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37
()鏡頭前，一身合體剪裁的純白色抹胸長裙恰到好處地勾勒出少女凹凸有致的好身材，纖細的頸上未著飾物，漂亮的肩線和後背在燈光照耀下如同溫潤渾然的玉，瀑布般的發被高高盤起，一絲不亂地束在發圈中，黑色蕾絲的頭飾恰如其分地為其添上一絲俏皮。腳上的恨天高猶如妖嬈纖細的花朵，撐起裙擺的同時也進一步拉長了少女筆直的腿。
少女臉上的妝看起來乾淨利落，深邃立體的五官讓人無法移開眼，深棕色如寶石的眼睛被襯得越發幽深，和膚色形成強烈對比的紅唇沒有欲.望的誘惑感，反而覺得清純澄澈。
她旁邊是一個身材頎長，丰神俊朗，面上帶著淺淺微笑的年輕男子，完美如黃金分割般的五官就像畫中人，寬肩細腰，身材好的過分，即便淺井千尋穿著恨天高也只到他的耳下，筆挺的白襯衫和在細節上完勝的西褲，配上一根黑色細領帶，猶如為他量身打造般，不能再合適了。
這一組是黑白硬質風格的片。
兩個基本色，卻被他們穿出了一種旁人無法靠近的氣場，好似在那兩人周圍形成了某種看不見的黑洞，只要靠近就會迷失方向。
少女一手扯著對方的領帶，好似要把人拉到面前，而男人則配合地傾身，指節分明的手若即若離地攬著她的細腰，嘴角淺淺的弧度勾出好看的唇形，裡面盛滿了無法言語的寵溺和縱容。
這組照片他們拍了很久。
面對這個笑得溫柔如水的男人，淺井千尋內心如同數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耳邊嘶聲轟鳴。她不止一次想不顧一切沖向手包所在地，拿出電話打給神山己風讓他速速領走這個吃人的惡魔。
求你了大神別再對我笑了……我寧願讓您責罵我……
惹怒敦賀蓮是什麼下場？恐怕很多人想都沒想過。
在業界人眼中，最不可能發火就是這位如日中天的大神。且不說他對待別人永遠都是笑臉盈盈，就算你和他一起工作犯了錯，他也只會鼓勵你而不是罵你。
大家都被他那太陽花般燦爛的笑容騙了！
隱藏在笑容後面的是一顆黑心！黑如煤渣的心！
「不行，不對勁……怎麼說呢，氣場不和。」攝影師放下相機，「千小姐，雖然敦賀先生才是主角，可你氣場太弱了，容易被人忽略。」
淺井千尋：「……」
沒錯，這個男人從一開始就散發出極強的氣場，根本壓得自己毫無反抗能力……幾乎可以說是完敗，一敗塗地。
「你的眼神可以放得更專註些，表情的話稍微柔和，唔…我看過你的JA廣告，氣場要強到那種程度才行。」
……又是JA……
淺井千尋尷尬地放開敦賀蓮的領帶，僵著臉點頭。旁邊的男人看了她一眼，溫柔地說道，「千小姐好像累了，不如休息一下。」
攝影師為難地看著面無表情的淺井千尋，無奈地點頭。原以為這兩人合作一定能超額完成任務，誰知到現在為止才拍完一組，進度表卻還長著。
淺井千尋咬了咬牙，「我不累。」
敦賀蓮挑眉，露出無懈可擊的笑容，「可千小姐沒有狀態，再拍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我倒是無所謂，但工作人員也需要休息。」
「……」
用這種笑容說這樣的話真的沒關係嗎！
「啊哈哈，我也沒關係……」攝影師似乎感覺到這兩人中間噼里啪啦的火花，乾笑著舉起相機，「如果千小姐覺得沒問題那就繼續。」
