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一章物是人非
第五百零一章物是人非
她看著李穆已經是徹底震驚的表情,那雙清冷的眸子里卻彷彿有光芒一般,她彷彿已經無視了一切,笑的張狂。
「我不怕,如果皇上真的不同意要治我死罪的話,那也不必麻煩皇上了,我會自我了結。」
施安然把那匕首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鋒利的刀鋒似乎隨時都可以把那白皙的皮膚劃出一道口子,李穆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
「你是在威脅朕嗎?趕快把刀給我放下!」李穆沉聲對施安然說道,他如今已經強烈懷疑,施安然是不是已經瘋了?
居然敢拿自己的性命來開玩笑?這到底施為什麼?
施安然卻依然兀自笑著,毫不在意的樣子說道:「如果橫豎是一死的話,那麼我情願死在自己的手中,也不願意被別人處理,我說出去的話便是說出去了,覆水難收,如果皇上不答應的話,那麼就當做我什麼都沒有說,我會自行了斷。」
李穆看著施安然,他已經分不清她說的到底是玩笑還是真實。
但是如今他的酒已經醒了大半,如果現在換做任何一個人,此刻李穆早已經讓她死了幾百回了,但是真的讓他覺得恐懼的事情是,他發覺他居然真的會被施安然威脅到,如今的他,居然發現,施安然的確是必不可少的,對自己,對自己的江山!
這到底是為什麼?
「皇上,您覺得呢?」施安然輕輕的問道,依然是笑靨如花,她已然很清楚,既然是捨棄了這一起而換來的生活,那麼所有的都要按照自己的想象來活,就算是一分一毫,都不能夠有絲毫的偏差。
施安然看著李穆,時間在他們之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兩人四目相對,但是卻沒有任何一方做出讓步。
李穆的拳頭已經死死地捏了起來,他看著施安然那張美麗卻讓人覺得危險的臉龐,最終鬆開了自己的手指,淡淡的說道:「你贏了,好好休息吧!」
說完就轉身,氣急敗壞的奪門而出了。
看著李穆已經不見蹤影,施安然才鬆了口氣,把匕首從自己的脖子上拿了下來。
她不愛李穆,所以她不會和他同床共枕,但是她想要鳳位,那麼不管是怎麼樣,她都要咬牙堅持,只不過以後的日子,她都要率性而活了,前世她所錯過和沒有感受到的太多,而如今她已經是皇后,這天下女人最珍貴的身份,她想要什麼都可以得到,她相信自己,不會再有遺憾了。
施安然自嘲的笑了笑,彷彿抽干力氣一般,坐在了床上,那喜蠟依舊在兀自滴淚,燃燒的正旺,但是已經沒有人去關注這個了。
這註定是一個不眠夜,李穆悄無聲息的來到了御書房,言語難以表述他此刻壓抑的心情,他一夜奮筆狂書,疾練書法,但是卻難以讓他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恍惚之間他才發現,自己這麼難受的原因,居然不是因為施安然威脅他,而是因為她寧願死,也不願意真正的和他在一起,甚至拿自己的性命做賭注,這是天大的諷刺嗎?
而他居然還縱容了這一切的發生,明知道這一切都是荒謬之極,但是如果施安然死在他的面前,他知道自己,絕對不可能接受的。
難道,真的是因為,自己已經愛上她了嗎?李穆的手指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這個答案一直是他心中浮現但是卻不願意承認的,難道事實,真的是如此嗎?
他,真的對施安然動了情嗎?
李穆手中的毛筆驀然頓住,在那白色的宣紙上留下了一個巨大的墨點。
這真絲諷刺的事情,原本的李穆視這世間的情愛如糞土,女人如玩物,那麼多女人貼上來他都不屑一顧,但是現在,他居然對施安然,徹底的動了情了。
而這個女人,他一向十分的清楚,本不該是他愛上的。
但是如今,這一切還來得及嗎?
李穆的唇邊浮現出一絲苦笑,一夜無言。
皇后已立,施安然如今便是這天下的國母,這後宮之主,人前兩人依然是帝后和睦,伉儷情深,但是人後,施安然和李穆卻是各自為政,即使是為了國事而在一起商量,卻永遠都只是有名無實,李穆和施安然,從未真正在一起過。
但是施安然的雷霆手腕卻也不容質疑,不管是前朝還是後宮,得了施安然的輔佐,李穆都要覺得自己順手許多,施安然的建議往往都是切中要點,精準很,從不讓李穆過多的費心勞神。
對於施安然,李穆不僅是愛慕也是欣賞,時間一久了,他的情誼卻是愈發的加深。
帝王的尊嚴不由得他考慮過多,他發誓要真正奪得施安然的心,讓她徹徹底底的屬於自己。
於是那之後,施安然總能夠明裡暗裡感到李穆對自己所做的一切所謂他的心意。
不管是那裝修最為華麗的宮殿,最為靈巧聰慧的丫鬟,還是那滿院子的海棠花,因為知道施安然喜歡海棠,李穆便讓人專門運了這名貴的海棠品種到這宮殿,異地移植,還要那花開的鮮艷,的確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甚至是施安然偶然無心提過的一句,想要吃那亳州的荔枝,亳州離這西夏的京都本就路途遙遠,但是李穆得知之後,居然立即命人到那亳州立即快馬加鞭的把荔枝給運回來。
就算是如此要累死幾匹馬,連夜趕回來也是舟車勞頓,但是李穆還是在第三日,就把新鮮的荔枝送到了坤寧宮。
甚至李穆對後宮也都十分冷淡,只有幾位以前跟來的侍妾,儘管朝廷一直上書讓李穆儘快擴充後宮,但是李穆都置之不理。
所有人都道是皇上十分寵愛皇後娘娘,所有的愛都給了皇后,這便是幾家欣喜幾家妒了。
施安然雖然也清清楚楚,但是如今,她的心中自然已經不可能再放下李穆了。
一個項容城,就讓她良心永遠難安,更不必說李穆了。
這一切本就是命運作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