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名字與尋找

第七章名字與尋找

風塵不是修行者,血煉一事自是無從知曉,只能將發生的一切歸為異變。

小心翼翼將弓狀器物收起,風塵看了眼火紅色的刀,發現此時刀已經不再發出光芒,就這麼看過去,不過是把顏色有些怪異的刀。

「這刀該怎麼處置呢?」刀是火狼變成的,火狼又險些將風塵咬死,若是收起這把刀,風塵總感覺怪怪的,可若是不收起來,心裡卻不知道為何,有些放不下。

「難道是因為這裡面有我的血么?」風塵不由猜想到,卻正中准心。

一陣糾結后,風塵最終還是決定拿起這把刀,哪怕這把刀,有再次化作火狼傷害自己的可能。

風塵伸出手,欲將刀拾起,可就在風塵手指碰觸到刀那一剎那,一股玄妙的感覺,從刀柄上沿著手指傳來。

那是一種靈肉一體的奇妙感觸,彷彿此刻手指所碰觸的,並非是一把刀,而是原本就屬於自己身體一部分的物事。

「這種感覺,還挺舒服。」將刀隨意地握在手心,揮舞間,風塵甚至有些驚訝的感覺到,自己與這刀之間,彷彿沒有隔閡,從一開始就是一體般得心應手。

甚至可以隱約感覺到,在這把刀里,有著自己的血液,正在潺潺流淌著。

「會產生這種奇妙感覺,不知道那道聲音會不會知道些什麼。」雖然刀帶給風塵這般體驗,風塵也不敢完全確信,這不是火狼在搗鬼,為的就是讓自己放鬆警惕,從而伺機吞食自己,故而還是保留了一份警惕。

「話說回來,這刀來得如此奇特,姑且給它取一個名字?」風塵突然想到,既然要帶上這把刀,若是和之前的柴刀一樣,沒有任何特殊待遇,總感覺有些過意不去。

畢竟,這裡面還流淌著自己的鮮血,感覺起來也和自己很投機,倒真有點小時候聽過的神話故事裡,那種神兵利器的味道。不過那些神兵利器,大多都有自己的名字,這刀要是沒有,未免有些跌份。

感覺到風塵心中所想,刀似乎也開心起來,火紅色光芒閃爍著,像是在傳達自己的喜悅之情給風塵。「你也想要個名字是么?」注意到刀的興奮,風塵更加確定了自己的想法。

「既然你也願意,那我就取了,」得到刀本身同意,風塵也沒有顧慮,思考著該給這把刀取一個怎樣的名字。

「凌雪?」刀沒有任何反應,「凌風?」刀依舊沒有表示。「絕刃,清霜,天鋣,破邪,屠龍,血飲。。。」風塵說出一連串名字,大多都是曾經聽過的故事裡,那些絕等強悍的武器,所擁有的霸氣名字,但卻沒有一個,能夠引起這把刀的興趣。

「哎我去,你到底想要個什麼名字,給點態度好不好?」想了這麼多,風塵多少有些詞窮,沖刀抱怨道。

不問還好,一問,刀居然真的產生了反應,發出微弱紅光,刀身輕輕震動,向風塵傳達自己想法。

「唔,你的意思是,這些名字都太俗氣?我去,你還真是夠挑剔的。」得知刀不接受這些名字的原因,居然是嫌棄這些名字太俗氣,風塵一陣無語,這哪裡是一把刀,根本就是風塵他二大爺,架子可真不小。如果不是風塵也有些樂在其中,怕是要直接置之不理了。

「好好好,你要個傲氣的名字是吧,既然你嫌棄這些名字俗氣,那你乾脆叫傲俗算了。」風塵沒好氣道。

聽到風塵居然給自己這樣一個名字,態度輕浮不說,名字還異常難聽,刀似乎也有些生氣,不斷發出火紅色的光芒,刀身更是不住震動著,向風塵表示自己的強烈抗議。

「你別鬧了,我給你想過一個,行不?」被刀發出的強烈光芒,射得眼睛直睜不開,風塵無可奈何,只能妥協道。

聽到風塵向自己求饒,刀這才停了下來,發出陣陣嗡鳴聲,像是在向風塵展示自己的得意。

「這破刀,脾氣還真不小。」風塵心中不滿道,又開始了思索。

「傲俗什麼的的確不怎麼好聽,但是意思還是可以一用的,這樣吧,我給你換兩個字,意思還是這個意思,怎麼樣?」風塵徵求刀的意見,萬一要是又惹得這位爺不滿意,再鬧起來風塵可受不了。

刀震動兩下,向風塵表示它已經知曉,示意風塵繼續往下說。

「首先是傲,看你剛才的反應,與其說是傲氣,不是說是憤怒,既然你脾氣這麼大,就換成怒這個字;接著是俗,俗是俗世的意思,俗世也可以叫做塵世,既然俗不行,那就換成塵,剛好我也叫這個字,也不算委屈你。這麼一來,兩個字加起來,就是你的名字,怒塵,怎麼樣,這個名字你還滿意么?」風塵一字一句給刀解釋道,也不管刀是否真的聽懂。

不知道是理解了風塵所說,還是感受到風塵這一次的認真,刀在聽到怒塵兩個字時,表現得十分激動,卻並不是憤怒時那種刺眼的光茫,相對而言比較柔和。看來,是相當中意這個名字。

感受到刀的愉悅,風塵心中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本來只是這麼隨口一說,卻沒想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所幸取的名字被接受了,要是這位爺還不滿意,風塵可就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

這不,沒看到風塵都已經詞窮到,將自己名字給用上去,準備和刀打感情牌么?

