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處處添亂
管家的身子一歪,慌亂的擺正。
夏妤不看管家,她使勁的瞪了一眼蒙烈,厲聲繼續說,「王爺,我是王妃,即便我死了我也是王妃。我既然是王妃,我就要y有使用我王妃的權利。我受傷了,並且新傷舊傷,加上王爺所賜的傷。」她拍拍脖子,繼續說,「我要求醫治。至於我的身世,我……」她擼起衣袖,鎮定地說,「儘管抽血化驗,王爺還可以割肉去檢查。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夏妤,化成灰我也是夏妤。我生是王爺的人,死是王爺的鬼。」
多麼誠心誠意的一段肺腑之言,叫人感激的熱淚盈眶啊!
夏妤卻在心中將自己剛才的那些馬屁話狠狠的嘔吐了一番。
她知道,自己的強硬沒硬起來,說著說著,又討好起來,怕是要砸了,心底早做好了準備再去與水牢里的耗子作伴。
「……」蒙烈未說話,他的目光久久的凝視著眼前的夏妤。時間在一點點的過去,似乎已經過了萬重山那般遙遠。
可越是如此,夏妤的心越是緊繃。抬頭低頭都是一刀,何不來的痛快的。
片刻后,蒙烈的薄唇才懶洋洋的起開,「帶走!」兩字似帶著一種叫人無法言狀的魔力,滲透到了夏妤的體內。
夏妤鬆了一口氣,因為她發現,面對著這麼個面如表情,反覆無常的冷麵王爺,還不如與水牢里的耗子睡在一起來的自在。
夏妤被身邊的人攙扶起,起身就往外走。
「找個大夫……」
what?
夏妤驚的大叫,不過是在內心。她回頭看看蒙烈,又抹了抹眼角,似乎有淚滑過。
夏妤被人攙扶著走出的院子,當她拐過月亮門的時候仍舊回頭張望。蒙烈,不殺自己了。突然,她腳步收住,再次回頭,蒙烈已經進了屋內,跟隨他身後的除了身邊的暗衛還有一個粉色的倩影。咦?那裡有別人?
夏妤心下一跳,站在原地狐疑的想了一下,之後毫不在意的搖搖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便不再多想,徑直往自己的院子走。
夏妤的院子距離蒙烈的院子不是一般的遠,天知道蒙烈為什麼這麼不想看到她,不過她也不在意,距離蒙烈遠一寸,那她的危險就少了一部分。
悶熱的天氣下雖然有清風吹送,沿途又有鳥語花香,可夏妤回到院子的時候,仍舊大汗淋透,臭汗熏天。不過好在,屁股上的疼痛已經漸漸的小了,姑且算是蒙烈的功勞,他不再折磨,夏妤的傷就好了一半。本以為她能夠回到自己院子里好好的休息一番,可一抬頭,瞧見了滿院子的狼藉,才剛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
但是夏妤,向來是沉的住氣的人,她沒有發火,打發了管家,自己就往院子裡面走。
從院子門口到房屋門前,距離也就隔著一座花池,還有一座涼亭,這其中的羊腸小道上鋪滿了各種各樣的衣裳和珠寶首飾,有些已經殘破不堪,還有些就堆成小山。那些裝著珠寶首飾的箱子就歪倒在一遍,若不是在王府裡頭,還以為這裡糟了強盜。可哪有強盜不偷東西的道理?!
自然是有人故意搞破壞。
她站在一隻歪倒在地上毫無生氣的箱子旁邊,看著上面的大紅花,火紅的花朵像極了一張張正展顏歡笑的臉,喜迎王妃從水牢歸來。
站在迴廊下的丫鬟們瞧見夏妤回來,其中一個穿著打扮異常顯眼的丫鬟熱情的走上前,「娘娘!」
這個帶頭說話的丫鬟夏妤記得,正是一路上跟在她身邊的小丫頭。丫頭身量不高,模樣要是俊俏,渾身上下灑了一種奇異的花香,桃粉色的長裙上儘是刺繡的圖案,叫人眼花繚亂。
夏妤冷眼撇了那丫鬟一眼便徑直往屋內走,瞧著擺在眼前的木板凳沒有急著往下坐,而是端著桌子上的茶碗,端著茶水,她沒有急著去喝。系統顯示茶水無毒,只是因為衝過幾次,已經沒了茶水的清香。
夏妤站在那裡,陽光灑在她的身上,她不說話,渾身散發著一種迫人的氣勢。夏妤先將不大的屋子裡裡外外的打量了一番,桌椅板凳,帷幔窗帘,還有那邊擺放的花瓶子和香爐,將不大的屋子擠得滿滿當當。
可再充盈,也沒有一絲人氣,更顯荒涼。
她最後將視線落在了近旁一隻翻開的箱子上,裡面的衣裙被人全都翻到地上,散落成一團。這是臉面,正所謂打人不打臉,可就有人直接往夏妤的臉上招呼。她越看那些衣裙越像自己的一張臉皮,被人無情的撕開,癱在地上,肆意踐踏。
「啪!」茶碗碎裂,碎片從地中心飛向四面八方。沒有一點顏色的茶葉死氣沉沉的趴在地上,像一條枯死的死魚,動也不能動。
聽得脆響,所有的丫鬟齊聲跪在了地上。
為首的丫鬟卻毫無懼色的直接發問,「娘娘,可是茶水不可口?」
「可口不可口你還不知么?」夏妤沒有回頭,只是聲音之中透著嚴厲。
「回娘娘,奴婢們不知,既然不可口,咱們再去烹便是。」
「哦?是再去烹還是再去將你喝過的茶水給我送來?」
「……娘娘,奴婢不知娘娘在說什麼。」那丫鬟微微垂首,脊背挺直,姿態高昂,若不是她口中稱呼自己為奴婢,稱呼夏妤為娘娘,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才是主子。
「呵……果真是葛氏調教出來的好奴婢啊!」
「娘娘,奴婢們是跟隨娘娘從娘家隨嫁的丫鬟。夫人考慮周全,自然要經過夫人的親手調教才能進的王府,若是我們做了錯事,娘娘大可懲罰我們。只是,一切還請娘娘明示。」
「丫鬟?怕是你們的心已經爬上了我的頭頂吧。你們這麼招搖,目的是否單純?」夏妤鄙夷的瞧著她們的艷麗打扮,眉頭擰的緊緊的,打扮如此花枝招展,說你們是來伺候她這個娘娘的倒不如說是你們來勾引王爺的。
那丫鬟不卑不亢,將姿態挺等更加傲慢,她又說,「娘娘,奴婢們是娘娘的陪嫁丫鬟,自然不能敗壞了娘娘的面子。」
夏妤冷嗤,說道,「倒是會說話,可惜你們不會做事。本宮的嫁妝仍在院子里也就罷了,一夜的蒸騰出來晒晒太陽也未嘗不可。只是……」
「娘娘說的極是,咱們考慮娘娘一夜未歸,嫁妝也在箱子里悶熱了許久,所以擺出來晒晒,像娘娘很少曬太陽,所以臉色蒼白,這珠寶首飾也如人一樣,自然要曬太陽。」不等夏妤繼續說,那丫鬟卻搶過話頭,堵住了夏妤就要說出口的話。
呦呵!厲害!小小的丫鬟竟然懂得指桑罵槐,暗諷她昨夜被王爺扣押在水牢一事。
夏妤先是讚賞的瞧了一眼那個伶牙俐齒的丫鬟,而後毫不在意的笑著說,「行啊,你們倒是說道點子上了,真應該拿出來晒晒太陽。就是不知,會不會丟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