淺井千尋猶豫地看了看旁邊的工作人員，大家臉上還沒露出什麼不耐，不遠處的大魔王也對她露出鼓勵的笑容，再看大神，敦賀蓮也是一副好脾氣的好好先生模樣……這種壓力下不拍也不行。
「來。」她深吸一口氣，視死如歸般說道。
「我這邊需要調整一下，千小姐也快些調整狀態。」攝影師無奈地囑咐。
現在拍的是雜誌用片，雖是亞曼迪專題，但有敦賀蓮在，主角只能是他。淺井千尋代表的是亞曼迪女裝系列，所以才有機會出鏡，但【明星】和【模特】是不一個概念的。
煩躁地敲了敲太陽穴，淺井千尋想到當初和貴島先生一起拍PV的情形。神山先生說學會配合也是必須的能力，可現在這個能力對上敦賀蓮，居然消失了。
因為先前被說『和大神比高低』，淺井千尋如今完全無法發揮出氣場來，也許是在刻意收斂，但歸根結底還是怕，不僅怕敦賀蓮信以為真而生氣，也怕其他人說她不知天高地厚只想出風頭。
結果演變成了現在這樣。
敦賀先生遊刃有餘，反而是自己過度緊張放不開，成了拖後腿。事實上到現在為止淺井千尋還不知道，敦賀蓮很少會和別人合影，因為自身氣場太強，總會讓別人成為路人。可她卻知道，作為唯一出鏡的女模，亞曼迪的衣服不能因為她而暗淡無光，否則就是對不起這個品牌。
很多人知道她的JA廣告，可她卻不能靠那張巨幅海報來撐起天。
重新站在鏡頭前，少女暗自咬牙，告訴自己要平衡心態。就在這時，耳邊忽然響起敦賀蓮溫柔低沉的聲音，「淺井小姐，你再猶豫下去，我真的會生氣哦。」
淺井千尋倏地抬頭，正好望進對方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里。
「你知道？不對，我沒害怕。」她瞥開眼，下一秒卻忽然一怔，「前輩，您剛才都是故意的？總覺得以您的演技，應該能夠輕易做到讓我配合您才對。」
「我怎麼會拿工作開玩笑。」敦賀蓮笑得雲淡風輕，「是你瞻前顧後，注意力不集中。」
……一陣發冷。
這個男人，明明是在責怪，卻又這副表情……表現出真正情緒能嚇死我嗎！
「人的耐性是有限的。」敦賀蓮湊近她，卻收起了笑容，僅僅是這樣板著臉，就讓人下意識繃緊全身，好像頭頂壓了座高聳的山，連呼吸都提不上來的窒息感。
「工作中不專心，拖累所有人，耍脾氣……淺井小姐，你以後還敢說自己是個合格的藝人？連好好完成工作都做不到的話，還是趁早離開。」
「……」
眼睛瞬間睜大。
大神你還是笑，這樣真會嚇死人的！
敦賀蓮說完便直起身，若無其事地重新掛上笑容，剩下那邊被他驚到的少女如雕塑般愣在原地。
每個進入演藝圈的人都有一套自己的處事方式，或是嚴謹或是左右逢源，或是靠演技說話或是靠八卦支撐，每個人的星路都需要自己一步步走出來，只是方式不同，可能造成的結果也不盡相同。
淺井千尋也曾想過若是自己，需要選擇怎樣的方式向前。
左右逢源她做不到，以自己的社交能力只要不得罪人就謝天謝地了。像敦賀蓮一樣對每個人的態度都和煦溫柔，或者和貴島先生一樣風流瀟洒，琉璃子那樣張揚肆意，穗香那樣風風火火……她都做不到。
或許……剛才敦賀先生就是在讓她做出一個選擇來。
從剛到沖繩和他坐在一起吃午飯開始，自己就成了議論焦點，之後的所謂『和大神一較高下』的流言被有心人傳開，在別人眼裡，淺井千尋大概已經成為一個愛出風頭又爭強好勝，不自量力的新人。
