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報仇不隔夜
入門儀式完畢。
眾弟子紛紛離去,前往外門駐地。
「陸恆,夏悠悠,你們急著走?不覺得還有一些私事沒有解決么?」
正在此時,陸爭喊住了將欲離去的二人。
「我們之間,什麼好說的。」夏悠悠冷冷道。
她知道,既然已經撕破臉,那就不可能再重修舊好。
反正自己也是劍凌宗弟子了,不需再依仗陸爭什麼。
「你確定?」
陸爭淡淡一笑。
同時,他戲虐的目光,掃向臉色鐵青的陸恆。
從陸恆的表情不難看出,他已經猜到,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事了。
「你我現在是同根同門,當真如此不留情面?」
陸恆語氣很軟,似乎在向對方示弱。
察覺到事態不妙,夏悠悠神色一變,連忙詢問:「恆哥,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為何要對他低聲下氣?」
「哦?原來你還不知道?我以為你的恆哥,不會對你有所隱瞞。」
陸爭訕訕一笑,隨即,他話鋒一轉。
「既然你不知情,那正好,回去把你爹夏正陽也一起叫上,晚上到我府上一聚吧!」
……
夜幕降臨。
陸王府大殿,燈火搖曳,氣氛嚴肅。
燭火映照在大長老等人臉上,倍顯蒼白。
大殿內,除卻陸家高層之外,夏悠悠和他爹夏正陽也赫然在列。
夏正陽,夏家家主,經營丹藥生意,同時也是一位小有威名的煉丹師。
四十多歲的年紀,魁梧挺拔,再加上一臉絡腮鬍,原本應該顯得頗為霸氣。
可此時,從他眼神中全然看不到霸氣之色,反而多了幾分忐忑。
陸爭通過補考,成為劍凌宗外門弟子,這個消息早就不脛而走了。
夏正陽摸爬滾打這麼多年,人精般的東西,豈能不知道這個消息傳回來后,意味著什麼?
「難道……我的計劃要泡湯了么?」
夏正陽滿心不甘。
半年前。
夏正陽偶然得到了一張稀世丹方,憑藉此方,可煉製出一種全新的丹藥出來。
只要這丹藥問世,市面上其他的同類丹藥,便幾乎沒有生存的空間。
憑藉這一手,夏正陽完全有機會擠垮其他的幾個競爭對手,獨領風騷。
於是,夏正陽和大長老商議,想要進行獨家合作,讓陸家把藥材專供給他一家。
而作為回報,則會瓜分巨大的利益給大長老。
不過。
陸老爺子生前下過禁令,嚴禁將藥材獨家專供,以免得罪其他幾大巨頭。
陸爭自然不會違背陸老爺子的命令,便當場拒絕。
這無疑是斷了夏正陽和大長老的財路,二人對陸爭也是懷恨在心。
陸爭是陸家家主,話語權在他手上,二人雖然怨氣不小,卻也只能憋在心裡。
可,就在一個月前,事情迎來轉機。
陸爭龍門落榜,並被診斷出靈魂殘缺,無法修鍊圖騰。
這個契機的出現,讓夏正陽和大長老看到了希望,只要把陸爭踢出陸家,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水到渠成了。
這一個月間,雙方甚至已經先斬後奏,迫不及待的展開了秘密合作。
只等陸恆一上位,再補上一份光明合約……完美計劃!
可誰也沒想到,陸爭居然以補考的方式,完成自我救贖,成為了劍凌宗弟子。
保住了家主之位不說,還確立了更大的威信。
現在,陸家的一些下人議論起這件事,提及起陸爭的名字,無不肅然起敬。
這會兒再想搬倒陸爭,根本是天方夜譚。
「陸爭他……他當真通過了補考?」
大殿中,有位老者忍不住懷疑起來。
畢竟,補考當時,只有大長老幾人在現場,更多的人,只是聽外界傳回的消息。
非親眼所見,大家自然很難相信,五十年一遇的奇迹,居然在陸爭身上出現了。
「咳……不好意思各位,我來晚了。」
就在此時,側廳中傳來一聲輕咳。
陸爭回家后,換了一身新衣,黑色修士服,胸口刺繡著一道劍痕標記,那是劍凌宗的象徵。
「回來的時候風塵僕僕,去洗個澡,換了身乾淨的衣服,讓大家久等了。」
陸爭笑了笑,隨意拍打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大大方方的坐在了家主之位上。
對於那位老者心中的疑惑,不需言語解釋,陸爭這身衣服,就是最好的回應。
見狀。
夏正陽,大長老二人彼此交換了個眼神,紛紛搖頭一嘆。
「夏王爺,你是大忙人,有些話,我也就不繞彎子了。」
陸爭目光一凝,慢條斯理的道:「我已經決定,即日起,我陸家與你夏家的合作關係到此為止。」
果決!霸道!
到此為止,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什麼?合作已經展開,豈能說斷就斷?」
夏正陽怒了。
他好歹也是一方諸侯,陸爭一句到此為止,就要切斷合作關係,半點情面不講。
更何況。
他和大長老是先斬後奏,這一個月中,已經投入了大量資金,開始推進合作計劃。
現在讓他停止合作,那可就是血本無歸了!
