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撿了個男人
潮汐漸漸退去,沙灘上留下了一條條清晰的條紋。
海岸線漸漸升起了紅彤彤的朝陽,極目望去,一片朝霞橫垣在海天交際之處,蔚為壯觀。
今日不同尋常,出港的船隻此時才熙熙攘攘地從山坳里推出,緩緩駛向大海,接著一艘艘,一艇艇,密密匝匝,如一葉葉扁舟消失在海岸線。
欒欒在海灘上撿了一夜的碎片,直到有採珠的一群姑娘過來,她才悄悄走了。若是被人看見,指不定會嚇得人家魂飛魄散呢。
沿海的漁民見她孤苦伶仃,為人大方熱情,又是一個外地人,便給她找了個空屋安頓,昨夜她也沒回來關門窗,屋裡灌滿了各種海底植物和泥沙,能被海水捲走的都捲走了,被褥也濕透了,只剩個空床架。
欒欒覺得很鬱結,昨晚好容易盼到能見到夢寐以求的姑父,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不但姑父沒見著,還弄得像個落湯雞回來。若不是見那人長得十分養眼,她真想把他扔進海里餵魚蝦。
此時,看著那個半死不活的人躺在她只剩空架子的床上,她更是鬱結。她怎麼就鬼使神差地將他拖回來了呢?
哎——
欒欒有一下沒一下地攪動著碗里的粥,粥是她撿了屋裡殘留下的海蚌,剁碎了熬的,味道應該還算不錯。
欒欒是沒心情吃了,她端來粥,伸手去扶宸羽起來,可是,她只不過輕輕用了一點點力,宸羽身上就發出「咔擦咔擦」的響聲,接著他身上的傷口像裂紋一樣裂開,血怎麼也止不住。
她嚇得一哆嗦,怎麼也不敢動他了。
也不知昨晚發生了什麼?宸羽弄了一身怪傷,小靜也不見了蹤影……
「好大一股奇香,像是幽曇婆羅花的香味。」欒欒抽了抽鼻子,昨晚她只以為是幽曇婆羅花留下的香味,此時那股香味有在屋裡瀰漫開來,欒欒不覺奇怪。她疑惑地伸出手指蘸了點宸羽的血湊到鼻尖一聞,又驚住了。
咦!幽曇婆羅花的香味?他的血液怎會有這樣的香味,莫不他真的是姑父?
欒欒仔細瞧了瞧床上的人,從臉到身子,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竟是覺得這個人無比賞心悅目。且不說那張露出一半的臉蛋美得出奇,就敞開的胸膛雖然算是傷痕,也能想象出完好時那股誘人的味兒。
欒欒忍不住嘻嘻笑了一聲,不管了,先治好再說。欒欒朝屋外瞧了瞧,見沒人,趕緊關嚴實了門窗,然後坐在床邊,雙手掐訣,施展治癒術。片刻,她腰間的七彩羽毛髮出了微弱的光芒,微微顫動著,只一會兒,一道道奇異的色彩從她指尖飄向宸羽的傷口處,竟是漸漸撫平了那些傷口。約莫一盞茶的功夫,欒欒已然累得滿頭大汗,眼見著要將對方的傷給治好,她一泄氣,光芒消失,整個人都癱在了床上,這會兒呀,怎麼也施展不出來了。
「累死我了……」欒欒勉力支起身子,很是懊惱地拍打著腰間的七彩羽毛,「該死的,又不靈了,你說你多靈一會不就好了嘛,真沒用!」
哎——
欒欒長長地嘆了口氣,眼見她費了好大功夫癒合的傷口又漸漸滲出了血珠,整個人都不好了。這什麼鬼傷嘛,這麼麻煩!
欒欒氣餒了,端著粥,呼嚕呼嚕一口氣吃完了,一滴也沒給宸羽剩。
罷了!
吃飽了,欒欒還是決定去街頭買些藥材回來,這些時日她幫漁民搬魚收貨,多少有些銀兩,但願能買到好藥材。
想著她便出了門,她剛走到街上,便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從身後疾馳而來,她連忙閃到一邊。只見一群身著黑甲的將士刺啦啦駕著馬兒疾馳過巷道,在街頭停了下來,凶神惡煞地將村民趕到一邊,在牆上張貼著什麼告示。
街頭頓時圍滿了人,欒欒最喜歡湊熱鬧了,待那些人一走,立時鑽了進去。可惜她看了半天,不認識滄羅國的文字。只認得告示有兩個人頭,一個帶著一面奇怪的面具,另一個是個小女孩。
這不是宸羽和小靜嗎?
欒欒心裡嘀咕,拉了個路人問:「大叔,這上面寫的什麼呀?」
那人說:「近日有海怪出沒,要禁海十日。還有就是這畫上的兩人,也沒說是什麼人,只說發現其行蹤者,立時舉報,賞銀五千。」
「哦。」欒欒眼珠滴溜溜轉個不停,不知道那個宸羽昨晚到底幹什麼去了,今天一大早就有懸賞他的告示。她買了幾味止血和退燒的葯,趕緊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