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豐厚的嫁妝
劉夫人一下子就噤了聲,看得劉欣意心中為母親急得不得了,可偏偏她是個懂『禮』的。
「柳姐姐張口可真狠啊,這話倒是讓妹妹有些不明白了,當初先夫人入嫁劉府,這嫁妝自然也就屬於劉家的。難道柳姐姐的意思是,先夫人不是劉家人,要和劉家劃清界限了?」
惦記柳清那份財產的不止劉夫人一人,還有程氏呢。
本想著能分一杯羹,現在連羹都要沒了,她豈能不急。
這話說的就要比劉夫人有腦子了,到底也是大家族出來的人。也讓劉夫人心中舒了口氣,重新整理了心態。
然而柳淺卻是不咸不淡的看向劉相,「是與不是,那得看相爺,你算什麼。」微頓,復道,「相爺不會貴人多忘事吧,當初在鎮國公府提親時信誓坦坦說的話,我都還記著呢。」
當初許下什麼諾言劉欣然不知道。
但劉欣然發誓,今日這是她記憶中的柳淺,說過最多的話。
簡直要讓她懷疑,這個柳淺是不是也換了靈魂。
真是太贊?
就在劉相要回答之時,管家突然進來。
「老爺,王府派人送來了彩禮,正在門外候著呢,是否讓他們進來。」
這讓劉相的臉色徹底不好看了,因為他正想拿七王府沒送彩禮為理由,要是嫁妝太多,不說自己折本,這也是在打七王的臉啊,表示他們的不滿呢。
還有,誰大晚上的送彩禮?腦子不好使吧!
「讓他們...進來。」
這幾個字都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
這是連老天都幫她呢,就希望她未來的夫君不要不給面子。
劉欣然莫名有些殷切的看向門口,一場精妙絕倫的戲啊,看得她差點都忘了自己才是當事人。
很快七王府的人便進來,只是這人似乎看起來有些眼熟?在記憶中搜索了一會也沒個答案,便不再去想。
她能很強烈的感覺到來人氣息深厚,身後跟著的親兵們也絕對是見過血的練家子。
就算巔峰時候的她對上,都要掂量掂量。
厲害。
劉欣然心中有些感嘆,有這樣的手下,他們的主子又豈是一般人?
只可惜,『戰神』生不逢時。
「見過劉相。」
來人只是行了個拱手禮,到底是皇室的人,就算只是個王府下人,那也不是一般奴才能比的。
「這是七王爺給劉姑娘的聘禮,請您過目。」很快魚龍貫出的王府親兵們抬著一個個箱子入府,旁邊則有人在報禮單。
足足一百零八抬,這比一般的王妃規格還要高,幾乎與皇妃想持平。
僅銀票就有黃金就有一萬零一兩,白銀十萬零一兩。更別說古董字畫,綾羅綢緞。該有的都有,不該有的也全乎了。
聽著聽著,劉相的臉就綠了。
而劉夫人美了,然而很快她就要哭了。
在柳淺面前,劉相向來很要顏面。這下,臉被打的啪啪響。
待禮單念完,來人又是一禮道,「還有些後續,會差人送來。王爺說,等納娶之日,王爺將會親迎。」
說完便告辭了,也不管劉相的臉色有多麼的五顏六色。
「王府好大的手筆,也是,七王這些年征戰四方,家底還是有的。」劉淵似是漫不經心的開口。
劉長青這種自尊心極強的人,最受不了刺激。
「將柳清的嫁妝統統給然兒,這些彩禮也不要,到時也隨之過去。」拍案而起,劉相冷冷的看著劉夫人下令,而後甩袖離去。
劉欣然眨眨眼,嘴角微抽,她這是得了一筆意外之財?
「老爺!老爺!」劉夫人一聽乍驚,急忙跟上去。
但正所謂金口玉言,劉相是掉不下這個面兒的。
留下一屋子人面面相覷,而本來幸災樂禍的,此刻也開始羨慕劉欣然。
劉欣意咬著嘴唇,不敢在柳淺面前太過放肆,也只能匆匆離去,其餘人也是相繼離開,最後只剩下還端坐在原地的柳淺、劉淵以及劉欣然三人。
本就是跪坐,劉欣然也不在意換個姿勢向柳淺行個大禮,俯首,「欣然多謝姨母,此恩情定當銘記。」
她今日本意也是想要回柳清的嫁妝,明面上也沒想全部,暗地裡總歸還是能坑一些劉夫人,到時候就是撕破臉。
現在柳淺替她省去了這個麻煩,但她猜想,或許柳淺想要她做什麼事。
「毋須行此大禮,姨母也是有事求你。」
果不其然。
劉欣然沒有片刻猶豫,「姨母請說,但凡欣然能做到,便不會推辭。」
那雙看似平和的雙眸,銳利的看向劉欣然,上下打量一番,眼中的疑惑轉瞬即逝,「黃金八萬兩。」
對於這個時代的金錢,劉欣然的概念顯然還不是很足,以前的劉欣然更是傻透了氣兒。
但也知道八萬兩的數目絕不在少數,且還是黃金。
「好。」
「你不用急著做決定,這錢不一定什麼時候能還。」
柳淺微眯雙眸,眼中疑惑變得大起來,她這個外甥女何時有如此氣魄,和她說話也不像以往那般怯弱。
人還是那個人,卻發生了質的變化。
她突然有種感覺,此女已經捉摸不透了。
「姨母今日親自為欣然出頭,自是感激,姨母開了金口,豈有不同意之理?」劉欣然明亮的雙眼與柳淺對視,氣勢並不輸半分。
她並不打算在柳淺面前隱藏,這麼多年他們並未插手內院的事,她的性格不管怎樣轉變那也只能有一種解釋。
以前她在偽裝。
「我與大哥血脈同承,欣然在這世上的能在乎的親人也不多了。即是一家人,又何必和欣然客氣。」
劉欣然悠悠一嘆,似是在解釋什麼。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劉淵有些怔愣,他並不願意母親開口向劉欣然借錢,這樣總有一種他們是在利用劉欣然的感覺。
但實在是情況所迫...
柳淺捻著手中佛珠,半晌默不作聲,劉欣然也不著急。
「然丫頭,長大了。」
柳淺終是笑了笑,恍若曇花初現,那一剎那的芳華萬千。本來冷硬的眉眼柔和下來。
劉欣然見狀心中鬆了口氣,她直覺柳淺不簡單,雖不知道她要錢到底是為何,但她的內心告訴她,過去失去的某些東西,她要抓回來。
譬如此刻,一家人。
都是聰明人,她不問她為什麼需要錢,她也不問她為什麼轉變如此之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