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39第三十九章

2019年5月23日星期四

難熬的兩天終於過去了，儘管鹿菲菲的「座駕」仍未送還，而且資料中所描述的新改裝的部分也從團長康健中和機務副團長楊東清那裡都得到了確認，這更讓她心癢難耐，不過今天「空軍實戰訓練模擬系統」第一批共計十二個模擬座艙已經全部安裝調試完畢，下午的時候就可以開始正式投入使用了，這讓鹿菲菲至少有了可以「發泄」的地方。

不得不說，「王牌」在很多情況下都是會受到特殊照顧的。這不，新系統第一次的使用權就落到了黑雲中隊頭上。只是當鹿菲菲跟全體黑雲中隊的飛行員一起來到訓練區域的時候卻傻了眼，因為黑雲中隊本來就有十二個飛行員，她的到來卻成了十三個；但是模擬座艙只有十二個，而且技術人員告訴他們這些座艙全部都是按照J-11D來設置的，這讓鹿菲菲這個一貫在地面的表現都以恬靜而著稱的小美女第一次發了狂。

「不行！不讓我上，你們就誰都不能上！」只見鹿菲菲張開雙臂，把胳膊平伸著攔在眾人身前大聲喊著，小臉兒憋得通紅，小嘴兒氣鼓鼓地撅著，可眼睛里卻充滿了委屈，彷彿在強忍著不讓眼淚湧出。這個樣子，就好像是一個天真的小女孩被人搶走了心愛的玩具一樣。

見到鹿菲菲這副模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都不知該怎麼辦才好了。在黑雲中隊所有飛行員的眼裡，不，是在霆擊團全體飛行員的眼裡，龍飛是他們最最可靠的戰友，在天空中最值得信賴甚至依賴的戰友，那種尊重與敬服是在潛移默化中形成的；但是當她變回鹿菲菲的時候，則是讓大家都想要去呵護、去親近的可愛小妹妹。現在這個情景，雖然她攔住了大家的去路，卻沒有人覺得有什麼不對，反而覺得沒有鹿菲菲使用的座艙確實說不過去，更不知道是誰主動帶頭去質問負責調試並指導他們第一次使用的技術人員，為什麼、憑什麼沒有龍飛的座艙，甚至指責他們這是嚴重的失職。

鹿菲菲顯然沒想到大家會這麼幫她，而大家的反應更讓她真實地感受到發自內心的溫暖，可心裡雖然熱乎乎的，卻更刺激了她的淚腺，也不知道是因為感動還是委屈，又或者是感動加委屈，反正是終於忍不住，嘩嘩地哭開了。這一下可亂套了，大夥一看居然都把自己奉為無敵女戰神的寶貝疙瘩給氣哭了，那還得了？結果就是十幾個人七嘴八舌地圍著技術人員你一言我一語的質問，讓在場的技術人員有口難辯，幾次想解釋卻又解釋不清。事情發生得太突然，這讓作為眾人之首的邵明遠頗有些無奈，群情激奮呀，顯然這不是擺隊長架子的時候。無奈之下，他看見了一貫穩重的03王曉飛也和自己一樣的表情站在一旁苦笑不語，就悄悄示意他過來，然後小聲地說：「你去，把團長找來，沒法鬧了，快點。」

王曉飛應了一聲就往外走，結果陳永清眼尖，一扭頭看見王曉飛往外走，就跑過去拉住他問：「哎哎，你幹嘛去？」

「去找團長。」王曉飛實話實說。

「對，去找團長。我跟你一塊兒去。」陳永清說著拉起王曉飛的胳膊就往外跑，險些把王曉飛拽了一個大跟頭。

倆人沒跑多遠，剛出了大門口不過二三百米就迎面碰上了正朝新建的模擬訓練廳走來的康健中和黃光明。康健中遠遠就看見了他們兩個沒頭沒腦地跑著過來，皺著眉頭小聲地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向是在問黃光明：「這倆小子怎麼回事兒？」

黃光明也看見了，同樣皺起了眉毛，等二人稍微跑近些，大聲問：「你們兩個小子怎麼回事兒？慌慌張張地，跑警報呢？像什麼樣子！」

王曉飛和陳永清聽見喊聲跑了過來。王曉飛剛剛立向他的兩個首長敬禮還沒來得及開口，陳永清嘴快，還沒站好就張嘴冒出來一句：「打起來了。」

陳永清顯然沒表達清楚，黃光明更是沒聽懂，沒好氣地問他：「什麼打起來了？你給我說清楚。」

陳永清知道黃政委表面看起來很嚴厲，但實際上非常護短，所以根本沒理會王曉飛正偷偷拽他的衣角，意思是讓他小心說話，反而有些添油加醋地嚷嚷著：「他們欺負人。那幫搞技術的，他們欺負龍飛……」