不過這又有什麼關係？
她始終堅信娛樂圈是個靠實力說話的地方，敦賀先生，新開導演就是最好的例子。可正如神山先生當時在電梯里所言，以後她會遇到更多困難，那時該怎麼辦？
望著正和攝影師溝通的男人的背影，淺井千尋不可抑制地想起一句話——
人若和人相差無幾，也許會嫉妒，但若相差雲泥，只能是羨慕。
「可以了嗎千小姐？」攝影師和敦賀蓮同時看著她，後者臉上淡淡的，看不出表情。
淺井千尋點頭。心裡模糊地有著一個想法，自己或許找到了一條聽起來很狂妄，卻非常適合自己的生存方式。這個方式敦賀先生很早以前就告訴過自己，但她卻一直沒有拿出該有的勇氣和自信。
她從來不怕得罪任何人，更不怕什麼背後流言，只要走自己的路，站在那些人無法企及的高度……站在這個世界的頂端，就沒問題了。
想到這裡，淺井千尋再看向敦賀蓮的目光變得熱切。
她想成為敦賀前輩這樣的人，做事坦坦蕩蕩無愧於心，用實力建成一面堅固的保護自己的牆，刀槍不入。
「前輩，謝謝。」黑髮少女毫無預兆地向他行了一個90度的標準禮，這讓周圍人都怔了神，社幸一更是驚訝地睜大眼睛。
謝謝您提醒我，讓我走出怪圈。
被她嚇了一跳的敦賀蓮還沒搞清楚怎麼回事，少女便忽然抬起頭，亮如星辰的雙眼一反常態，帶著強烈的情感直勾勾看著他。
「敦賀先生，我要反擊啦。」她依舊彎著腰，嘴角卻忽然翹起，配合著那極具攻擊力的眼神，整張臉剎那間明亮起來，「請您小心～」
居然……下戰書了？
敦賀蓮驚訝地看著重新振作的少女，頓了頓，鬆了表情，笑了起來，「好啊。」
居然答應了！
社幸一和攝影師：「……」
攝影師和金牌經紀人對視一眼，不明白這是什麼神發展。然而很快兩人便忘記了這件事——因為拍攝突然變得順利起來！
似乎在敦賀蓮的開導（其實是板著臉撂狠話）下，淺井千尋突然變得幹勁十足，不僅來了狀態，之前死氣沉沉的感覺沒了，氣場也逐漸出來，就連表情和眼神都變了。攝影師驚訝著，摁快門的動作卻一刻不停，好像回到了兩小時前，單獨拍這兩人時那種開掛般的高效之中。
確定了自己沒什麼好怕的以後，淺井千尋的心情輕鬆不少，雖然演藝圈的生存方式這個嚴肅命題一時半會她也想不清楚，但大致有了方向後心都堅定了不少，連帶眼神也跟著堅定起來。縱使剛才下戰書的表現在別人看來簡直就是不要臉外加自我良好，但這又有什麼關係，反正只要敦賀先生不介意……
其他看她不爽的人，有本事就來和她比一比誰會更出名好了。
站在敦賀蓮對面，還是那一個扯領帶的姿勢，這次的淺井千尋卻和先前不同。她微微仰起頭，挑釁般迎上敦賀蓮的視線，沒有躲閃，沒有忐忑，眼底坦然而清亮，手上的力道微微加大，細長而質地良好的領帶被拉得綳直，帶著些許拉力使得敦賀蓮必須向前傾身。
兩人輪廓完美的側臉在鏡頭中帶著某種驚心的美感，敦賀蓮接收到對方眼神傳達出的挑戰，薄唇翹起的弧度自然而漂亮，看向少女的眼睛深邃如潭。他依舊是那副放任而寵溺的模樣，卻不知為何讓人覺得，比剛才更加讓人移不開眼。
「蓮……」一旁的社幸一下意識地張了張嘴。難道這兩人真的在……比氣場？
怎麼可能，蓮怎麼會和千尋認真起來。
可似乎事實正是如此。
「眼神不錯。」敦賀蓮輕聲說道。
