑了個桃子出來吃,「他臉色難看得緊。」
「沒敢說。」侯晶晶又坐在方才的位置。
悟空咬著桃子問她:「你要真喜歡他,換個女身也不是難事,幹嘛非這麼別彆扭扭的?瞧著累人。」
侯晶晶攤了攤手:「上輩子又不是沒試過。」
「上輩子?」
悟空頓時有了興趣,忙舉著桃子湊過來蹲在侯晶晶面前,「上輩子怎麼回事兒?」
侯晶晶低頭看著悟空。
他如今是伯勞鳥的靈體,和前世身材樣貌大不相同,因此常常忘記上一世曾經喜歡過他;而他似乎也真的將上一世的所有忘了個乾乾淨淨。
「沒什麼,」侯晶晶不想再聊這個,岔開話題問他,「你聽說過洱蒼嗎?」
「聽說過。」
「聽說過?!」侯晶晶詫異,「你都沒告訴我!」
悟空嗤笑:「打仗了也不用你衝鋒陷陣,告訴你做什麼?」見侯晶晶真的很認真,便繼續道,「我也是聽神君殿的將軍們說的,說當年魔界戰敗,天界諸神又不能殺死洱蒼,只好將他永生永世的囚禁在秘密之所……」
「我想看他一眼,不容易吧?」侯晶晶只是問問。
悟空立刻揮手:「難上加難!他被關在封魔鼎里,聽說哪怕透個縫隙都能被他鑽出來!封魔鼎又被陣法約束在秘密之所的地下數層,普通神仙連進都進不去。」
說到這兒又問侯晶晶:「你問這個幹嘛?不會是玩野了想看看他長什麼樣吧?聽說難看極了,眼珠子一隻紅的一隻綠的,跟天竺……」
他正要嘲笑,隨即忽然想起了什麼,獃獃看向侯晶晶,滿眼都是詢問震驚之色。
侯晶晶點了點頭。
他大驚失色,蹭的一下閃到內室門口往裡偷看,糖豆正闔目修鍊,根本看不見她的雙眼。
悟空不可思議的瞪圓了眼睛再看侯晶晶:「神君知道嗎?」
侯晶晶點頭:「他說給糖豆吃一顆忘記從前的丹藥,可保她一命。」
「哦,哦!」悟空一時接受不了這事實,急躁的在屋子裡頭轉圈,「可她願意嗎?她願意把以前所有的事兒都忘了嗎?」
「她沒得選。」
「她為什麼沒得選?!」悟空衝到侯晶晶面前,壓低了聲音青筋暴跳的問她,「她靈智開了,也化形了!如今一個活生生的人坐在你面前!你想讓她吃顆葯,忘了她的出身、爹娘……都不問問她願不願意?」
「悟空,你還小……」
「屁特娘的我還小!」悟空憤怒的甩了下胳膊,大概怕讓糖豆聽見,立刻壓低了音量,卻還是藏不住憤怒,「你們不能這樣!不能隨便替別人做決定!」
「她知道洱蒼關在哪兒,嚷嚷著要去看洱蒼……」
「關在哪兒?」
「……」
「不管關在哪兒,讓她不要再說了!」悟空再次揮了揮胳膊,仿若這樣就能把所有煩惱揮走,「反正要是我,誰敢不問我是否同意,就讓我記不得從前的事兒,我知道以後定把他腦袋削了!」
「……」
悟空,希望你真的有本事削掉。
侯晶晶心道。
於是侯晶晶趁著糖豆修鍊,跟悟空商量了一些說服它不要再亂說話的細節。其實也不是難辦到,畢竟她雖然年齡大,卻沒經過什麼事兒,連哄帶嚇就行了,就怕天長日久,她長大了,心裡一直存著這個念頭,保不準什麼時候做出不計後果的事兒來。
他們兩個正說得起勁,忽然吱呀一聲,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