怒塵刀的起名風波,就這麼結束了,風塵也繼續他的任務,朝東南峰山前進。

「幸好傷都不算太嚴重,應急處理后就能夠活動,否則這大半夜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想想都覺得幸運,雖然被火狼欺負得很慘,身上傷口也是東一處西一處,就連身上有沒有一塊好肉,風塵現在都不敢確定,至少從之前包紮情況來看,貌似是沒有地方完好的。但就是這樣一種狀況下,幾乎所有傷口都很淺,只要不劇烈運動,很快就能夠止血。

拖著這樣的病體殘軀,風塵每過一段時間,都不得不停下來緩緩,恢復后再接著走。

保持這樣的前進方式,也不知道過去多久,風塵才終於走出了這諾大的南峰山,踏入到那東南峰山的山域之中。

東南峰山在村民活動的三座山中,是植物生長最為茂盛的一座,村民日常所食用的蔬菜,除自己耕種外,絕大多數都是來自這裡。而這裡,也是風塵除南峰山外,來得最多的一座山。

「將弓狀器物放置於東南峰山年歲最大之樹,其最新嫩葉之上。」年歲最大的樹,風塵來過這麼多次,自然清楚指的是哪一棵,此刻風塵所前進的方向,正是朝著這棵樹。

「只是,這最新的嫩葉,未免強人所難了。」風塵光是想想,都覺得這條件很苛刻。

東南峰山最年長的樹有多年長?這一點,風塵不知道,村裡也沒人知道,但是這棵樹究竟有多大,風塵可以很清楚的說出來:整個東南峰山八分之一,便是那棵樹枝葉覆蓋的範圍。

光是樹榦,就足足有著數百米粗細,延展出來的枝葉,恐怕要用億來計算。

「要在這麼多枝葉里找到最新嫩的那一枝,這怎麼可能!」風塵無法想象這會是怎樣一個工程量。可就算明知道真要去找,也幾乎不可能找到,風塵的腿,卻沒有停下,一步一步,朝著樹榦方向走去。

想象終究比不上現實,就算是曾經無數次來過,親眼見過這雄偉壯闊,可腦子裡想象的,總是比現實差上許多。

站在樹的覆蓋邊緣,風塵抬頭看去,天空和樹被分成了兩半,一半是天空,一半是枝葉。再稍微往前走一些,天空的分量越來越少,逐漸淡出風塵的視線,直到再也看不到一點天空,距離樹榦,卻還有相當遙遠的距離。至於月亮,更是早就不知道被遮擋到哪裡去了。唯有月光,能夠透過枝葉間的縫隙,漏出那麼几絲,為風塵點亮前進的路。

「這麼多枝葉,又是在黑夜裡,光是這麼看,別說是找最嫩的新葉,就連葉子的樣子,都看不清楚吧?」風塵望著密密麻麻的枝葉,因為是在夜晚,除枝葉縫隙間能有些許光亮外,其餘地方几乎都是漆黑一片,又何談找嫩芽?「還是先到樹榦那裡再去想辦法吧。」風塵最後無奈的決定道。

為何要到樹榦那裡去,風塵也說不上理由,只是隱隱有種感覺,要想找到最嫩的新葉,就必須要前往那裡,也只有在那裡,才能夠找到答案。

「這東西會不會幫助我找到位置呢?」風塵握著弓狀器物,有些期冀的自言自語道。

這是風塵唯一的希望,如果這器物沒有作用的話,風塵恐怕也只能選擇放棄。

幸運的是,風塵這唯一的希望並不會落空,弓狀器物的確能夠幫助風塵尋找到準確位置,不單單隻是弓狀器物可以,之前任何一件器物,都具有這種功能,要不然風塵怎麼可能每次都那麼快,而且那麼準確的找到位置?