果然，黃光明一聽就火了，根本沒容陳永清把話說完：「什麼？欺負龍飛？這幫王八羔子耍流氓耍到老子頭上來了！我扒了他的皮！」一邊說著也不管康健中什麼反應，大步就朝訓練廳快速走了過去。

黃光明是真的發火了。顯然他誤會了陳永清的意思，把他說的那個「欺負」當成了男人對女人的「欺負」，那能不發火嗎？龍飛你也敢動？天王老子來了也不行！他卻是忘了，單憑鹿菲菲制服持槍歹徒那兩下子，又豈是一般人能欺負得了的？

看見政委發火，陳永清趕忙跟著一起去了，王曉飛卻傻了，心裡琢磨這都哪兒跟哪呀？怎麼都扯出耍流氓來了？愣在那一時有點不知所措。

康健中看出問題有點不對，又覺得不可能發生陳永清說的那種事，又看了看愣在原地一臉莫名其妙的王曉飛，問到：「到底怎麼回事？你給我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了。」王曉飛顯然還沒從黃光明和陳永清的反應中回過味兒來呢。

「你不知道誰知道？」康健中很不滿意地說。

「我本來知道。可是，沒打起來呀。就是訓練廳沒有龍飛的座艙，龍飛好像有點情緒，後來也不知道怎麼就哭了，結果大夥就都不幹了，圍著那些隨設備來的技術員正吵吵呢。真沒人動手。」王曉飛盡量簡短地解釋著。

「有沒有人欺負龍飛？」康健中覺得這才是重點。

「沒有，不是，有……」王曉飛不知道該怎麼理解「欺負」這兩個字了。

康健中都忍不住要發火了：「你挺好的一個人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糊裡糊塗的了？到底是有還是沒有？」

「不是，團長，我也覺得他們是欺負龍飛了，但不是那個欺負，你得讓我慢慢說。」不知道為什麼，王曉飛不怕黃光明發火，雖然他看起來更厲害，可他卻真怕康健中發了火。

「那就邊走邊說。」康健中說完不滿意地撇了王曉飛一眼，邁步朝訓練廳走去。王曉飛應了一聲，趕忙跟了過去，並詳細解釋著。

卻說黃光明帶著陳永清一路火急火燎地來到訓練廳，一進門看見一大群人正圍在一起吵吵著，不由火冒三丈，扯著嗓子大喊一聲：「哪個王八羔子欺負龍飛來著？我扒了他的皮！」

不得不說黃光明的「獅吼功」已經達到了爐火純青出神入化的程度，就這一嗓子，整個大廳立刻鴉雀無聲。過了足足有三秒鐘，才有好幾個人同時指著那些技術員說：「他們！」

突然的變故，讓作為「當事人」的鹿菲菲和那些技術員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眼瞅著黃光明噌噌兩步就氣勢洶洶地躥了過來，幸好這個時候邵明遠從黃光明「獅吼功」的「傷害」中恢復了過來，趕忙迎過去攔在了前面。

「你給我讓開，今天誰說情也沒用！我非得收拾他們不可！」黃光明一伸胳膊就把邵明遠扒拉到了一邊。

那些一直都是在文職單位的技術員何曾見過這等陣仗？都有些懵了。邵明遠趕緊拉住黃光明的胳膊，嘴裡一個勁地說：「政委、政委，黃政委，不是那麼回事，你聽我說呀。」

鹿菲菲這時也看出來黃光明可能是誤會了什麼，也走過來勸住他：「政委，沒人欺負我，可能您誤會了，是我有些不懂事。」

看到鹿菲菲也來勸住自己，雖然嘴裡說著沒人欺負她，可是臉上的眼淚都還掛著呢，沒由來的就是心裡一酸，覺得這孩子真實太懂事、也太不容易了，身為女孩居然為了大局寧肯委屈自己，不由得強壓住怒火柔聲對鹿菲菲說：「龍飛，你放心，咱們霆擊團就是你的家。你別怕，甭管是誰欺負了你我也一定給你做主，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說到最後一句，他的聲音又提高了。

黃光明的話讓鹿菲菲心裡暖洋洋的，可現在卻也更著急了，正要詳細解釋的時候，康健中和王曉飛也到了。王曉飛在路上已經把事情的原委跟康健中詳細解釋清楚了，這讓康健中自覺理虧，所以一進門就先叫住了正不肯善罷甘休的黃光明。只是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大廳的門再一次被人打開。這一次走進來的是副團長楊東清，跟在他身邊一起的，還有一個穿著陸軍軍官常服的美女中尉。

又是一個美女。黑雲中隊的那些壞小子們看到又一個美女，都不自覺地拿她和鹿菲菲暗自做了一個比較，最後的結果是：確實是美女，不過比龍飛還是差了不少——除了胸部以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