「我會趕上您。」淺井千尋學著對方放輕聲音，帶著一絲輕狂地勾著嘴角，「前輩您剛才點醒我，以後一定會覺得很麻煩。」
「……囂張。」敦賀蓮的嘴角又向上翹了翹。
從前是什麼印象他不想一一贅述，但至少現在為止，他覺得神山己風的眼光還是不錯的。
他這位後輩，很不錯。
＃＃＃
拍攝順利得讓人不敢相信，那兩人只拍第一組就拍了兩小時，但現在卻好像找到了感覺，尤其是在淺井千尋氣場全開后。雖然站在敦賀蓮身邊還是有些偏弱，但給人的感覺卻是如果兩人再磨合一下，那個少女肯定會非常快地跟上蓮的節奏。
況且淺井千尋的領悟力很不錯，差只差在經驗少。
第二組照片很快拍完，兩人各自換了衣服和造型後來到了海邊。
逢魔時分，西落的太陽染紅了海平面上大片魚鱗般的雲，深藍色的海上金光粼粼。腳下的細沙柔軟而乾燥，風帶著海上特有的味道拂過來，吹起人們的衣袂，也吹散那些壞心情。
淺井千尋一身乳白色拖地長裙，誇張的裙擺外有著漂亮如童話般的薄紗，長發被斜斜挽在高處，留下縷縷碎發，而敦賀蓮則換成了和她一樣的一身白，襯衫衣襟大開，露出完美的胸膛和腹肌，引得圍觀群眾一陣陣尖叫。
一張長沙發隨意地擺在沙灘上，敦賀蓮坐在中央，一改先前棚內的溫煦笑容，冷著臉霸氣十足地靠在沙發背上。淺井千尋則蹲在他身旁，長長的裙擺鋪滿身後的沙發一直垂到沙灘上。兩人離得很近，攝影師要求淺井千尋的頭至少要湊到敦賀蓮的耳下，於是兩人就變成了近乎耳語的狀態。
這個姿勢真的……很累啊……
皮質沙發非常柔軟，淺井千尋站在上面無法長時間保持平衡，同時還要仰頭湊近大神，眼神要到位，表情要剛好——這樣的結果就是最近一直缺乏鍛煉的她腳很快就麻了。
圍觀人越來越多，可拍攝速度卻因為要配合光線變化而放緩。敦賀蓮很快就發現了她的僵硬，面不改色地輕聲道，「可以堅持？」
「沒問題。」淺井千尋硬邦邦地回答。對面傳來攝影師的聲音，她聽話地把頭又後仰了些，眼睛則盯著鏡頭。就在這時，眼角忽然掃到一個拿著相機的男人站在人群中，兩人的目光不小心在半空遇上，淺井千尋微微皺了下眉。
她不太喜歡那種探究的眼神。
「前輩…這裡有記者。」她就著兩人耳語的姿勢輕聲說道。
「很正常。」對方微微偏頭看了她一眼，「有什麼不對？」
「不……沒有。」淺井千尋皺眉低頭，注意力重新回到工作中。
海邊的景一直拍到天黑，周圍打起照明燈，進度很快，連預定的明晚的夜間組也一併拍了。這是敦賀蓮的要求，他明天還有電影宣傳工作要在沖繩進行，攝影師知道他想趕檔期，淺井千尋也沒反對，反正狀態很好，就這樣打斷了總覺得可惜。
遊客早已散去，沙灘上的人越來越少，飢不知過了多久，腸轆轆的淺井千尋終於聽到了攝影師說收工，緊繃的神經松下來，疲憊感頓時席捲全身。雖然中間變了很多造型，但最後跪著的一組時間太長，腿僵得不行。
完成亞曼迪成衣廣告的男模們後來陸續加入了拍攝，因而收工時隊伍非常龐大。敦賀蓮和社幸一走在前，淺井千尋因為腿痛而放慢速度走在最後，不知不覺就和大家拉開了距離。
正拖著殘腿向前走，淺井千尋忽然看到一個人站在前面，卻是尼克在那裡等她，「千尋寶貝，你太慢了。」
淺井千尋微微一怔，發現大家都已經走上了馬路。一身連衣短裙的她囧了一下，對上尼克，「有事？」
「我怕你丟了，在等你。」尼克走上來，蹲在她面前，「膝蓋和腳后都磨破了……寶貝你真的是模特嗎？」