就算是風塵認識路也不可能,何況大多數的位置,風塵都是憑著直覺在走,就算直覺再准,也絕不可能每次都能奏效。之所以能夠如此快速的,找到這些位置,正是因為風塵在潛移默化中,受到這些器物的影響。

而對這些一無所知的風塵,卻只是懷著試試的心情,走向他任務的最終地點。

風塵也曾經去過很多次樹榦下,路線深深刻在腦子裡,哪怕是現在,因為枝葉將天空遮蓋住,使得月光無法完全照耀下來,路變得一片漆黑,風塵也依舊大步流星,哦不對,風塵還受著傷,只能一瘸一拐的走著,一點一點靠近那樹榦。

大約走了小半個時辰,風塵面前,樹榦猶如一堵高牆豎立著。一眼看去,除了樹榦,風塵眼裡別無他物,足見這古樹之大。「母樹啊,又見面了。」風塵沖古樹打招呼,母樹是村裡人對古樹統一的稱呼,為什麼要這麼喊,理由依舊不清楚,或許只是這樣一個習慣也說不定。

「母樹已經近在眼前,接下來,就看這器物能不能給我驚喜了。」將弓狀器物輕輕舉起來,抵在母樹樹榦上,希望能夠得到一點提示。為什麼要這樣做,風塵不知道,只是心中隱隱能夠感覺到,這樣做,便能夠得到答案。而這些感覺,也正是器物在不斷影響風塵的結果。

彷彿一顆石子被投入到平靜湖水中,風塵的心,原本平靜如湖面,卻在器物碰觸到母樹的一瞬間,泛起了漣漪。

「這是什麼感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出現在風塵心中,像是一種指引,又像是一種述說。

「樹榦,與地面的縫隙中?」猶如揭開謎底般,風塵去體會這莫名的感覺,最終從這感覺里,得到了這樣的訊息。

「最嫩的新葉就在樹榦與地面縫隙里?」風塵有些不敢相信這是答案,什麼樹的枝葉會長在地面接洽處?風塵從沒有見過。

「不管怎麼說,還是看看吧。」雖然不怎麼相信,風塵也沒有別的選擇,這是他最後的希望,總不可能一點不嘗試,就選擇放棄吧?別無他法,風塵只有扶著樹榦,一步一步沿著樹榦行走,確認樹榦與地面接洽處,是否真的有所謂新葉存在。

先前就已經說過,母樹很大,光是樹榦就有幾百米粗細,繞著樹榦走上一圈,也需要不少時間,何況風塵有傷,且需要仔細確認是不是有新葉存在,速度自然更加緩慢。

就這樣,在風塵緩慢的搜尋中,又是半個時辰過去。如果不是因為,風塵是待在母樹覆蓋下,便會驚奇的發現,天,已經開始蒙蒙亮,這也意味著,風塵已經一天一夜沒有休息了。

一天一夜都沒有休息,風塵的身體積累了多少疲倦,可想而知。

「不行不行,現在可不能睡過去。」又一次差點昏睡過去,風塵使勁晃動腦袋,希望能讓自己清醒一些,打起精神將事情做完。

一天一夜都在為任務奔波,就算吃飯的問題,可以在途中解決,風塵也很難克制自己想要睡覺的慾望。

「不行,不能睡,哪怕是在母樹旁也不行。」又是一次差點睡過去,風塵強打起精神來。

面對一陣比一陣猛烈的睡意,風塵只是個凡人,而且還是個受傷的人,如何能夠抵禦過去?整個人越來越睏倦,如果不是身體偶爾的疼痛,叫風塵一個激靈,他早就已經倒下。

「嗯,那是什麼?」忽然,在風塵幾乎就要睜不開的眼睛里,映入了一個嬌弱的影子。

那是一株嫩綠的芽,生長在母樹樹榦上,卻有著一部分長在地里。

「該不會,就是它了吧?」風塵的心忍不住砰砰跳了起來,似乎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風塵使勁揉了揉自己睡眼惺忪的眼睛,瞪圓了再次看去,那株嫩芽依然在,並不是風塵一時眼花所產生的幻覺。

「不會錯了,肯定就是它,」風塵不知道該用什麼辭彙,才能形容自己此刻的激動,連一刻都不願意等下去,顧不上身體的不適,風塵踉蹌的跑向那嫩芽。

激動往往會將事情辦砸,風塵雖然不會犯下那麼嚴重的錯誤,但終究還是出了問題。

因為太過於關注那株嫩芽的存在,原本精神就萎靡不振的風塵,此時眼中除了那株嫩芽外,幾乎看不到任何事物,包括他腳下某塊不合時宜的絆腳石。

「怎麼回事?」嫩芽突然從眼中消失,還沒等風塵驚慌失措,整個人就這樣沉重的摔倒在地上。

若是平時,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對於此刻的風塵來說,摔倒這種程度的衝擊,足以叫他昏過去了。

沒有任何懸念,風塵就這樣倒在了嫩芽面前,而手中握著的弓狀器物,也因為摔倒,脫手而出。

不知是不是老天保佑,弓形器物居然就這樣不偏不倚,丟在嫩芽上,將嫩芽整個套住。就是不知道,若是知曉自己在昏倒后的瞬間,隨手一扔便將東西扔中,完成了自己的使命,風塵那張疲憊的睡臉上,究竟會是怎樣一個精彩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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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世塵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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