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破傷風

「小姐，老爺太不公平了，明明是小姐救了二少爺，老爺居然還罰小姐。」木香很為夏錦瑟抱不平，又說夏夢瑤，如果不是她惡意攀咬，老爺也不會誤會了。

還有蘇氏，根本是恩將仇報！

夏錦瑟累得很，坐在榻上歇氣，又喝了一杯姚姑姑端來的紅豆湯，處理了手上的擦傷，這才舒緩了一些。

「有些人是非不分，自私自利，跟那種人有什麼親情好講？」她淡淡道。

不出門也好，留在屋子裡休養，也不是什麼壞事。

夏錦瑟想得開，這根本不算什麼懲罰。

但以後她要再小心點，這相府隨便一個人都可能害她，包括幾歲的小孩子。

一連兩天，夏錦瑟都在海棠苑，一步也沒有出去過。

誰知第三天的下午，內院管家林濤帶著幾個人來了，一看見夏錦瑟就道：「大小姐，對不住了，老爺有令，帶大小姐去榮禧堂！」

說完，幾個下人就要衝上來。

姚姑姑和木香連忙擋在面前，夏錦瑟站了起來，沉聲道：「出了什麼事？」

林濤板著臉道：「大小姐還不知道嗎，二少爺不行了！」

什麼？夏錦瑟聽得臉色一變。

當她來到榮禧堂時，夏延修坐在主位上，陰沉的猶如暴雨來臨前夕。趙氏面無表情，夏如雪站在她身後，微微黯然，夏夢瑤瞪了她一眼，表情有幾分心虛，又有幾分幸災樂禍。

「父親，光宗怎麼了？」夏錦瑟直接問道。

夏延修張口就是咆哮：「你還好意思問，跪下！光宗被你害慘了，你這下高興了！」

他也沒想到，才兩天就變成這樣，若兒子真的出了事，他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喪門星。

夏錦瑟知道他憤怒，並沒有頂撞：「父親，就算要罰我，也要讓我知道怎麼回事吧？」

「你既然不知，那就進去看個清楚。」

趙氏嫌惡道：「光宗就在裡面，你去看看他，看你良心有沒有愧！」

氣氛如此壓抑，夏錦瑟知道不對勁，立即往裡屋走去。

屋子裡，蘇氏坐在床前，哭的不行，兩個丫頭站著身後，也手足無措。

一個大夫模樣的老者正在忙著，夏錦瑟擠過去一看，只見夏光宗躺在床上，口水流了滿臉，四肢抽搐個不停，全身大汗淋漓，表情非常痛苦。

夏錦瑟腦子裡閃過什麼——破傷風！

「你來幹什麼，還想害光宗嗎？」蘇氏看見了夏錦瑟，撲過去就朝她臉上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害光宗掉下水去，他就不會這樣了……」

夏錦瑟眼疾手快抓住蘇氏的手：「是不是我做的，你心裡有數！」

她狠狠一推，蘇氏吃力不過，差點跌坐在地上，幸得兩個丫頭扶住，又大聲嚎了起來。

破傷風可是要命的，但夏光宗只是落水，怎麼會這樣。

夏錦瑟趕緊問大夫，那大夫指著夏光宗小腿處的傷口，一臉黯然的搖頭：「不行了，二少爺得的是七日風，沒救了！老朽無能，治不好二少爺啊……」

一看這傷口，夏錦瑟想起來了。

前幾天那大夫說是落水時木刺傷的，夏錦瑟也就沒在意，誰知現在竟然已經潰爛了。傷口周圍一片紅腫，還看得到白色的膿液。

夏光宗肯定是在水裡被什麼刺傷了，並不是木刺，這才造成了感染。

正在這時，夏延修等人也進來了，大夫上前道：「相爺，對不住，老朽無能，二少爺……」他搖了搖頭，長嘆一聲沒有說話。

猶如晴天霹靂，夏延修差點暈倒。

夏光宗是他最心疼的小兒子，如今就要死了，還是被他最不喜歡的大女兒害死的。夏延修怒火中燒，沖著夏錦瑟就吼：「你這個孽女，害死弟弟，為父今天要打死你！」

「父親，現在是搶救弟弟的時候，你吼我有什麼用？」

夏錦瑟知道，在古代，破傷風這種病幾乎是要人命的，十患九死。可她有治療倉，有各種現代的藥品，還有希望試試！

「你還想害光宗到什麼時候！」夏延修根本不信，勃然大怒，喝道：「來人，將大小姐拖出去，重打三十棍子！」

夏錦瑟聽得心頭一寒，父親竟然是要打死她了！

「你就算打死我也救不回來弟弟，橫豎都是死，為什麼不讓我試試？」夏錦瑟知道若是再不堅持，她真的會被拖出去打死，心頭寒涼，可她絕對不會就此放棄。

她和弟弟夏光宗兩條命，她必須強硬起來！

「我這些年在邊關，跟著軍醫學了很多，雖然沒有絕對的把握，但總有希望。」夏錦瑟腦子一動就編了個理由，反正眾人對於她在邊關的情況不了解，她這麼說也沒人知道。

趙氏聽了，諷刺一聲：「錦瑟，你真當隨便學了點皮毛，自己就是神醫了嗎？」

「任何希望都不能放過，莫非母親不想弟弟好起來？」夏錦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