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五十章大結局

「不！」霎那間，上官雲燕的眼睛已變得赤紅。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到最後竟是最信任的人背叛了自己。

「上官雲燕，任你機關算盡也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果吧。哈哈哈哈……」辛娘的面部也開始逐漸呈現出青紫色，不難看出一道道蟲子似的黑色光影正在她的皮下肆虐。「辛娘，我一向待你不薄，為何你要這樣對我？」

「要怪就怪你上官家，人前崇高，背後卻干盡天下黑心事。」辛娘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臉陰狠：「你知道我為何要接近你奪取你的信任嗎？因為我的爹娘都喪生於你上官家之手。你以為你上官家世代相傳的名譽是真的嗎？我告訴你，那些都是假的。」

一滴滴黑血從辛娘的眼睛流下，她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情蠱情蠱，異性相吸，同性必亡。可她還是忍不住一點一點揭開真相：「上官雲燕，你以為自己引以為傲的上官家是真的受世人愛戴嗎？像我這樣的死士你上官家一共有一百二十七人，除了七十七人是你們在路邊撿到的，剩下的五十人都是你們把別人從小就偷走。」

辛娘噴出一口黑血，繼續道：「你知道我為什麼會知道這麼多嗎？十歲那年，我親眼看見你爹那個畜牲抱走了我的妹妹，屠我滿門。」

上官雲燕一臉的不可置信。上官家是她一直以來的最大倚仗，也是她唯一的信仰。可是現在有人告訴她，你的信仰不過是個笑話。

「說夠了嗎？那就一起上路吧。」原本打算靜觀其變的北離墨終於決定出手，說完便一掌拍向上官雲燕。上官雲燕出神間躲閃不及，硬生生的受了這一掌，身體像一枝弱不經風的柳絮飛出。

北離墨一擊得手，便來到辛娘面前。看著她痛苦的模樣，北離墨不知道自己究竟該不該道謝。她畢竟救了自己，曾經卻也害過自己的王妃。

辛娘像是看出了北離墨的猶豫，輕笑一聲：「出手吧，我罪大惡極，有個這樣的結果也是應該的。」

北離墨朝她點點頭，旋即閃電出手。他彷彿聽見一聲謝謝，還來不及細聽聲音卻已經消散在空中。

北離墨看著滿目瘡痍的宣王府，忍不住思念那個在遠方的可人兒。他還是那麼愛她，一如既往。

「傳我命令，去找宣王妃，請她回府。」黑影領命，正準備退下。忽如其來的一道聲音卻讓他忍不住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

「至於理由，就說本王認錯，請王妃責罰。」

軍營。

剛把九蛋安頓好的尹涴沁終於回到自己的帳篷，還沒來得及點燈就看見一道黑影已經在帳篷內恭候多時。

「你是何人？」沒有點燈，也沒有叫人。尹涴沁知道，既然他能人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來，也一定有能力突破重重包圍逃出去。

「啟稟王妃，王爺……」黑影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尹涴沁打斷。「等等，跟北離墨有關？」「是。王爺說……」「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尹涴沁雙手環抱，慢慢踱步走到黑影前，說：「我已經不是宣王妃了，誰愛當誰當。他的事情你也不需要像我稟告，除非他死了你再來請我出席他的葬禮。指不定我心情好了就去送他一程。」

黑影瞬間就黑了臉，好在黑燈瞎火的尹涴沁看不見，更何況自己臉上還有面巾。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完成自己的任務：「王爺說他錯了，請王妃責罰。」

「啪！」尹涴沁一拍桌子，怒道：「好一個責罰，你現在立刻把我的話原封不動地帶給他。就說我責罰他休妻。從此以後兩不相欠，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已經起身準備回令的黑影頓時僵住，這話要是帶回去他估計就真的可以參加葬禮了，而且還是自己的葬禮。黑影欲哭無淚地轉過身：「王妃，王爺真的知道錯了，他命令我來請您回府重掌大權。」反正誰掌管王府也輪不到自己，黑影為北離墨悄悄默哀了一下。

「哦？」

黑影一聽就知道有戲，繼續道：「不瞞王妃，上官小姐已經死了，王爺親手殺的。」頓了頓，黑影把王府內發生的事情毫無保留地告訴尹涴沁。

尹涴沁早就在凳子上坐下，幾根手指輪流敲打桌面，思考了半響道：「我已經不是宣王妃了，現在的我是尹元帥。你還是回去吧。」

黑影苦笑，只能領命退下。正當他快離開帳篷時，卻聽見一句細不可聞的嘆息。「等我凱旋而歸，便不再與你分離。」聞言，黑影狂喜。來不及跟尹涴沁告退，便直接回府。

次年十一月。

城門處，一道道人影屹立在大雪中，卻沒有人感到不耐煩。

他們在等待，舉國上下都在等待。

遠方，一道道人影向城門走來，慢慢的，匯聚成一道人流。他們的盔甲上滿是積雪，可他們似乎完全感受不到雪花的重量。他們堅定的往前走，就像他們在戰場上那樣，一步一步沒有退路。

直到他們走到城門前。

將軍半跪，士兵繳械。霎那間，所有人好像都低到了塵埃里。可所有人都清楚的知道，他們才是真正的勇士。

一道輕盈的身影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嬌笑道：「真是好大的排場。」

聽得這道聲音，北離墨不由得上前幾步。他知道，這道聲音的主人是他魂牽夢繞的可人兒。多少次在噩夢中醒來，他有多愛她就有多害怕她再也回不來。

待得尹涴沁下馬，所有將士全體起身。這一年中，肖元帥陣亡，九蛋將軍也在一次突圍中替尹元帥擋了一劍，不治身亡。最後倖存下來的只有尹元帥。

還有他們。

前一天還在一起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兄弟可能第二天就不在了。他們的家書也不知道有沒有送到親人手中。如果不是憑藉一腔熱血，可能他們也要交待在戰場上。他們的命已經不止是他們自己的，還是很多人的，所以他們要活著回來。

幸好，他們的確活著回來了。

雪花密密匝匝地落下，像是重歸大地的懷抱，也像是在哀悼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