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74第七十四章

2019年6月5日星期三

黑夜又一次降臨，已經連續工作了一整天，剛剛才小睡了片刻的王雯霄又走進了辦公室，對著裡面的工作人員問道：「情況怎麼樣？」

「霆擊團今晚有任務，我們的目標已經截獲這一信息，相信今晚他們也會有所行動的。」一個身著便衣的人回答道。他是隸屬於國家安全部的。

另一個同樣穿便裝的中年男子也對王雯霄說：「其實你可以多睡一會兒的。之前你這邊的工作對我們幫助很大，可以說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現在我們所需要的情報和資料基本上都已經有了，你也沒必要再那麼拚命了。」

這個人姓張，是國家安全部的一個處長，也是負責這次行動的總指揮。他一邊說著，一邊示意旁邊的人將一杯剛剛沖好的速溶咖啡給王雯霄端了過去。

王雯霄輕輕說了聲謝謝，接過咖啡坐了下去，然後又說：「我這可談不上什麼拚命，工作而已。倒是你們和那些戰士們，那才是真的拚命呢。」

「哈哈，咱們就別互相恭維了。不過你前期所做的工作確實很出乎我的想象啊，接下來就看我們的吧。哦，對了。那個叫張全的司機可是給了我們一個意外的驚喜呀。」

「嗯，他的出現確實挺意外的。不過我到現在都一直很奇怪他是怎麼發現你的偵查員的，又是怎麼判斷出他們的身份的。」王雯霄說。

「那還不是重要的。這傢伙，短短的幾個小時，就已經像一個老牌特工了，哪還有剛開始笨手笨腳的樣子。他的好多表現都一度讓人覺得他曾受過專業的訓練，我甚至還因為這個懷疑過他，不過在仔細調查過之後才明白為什麼。喏，這是他的一份網購清單，看看，這麼多都是關於諜戰的小說還有電影。這傢伙絕對是個諜戰迷，平常恐怕沒琢磨別的，現在遇到這麼一個機會不定有多高興呢。我想以前在部隊的經歷也很好地鍛煉了他的心理素質，現在他欠缺的就是經驗了。」

王雯霄似乎從他的話里聽出了些什麼，忍不住問道：「聽您這意思，對他的使用好像並不打算只是暫時的？」

對方點了點頭，說：「嗯，確實有這個想法，不過我一個人還做不了這個主。哦，你可能還不知道，張全已經幫我們確定了一些可疑的地點。我們之前曾經判斷他們在這個礦場里應該會有一個比較大型的無線電偵測站，用來截獲我們的軍事通信，特別是針對我們在附近的機場。現在張全已經幫我們證實了這一點，並且知道這個偵測站的入口就在這個礦洞里，而天線則設在山頂上。相信之前關於J-12C在飛行時的通訊內容和飛行數據就是他們利用這個偵測站獲取的。大約半小時前，張全告訴我們他們所有人都進入了這個礦洞，只是不知道這個礦洞是否還有其他出口、一共有幾個，否則我們就可以很輕鬆地來個瓮中捉鱉了。」

王雯霄的表情也明顯有了些興奮，說：「這已經很不錯了。張處長你一定有了具體的抓捕方案了吧？」

張處長點了點頭：「行動將在幾個不同的地點同時進行，當然重點還是在礦場這裡。如果沒有什麼意外，最好的結果是把他們堵在偵測站內，來個人贓並獲。其實我還有一個大膽的想法，已經向上級報告了，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批准。」

王雯霄沒有再接他的話，而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瀏覽著面前的電腦屏幕。正在這個時候，旁邊有人報告說：「報告，霆擊團的飛機已經起飛。」

「好。通知各單位，十分鐘后開始行動！」張處長顯然等的就是這一刻。

霆擊團起飛的一共有四架飛機，兩架J-12C和兩架J-11D，駕駛飛機的分別是龍飛中隊的鹿菲菲、歐陽雪婷和黑雲中隊的邵明遠跟郝長飛。他們的這次飛行任務仍然是「太行19」演習中的一個內容。按照計劃，他們將趁著夜色向北繞過紅方的防區，經空中加油后再迂迴到紅方的戰術導彈陣地實施攻擊。

這次任務的主要目的是以試探為主，所以具體實施對地攻擊的只有黑雲中隊的兩架J-11D，而龍飛中隊的兩架J-12C則作為掩護。任務雖然給出了明確的地面目標，但嚴格來說對這個目標的攻擊應該只能算是虛晃一槍。沿途仔細觀察並記錄會在哪裡被紅方發現並引起警覺，紅方會從哪個機場起飛戰機攔截，對方的響應時間及反應強度等等這些才是他們真正要做的事。

