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道德與法律

()面對白無涯的激憤，孟琪琪沒有說話，她只是重重地嘆了一口氣，將目光轉向屋外。白無涯也隨之沉默下來，他知道這件事情其實不能怪這些村民，要怪只能怪那個用利益收買民眾的無賴。

人性中本來就有陰暗自私的一面，在利益的誘惑下，很少有人能夠做到立場堅定，我們總不能用聖人的標準來要求每一個普通人，並不是每一個人都有如此高的道德高度。再而言之，一個社會公正的根基，不是在道德層面，而是在法律層面。

法律本身的作用就是懲惡揚善，分辨是非對錯，維護社會的穩定。中國俗語中，殺人償命欠債還錢這一樸素的觀點，就是源自於此。以眼還眼以牙還牙，這種樸素的理念無非代表著一種對公正的渴求。因為，公正是一個社會最重要的根基。

可是在這裡，善惡的標準被堂而皇之的顛倒了，作惡會得到金錢回報，而順應良心的行為只能被毆打控制，這樣一來，哪裡還會有公正和道德可言？在沒有法律公正為根基的情況下談道德，就如與太監談洞房花燭夜的舒爽程度一樣不可理喻。

沉默了半響之後，白無涯收回了目光，轉過頭對孟琪琪說道：「回去之後，我會儘力將這件事情披露出來的，我相信很多人的心底還是有良知存在，就如你一樣。」

「可是我所想要的不是這最後的良知，而是一個擁有公正的社會。」

「會有那麼一天的。」

「也許。」

正當兩個人說話時，院門外傳來了鑰匙開鎖的聲音，白無涯緊張的站了起來，死死地盯著院門，經歷了剛才那一場逃亡，他再也不想經歷第二次了。

「別擔心，可能是我媽回來了。」女孩子說道。

院門打開了，一個中年婦女推著自行車走進了院子，她看到白無涯，先是一愣，臉隨即就陰沉下來：「琪琪，你又在作死啊？這要是被他們知道了，那還得了。快讓他走！」

看樣子孟琪琪幫助來訪的記者逃生也不是一次兩次了，要不然她母親不會這麼說。

白無涯不想給別人惹麻煩，在簡單地致歉之後，選擇了離開。當他走到院門口的時候，中年婦女叫住了他：「他們都在外面堵著呢，你這樣出去，不是找死嗎？讓琪琪帶你從院子后牆翻出去，從巷子那頭繞出去。」

孟琪琪家的院牆不是很高，以白無涯的身手自然可以輕鬆的翻出去，不過從院子里翻出來之後，他剛一落地，就發現自己的身後跟了好幾個鬼魂。這些鬼魂都是一臉木然的表情，緊緊的跟在他的身後，口中發出喝喝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嗓子里卡了痰一樣。

白無涯試著跟他們交流，可是得到的結果依然跟之前在出租屋遇到的一樣，這些鬼魂似乎失去了所有的理智，只剩下簡單的本能。

失去理智的鬼魂，白無涯之前也見到過，被怨氣所困擾的冤魂也會如此，不過怨鬼還保留著復仇的**，不會像這些鬼魂，彷彿如痴獃的行屍走肉一般。這到底是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