「……」對不起我就是資歷淺，腳上還沒磨出繭來。
不管如何對方此時在關心她，伸手不打笑臉人，淺井千尋也不好擺臉色，只好繞過尼克向前走。然而下一秒身體忽然凌空，她驚呼一聲，人已經被打橫抱起來。
「尼克！」淺井千尋又驚又怒，「放開我！」
「寶貝，我是為你好，你的腳需要休息。」尼克嬉皮笑臉卻不放手，「就讓我當一次騎士把你送回城堡～」說著便低頭湊近她索吻。
淺井千尋掙扎著推開他，尼克腳下不穩，兩人同時摔在了沙灘上。還沒等千尋爬起來，頭頂黑影一閃，尼克把她環在了身下，「寶貝你好凶～」
「別摁著我肩膀，放開！」
「哦得了寶貝，你是在害羞嗎？這裡人少，不會有人看見的。」
眼看著對方的吻即將落下，淺井千尋曲腿上踢，兩人就這麼糾纏起來。
就在這時，一聲厲喝忽然響起，「放開她。」
地上的兩人同時一怔，逆光處只能看到兩個男人的身影。尼克被人措不及防地強拉起來，踉蹌地摔在一邊，於是怒著想衝上來，卻被另一人堵在前，不容拒絕地開口，「這是我的藝人，不用你照顧了，謝謝。」
是社幸一。
聽出社的聲音，淺井千尋長呼了一口氣。眼前出現一隻手，她順勢拉住借力站了起來，「謝謝前輩，給您添亂了……我腳破了，對不起……」
「除了腳還有別的地方受傷嗎？我是說剛才那個人傷到你了嗎？」對方緊張地上下打量著她，沉聲問道。
淺井千尋瞬間一滯。
不敢置信地盯著眼前人，借著光，找回焦點的少女看清來人，「怎麼會……神，不對，您怎麼會在這裡！」
「剛到，碰巧遇到蓮，發現你掉隊，就和社找過來了。」突然出現在沖繩的神山己風看了一眼拉著尼克走在前的社幸一，回頭，「能走嗎？」
「能……啊！」淺井千尋一天之內第二次驚呼，「神山先生！請放我下來！」
「我腿比你長。」
「我可以走很快！」
「你掉隊了，淺井小姐。」
「……」
被堵的啞口無言的淺井千尋抽了抽嘴角，清楚以鄰居先生的脾氣她沒得選擇。好，總比尼克好。
「您為什麼會來？」走在回賓館的路上，淺井千尋問。
公路上燈火通明，雖說行人稀少，神山己風也戴著墨鏡，兩人的姿勢卻足夠高調，為此淺井千尋只好把臉埋進對方懷裡。
看了一眼難得自覺的少女，神山己風嘴角掛著自己都沒發現的笑容，輕描淡寫道，「電影宣傳。蓮沒說嗎？」
「好像說了……」某人尷尬地咧嘴，「您還是放我下來。」
「到前面就放。」同樣知道這樣太高調的鄰居先生頓了頓，問，「聽說你被蓮刺激了？」
「……」是的，你家那位對我很兇殘！
「是該受點刺激。」不理會她的沉默，神山己風繼續道，「剛才的事若不是我和社趕到，你打算怎麼辦？」
「死磕到底！」少女憤憤地握起拳，她還從來沒受過這種欺負，「尼克見我反抗到底，應該就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我就是態度太好了……」
神山己風涼涼地掃她一眼，「你對他笑了？」
淺井千尋：「……」
這是什麼古怪的語氣！
撇過頭決定不接話的淺井千尋悶悶地看向路旁，卻忽然再一次看到了下午時人群里那個記者模樣的人，而他此時正舉著相機對著自己。
咔嚓一聲。
突然亮起的閃光燈閃花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