「笑話!我乃陸家家主,跟誰合作,不跟誰合作,自然我說了算。你和大長老先斬後奏,到底是誰給你們的膽子?」
陸爭一聲厲喝,氣勢駭人,似有一股凜冽的氣息直逼而來。
呼……
大殿內的燭火都是一陣亂舞。
夏正陽怔了怔,他有些訝異。
這還是自己所熟知的那個陸爭么?
簡直判若兩人。
這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蹊蹺?
「陸爭剛剛入選了劍凌宗,又測出了上品天賦,人心所向,氣勢正盛,恐怕不能硬來。」
夏正陽暗暗思忖,迅速冷靜下來。
還是先放低姿態,跟這小子磨一磨。
「哈哈,陸少主,你誤會了。夏某怎敢讓你違背陸老爺子的祖訓?」
「事情是這樣的,一個月前,小女夏悠悠已經和大長老之子陸恆定下婚約。」
「說來,我們也算一家人了,這藥材也不算外供了吧!既然不算外供,那便是自家之事。既然是自家之事,也得罪不到其他人吧,這也不算違背陸老爺子的初衷。」
夏正陽這一番解釋,倒是有些晴天霹靂。
「原來你們早已定下婚約?」
陸一峰愕然。
陸家不少人都是神色大驚,顯然毫不知情。
原來那個時候,這對狗男女就開始算計自己,把自己當傻子一樣玩弄了。
陸爭沉著臉,心底升騰起了一股無以名狀的怒火。
「陸、夏兩家聯姻這等大事,居然連我這個家主都不知道,還真是諷刺啊!」
「這不是怕你受刺激么?我和恆哥是兩情相悅!」
夏悠悠嘀咕著,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我們是真愛!真愛懂不?」
聞言。
夏正陽瞪了她一眼,讓她閉嘴。
「陸少主現在成了劍凌宗弟子,志得意滿,今後還有大好前程,想必不會計較這點小事吧?」
夏正陽一臉乾笑,連忙出來打圓場。
「外家事,自然不會計較。」
陸爭平靜下來。
聞言,夏正陽心頭一喜。
不過,他很快就意識到哪裡不對。
「外家事?此話怎講?」
陸爭笑了笑,不答反問。
「夏王爺,既然你對陸恆這個女婿很滿意,那就讓他入贅你夏家如何?」
「入贅?」
夏正陽一怔。
陸爭端起茶杯,淺嘗一口,無奈笑道:「陸恆已非我陸家之人,除了入贅,我想不到什麼別的法子了。」
陸恆非陸家之人?
夏正陽懵了,掃了一眼大長老,後者那苦笑的表情,極為精彩。
很明顯,大長老並沒有勇氣,把賭約之事如實交代。
看著一臉茫然的夏正陽父女,陸爭緩緩起身,從衣袖中取出那張和大長老簽訂的賭契。
「這東西,你一定會很感興趣。」
陸爭將賭契公之於眾。
轟!
看到賭契上的內容,夏正陽父女如遭雷擊。
「什麼?凈身出戶?真是荒唐……」
夏正陽的世界彷彿崩塌了,面色死灰。
大長老若是凈身出戶,等於毫無利用價值,自己的苦心經營一切,都化為泡影。
此前投下去的大筆資金,也將血本無歸。
蒼天啦!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夏正陽恨不得把大長老身上的肉,一口一口給咬下來。
「陸爭,你當真要把事情做絕了?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大長老咬著牙,忍著屈辱,一臉苦澀的向陸爭求情。
「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喜歡把事情做絕了。」
陸爭斬釘截鐵的道。
「你……」
大長老氣得渾身發抖,滿目通紅。
可惜,陸爭賭契在手,這事就算鬧到王宮去,自己也是理虧的一方。
看著大長老氣急敗壞的模樣,陸爭心裡那叫一個痛快。
再讓你蹦躂?有你報應的時候。
很快。
陸爭的注意力又轉移到夏正陽父女身上。
「夏王爺,你若還想繼續和我陸家合作,也不是沒有可能。」
「當真?什麼條件?」
夏正陽也不傻,知道陸恆一定有條件。
「條件很簡單,正如你此前所言,只要夏悠悠嫁入我陸家,我們便是一家人,自然能夠繼續合作。」
陸爭戲虐的掃了一眼陸恆。
「此法甚好,甚好啊!陸少主能不計前嫌,瞧得上小女,那是小女之福啊。哈哈……」
夏正陽萬喜,彷彿一下子從地獄到了天堂。
只要可以保全生意合作,興旺家族,改嫁陸爭也不是不可接受。
更何況。
現在陸爭恢復了天賦,又成為劍凌宗弟子,嫁陸爭,也算高攀。
「悠悠沒什麼意見吧?」陸爭又問。
夏悠悠低下頭去,事到如今,不依也得依了。
她是個明大局的人,如果不能和陸家合作,夏家必定衰亡。
而修鍊,需要巨大金元的支撐,若家族衰敗,她在劍凌宗也沒有好日子過。
夏悠悠這默認的態度,讓陸恆抓狂。
「悠悠,我們是真愛,不要相信他的話。陸爭,你這卑鄙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