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女人上什麼戰場
將士起身,看向尹浣沁的目光有些閃爍,好似幫著什麼話不敢說出來一樣,只是沉重的點點頭。看著他的樣子尹浣沁直覺大營中發生了什麼要緊的事,不好的預感直上心頭。
她加緊了步子,回到大營,只見營帳已經搭的像模像樣的。
而大營中間佇立著兩根原木柱子,上面結結實實的綁著六名將士。周圍站崗巡邏的將士一個個都像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這頭。這種狀態如何打仗?
尹浣沁面色更是不高興,自己只是出去一會大營便被弄得雞飛狗跳的,將人這般變態的綁在這裡的還有誰,除了那個姓肖的別無二人。尹浣沁怒氣沖沖的找到肖軍師,只見他靜坐在矮桌前擺弄著一堆竹簡。
尹浣沁上去便是雙手撐著矮桌,力道不小,桌面上的東西一瞬便被她震得東倒西歪的。她直勾勾的面向他,而他不看尹浣沁仍是做著手上的動作。
「姓肖的,我問你。到底你是元帥還是我是元帥?我只是出去一會,你便將原本士氣滿滿的大軍弄成了什麼模樣!」尹浣沁基本上是吼著說出這句話的。
肖軍師仍是神色平淡,他抬眸對向她的,眼神滿是輕蔑。「你知道什麼?大營中已經沒有能夠喝的水了你知道嗎?」
尹浣沁表情驚訝,沒有能喝的水?這怎麼可能?明明路上運了四鐵皮箱的水回來的,就算戰事拖得再長,也是夠用的!尹浣沁看向一邊的將士,那將士單膝跪地拱手道:「元帥……有人將鐵皮箱的水打翻了……灑了一地,如今只有一鐵皮箱的水了……」
看來大營中綁的那六人便是將水打翻的人了罷,偌大的鐵皮箱若是兩人抬一箱未免也太強人所難了?
可如今緊要關頭,偏偏是缺了水!而在這破地方根本沒有辦法尋找水源!從地形來看這兒一偏的都是沙漠,少有叢林,更別說河流湖泊了。而如今他們身後的西城也早已被戰火的硝煙洗禮,根本沒有乾淨的水源提供!城內的百姓也早已是逃的逃傷的傷。
尹浣沁緊閉雙眸,腦中一直在飛速的旋轉。
「你不用想了,根本無計可施。」肖軍師看著她的模樣冷淡淡的說道。一聽這話尹浣沁更是生氣,「難道沒有辦法就不能自己創造辦法嗎!你是軍師!不然打仗要你做什麼?這樣一個突然的事情便讓你只能說無計可施這四個字了嗎!」
真的不知道爹爹這幾年是如何與他並肩作戰,相互討論策論,她與他根本不能好好說上幾句話!
肖軍師聽這話也是立馬彈了起身,雙手緊緊撐在桌面上,與她對面。他滿是不屑的面容上多了幾分怒氣。「我是軍師,不是你的下人,你要想辦法自己去想罷!」
他走時連帶著將矮桌上的書簡一齊帶落地,引來一陣的嘈雜聲。擦過尹浣沁的肩頭時他冷笑一聲,「女人,沒事上什麼戰場。」
尹浣沁緊緊握著雙拳,他這是看不起女人?認為女人天生就該養在深閨中,做做女工類的細活?如同纖纖嬌女一般擺弄些琴棋書畫?對不起,這些她都不會,只會舞刀弄槍的。既然她這般看不起女人,她定會讓他知道,女人,也能帶他們打勝仗!
而九蛋則是蹲下身子收拾地下散落的書簡。「你們,把外頭幫著的那幾個兄弟給鬆綁了!」尹浣沁粗著嗓音說道,見九蛋將桌面收拾好后,一把做了上去。
帳中的幾名將士皆是表情為難,這方才軍師才說要將他三人綁起來受罰,這元帥又說要鬆綁不罰了,這豈不是讓他們幾個為難?「這……恐怕不好吧……」他們說的支支吾吾。
尹浣沁縴手一拍,用了八成的力度,木質的桌面出現了幾道裂痕,嚇得在場的幾名將士皆是一哆嗦。「我是元帥還是他是元帥?你們跟誰混的!」
士兵們皆是被她嚇傻了,從前聽聞尹將軍家的大小姐有著傾國之資,花容之貌,溫柔賢淑,賢良淑德。如今這般一見嘛,沒有一處是相符的!這臉上若是沒有那道血疤那當真是美若天仙,可這脾氣嘛……
眾將士嚇得皆是不出聲,知得是匆匆出了帳子將綁在外頭的將士給鬆了綁,他們好如一灘爛泥般,倒在地上,嘴中還不忘感謝元帥恩典。
其他的將士也是毫無士氣,這般打仗,不打敗仗都難!尹浣沁搖搖頭走到營帳外頭,雙手插著腰,挺起胸膛,束起的頭髮在陽光地照射下散發著異樣的光芒,這樣的她九蛋不曾忘卻過。
「眾將士聽令!水箱中的水隨意拿取,不許潑灑不許浪費,違者重罰!」
一瞬間,空氣中充斥著唏噓聲,各種各樣的說辭都進入了尹浣沁的耳中。有的人小聲說著她是不是瘋了?有的說她根本不會帶兵打仗,更有的說她不配當元帥。
尹浣沁只覺得一陣風在她的身後劃過,又有好幾道影子在她的面前做著什麼,速度快的根本看不清。帶她回過神來,只見她身前的一眾將士,皆是被繩子緊綁。「聽元帥說。」
她一邊感嘆九蛋這句話說的這般順溜,一邊驚訝他竟有這般快的速度,但還是向九蛋投向了一個感謝的眼神。
「你們安靜,在戰場你們只需對付敵人!在營帳你們乖乖聽我的便好。我以元帥的身份告訴你們,過不了幾日你們便會有充足的水源。所以水箱中的水便放心大膽的飲用!」
被幫助的將士們也不打算掙扎,只是有些迷茫的看著她。皆是不知道,這麼一個小小的女人從哪弄到充足的水源。
而這些話一旁營帳中的肖軍師聽的清清楚楚,他靜靜地斟著茶,面色平淡。「充足的水源?別開玩笑了,就憑她一個女人。」
入夜,天兒也涼透。
帳子中升起了火苗,尹浣沁褪去鎧甲身著便衣,將被子一把蓋在頭頂,時不時對著手哈氣搓揉著。
九蛋仍是蹲在一旁添著柴時不時地看向尹浣沁好似想說著什麼,哽在喉間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