駕駛J-11D的邵明遠和郝長飛是老搭檔了，無論經驗還是配合都無可挑剔。而駕駛J-12C為他們護航的鹿菲菲卻挑選了歐陽雪婷這樣一個尚未完成既定的改裝訓練的新手作為僚機一起執行任務，如果沒有其他原因那麼就只能是鹿菲菲對歐陽雪婷青睞有加，打算特殊照顧了。

事實上也確實如此，選歐陽雪婷來執行這次任務就是由鹿菲菲來挑選並指定的。鹿菲菲雖然對歐陽雪婷接觸的時間還不長，但她已經通過有數的幾次模擬訓練發現了在歐陽雪婷身上的與眾不同的地方。首先是意識，歐陽雪婷在空戰中的意識非常好，對於不同的情況總能先人一步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和反應。雖然她的駕駛技術有待於提高，但那並不重要，只要多加練習就行了，反而是這種類似於直覺的戰場意識才是真正難得的，同時也是很不容易培養出啦的。同時，模擬系統對飛行員身體狀態的監測結果顯示，在同等過載的機動動作中，歐陽雪婷的呼吸、心率、血壓以及血氧含量等等的變化都不是很大，這就說明她的抗荷能力也比其他人要好。也許這其中的差距會很小，可能只是高出那麼一點點，但就是這一點點，就能夠讓她完成比其他人難度更大的動作。也許，這些就是歐陽雪婷之前所在部隊評價她「極具潛力」的原因吧。

於加油機匯合時，天已經完全黑了下去。兩架J-11D率先完成了雙機加油並爬升到更高的高度，把位置給空了出來。輪到J-12C了，鹿菲菲卻沒有選擇雙機同時加油，而是讓歐陽雪婷先來。儘管對於空中加油這個科目歐陽雪婷之前已經在模擬器上練習過了很多次，但畢竟還是缺乏經驗，而且這還是她空中加油的第一次實訓，更是在夜間。眾所周知，夜間飛行也叫儀錶飛行。所謂儀錶飛行就是放棄目視，完全通過儀錶來判斷飛機的狀態，並以儀錶的顯示來駕駛飛機進行飛行。可是儀錶飛行並不支持空中加油，在加油時飛行員必須目視觀察加油軟管和受油口的位置並對飛機進行細微的調整，最終完成對接並加油。夜間的飛行，由於舉目四望只有無盡的黑暗，所以很容易讓駕駛員失去對上下的正確判斷，地面微弱的燈光和天上的星星更是能夠迷惑駕駛員的重要存在，可偏偏在夜間加油時，航行燈光又是保證加油完成的唯一選擇。

「12，11。放送一點，別緊張，就照你訓練時的樣子來，很簡單的。完畢。」鹿菲菲在通訊中安慰並鼓勵著歐陽雪婷。他們這次任務採用了臨時呼號，J-11D分別是01和02，J-12C則是11和12。

「11，12。放心吧隊長，我能行。這種繡花的工作，他們男人都行，更何況我們女人呢。完畢。」歐陽雪婷有些俏皮地答道。

「別耍貧嘴，認真一點。現在開始吧。完畢。」鹿菲菲不溫不火地算是批評了一句。

歐陽雪婷駕駛著飛機進入了加油航道，緩慢而又堅定地向著Y-20U靠近。Y-20U上的加油操作員通過夜視儀仔細觀察著J-12C的狀態，並隨時與歐陽雪婷保持溝通來矯正飛行姿態每一個細微的誤差。

10米、5米、2米、1米……J-12C的受油管準確地插進了錐套內並頂開了閥門，對接一次完成！

「12，幹得漂亮！」鹿菲菲由衷地稱讚了一句。作為一個尚未完全出師的戰鬥機飛行員來說，歐陽雪婷真的是鹿菲菲所見過的最棒的了。當然，實際上鹿菲菲並沒有接觸過幾個。

對於鹿菲菲的稱讚，歐陽雪婷並沒有做任何錶示，她知道自己無論是能力還是水平，比起自己的隊長鹿菲菲來都要差得太遠了，她沒有驕傲的資格。不過這並不妨礙她對自己做出一個「看來我也算比較有天賦」的評價。其實在事實上，從歐陽雪婷所做的一切表現上來看，她又何止是「比較有天賦」？

歷史似乎總是喜歡將相同或類似的事情反覆上演。

就在不久之前，邵明遠和鹿菲菲一起執行空中加油的任務，同樣也是這架Y-20U，當時是邵明遠的J-11D正在加油而已經快要沒油正在負責掩護的J-12C就發現了不明國籍F-35B的威脅，鹿菲菲不得不被迫放棄了加油轉而開始了與F-35B的一場精彩對抗；這一次鹿菲菲又遇到了相同的問題，仍然是兩架J-11D和她的僚機歐陽雪婷都完成了加油正要輪到她的時候，地面傳來消息說發現紅方有戰機升空並向他們所在的位置逼近，同時目標信息也被傳送到了機載電腦上，計算結果顯示，大約五分鐘后雙方即將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