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分析
可將所有的東西都準備齊全的時候,夏妤還是放棄了。
因為她發現,很多藥材系統里並沒有,有些也很稀缺,她怕以後會用得到,所以不敢拿出來用,畢竟做實驗是一個反覆的過程,需要很多,她不能浪費。
放走了老鼠,夏妤又渾身無力的趴在了手術台上,等待著那扇緊閉的鐵門被人打開。
可是……
一日?
兩日?
她只記得自己昏昏沉沉的醒過來無數次,可看到的眼前只有無盡的黑暗和手術台下那些污黑的水。
當她已經記不清楚自己是第幾次醒來的時候,終於一頭栽倒,不省人事了。
外面烈日當頭,四處鳥語花香,晉王府內的景緻更是別緻。山水相攜,一片艷陽。
平常百姓家都等著那家賣冰的商戶開始打開地窖,可今年的盛暑似乎來得特別的早,導致京城的王侯將相早就開始催促著要去購買冰塊來消暑。晉王府一向是冰塊需要最多的府邸,雖然晉王鮮少在京城,可府內的開銷仍舊不小。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進府當差,拿更多的賞錢,享受更好的待遇。
就在晉王出事之後,皇帝趁此機會奪了晉王的大部分兵權,晉王府的待遇也不如從前那般好了。不過冰塊的量卻比往年更多。
管家也早早就叫人預定了很多,挖了地窖便於存放。今天一大早,商戶就叫人送信說要挖地窖挖冰,叫王府的人去用馬車拉回來。
早上天還蒙蒙亮,管家就帶著五輛馬車去了商戶那裡,這會兒才將冰塊運回來,就叫人先送了一盆已經切割好的送到了蒙烈的房裡。
自中毒之後,蒙烈特別容易駭熱,恨不能將所有的冰塊都敷在膝蓋上,儘管如此,他的膝蓋仍然痛的他的眉頭不曾鬆開。
送好了冰塊蒙烈沒有叫管家離開,可蒙烈也沒說因為什麼事情。一直跪在下首側的管家瞧著蒙烈的樣子,這會就想問問蒙烈是否因為冰塊那疼痛有所緩解,可他琢磨了許久還是沒敢開口。
蒙烈才剛剛蘇醒不久,想必疼痛也消減不到哪去。尤其,此刻的蒙烈還在因為夏妤的事情而憂心。蘇醒之後的蒙烈只找了暗衛過問情況,再沒找過任何人說話,包括管家在內,蒙烈也都閉口不說。
蒙烈正襟危坐,膝蓋上孵著用布袋裝的冰塊,可他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涼意,倒是叫心理的火被燒的渾身焦灼。
看蒙烈臉色不好,管家也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可這麼一直跪著他的身體實在吃不消,眼看汗珠子都要流下來了,他不得不開口輕聲叫道,「王爺……」
蒙烈沒有回應,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王爺……」管家不怕死的又喚了一聲。
在第三聲沒等他開口的時候,蒙烈終於將面前一點也看不進去的書一推,看向地上的他,「你當時在場。」
管家自然知道蒙烈的問的事情是那日夏妤突然闖進來砍壞了浴桶的事,於是輕輕的點點頭,又急忙把脖子縮了回來,「是,王爺,老奴在場。」
「嗯……」
管家還以為蒙烈要他說出事情的經過,可依照現在蒙烈的臉色和神情倒是沒有那個意思。管家偷偷抬眼皮打量了一下蒙烈,試圖要探一探蒙烈的口風,夏妤已經在水牢兩日了,王爺也都醒了,這件事總要有個解決的結果不是。
「下去吧!」
沒想到,蒙烈一個字都沒有提。
管家愣了一下才應道,「是,王爺。只是王爺……」
「還有何事?」蒙烈似乎有些不耐煩,微微閉緊了雙眼。
管家深埋著頭,知道這個節骨眼上再提夏妤的事一定吃不了好果子,可葛氏已經在外面等了半天了,也叫人送信多次,剛剛若不是他驅車從後院進來,怕是要被葛氏堵在門口。葛氏是夏妤的娘,娘家來人不叫進門總歸是不好,可夏妤還在水牢里,將人放進來了怕是不好交代,管家一時間也沒了主意,不得不開口像蒙烈求助,「王爺,娘娘的娘家來人了,就在府門外,想必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已經等了半天了。」
蒙烈聽到夏府的人來了又一次將頭抬起,這會,他才仔仔細細的瞧見一直受傷卻仍舊忙前忙后的管家如今的樣子,他還是什麼都沒有問,只對管家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
「是,王爺。人已經來了多次,老奴也推脫了多次,若是再推脫下去不知夏府的人會不會有所懷疑,所以……」管家的半個腦袋都被纏住了,他勉強露出一隻眼睛,在這燥熱的天氣下及其艱難的站著,剛剛因為蒙烈要問話,他又忙了一上午,熱辣的天氣早就將他厚重的包紮熱出了一層汗水,汗水打濕了傷口,因為疼痛,使得他的整個腦袋都渾渾噩噩的。
蒙烈雖然對敵人手段殘忍凌厲,可對自己的人向來很好,但他不是一個喜歡用嘴說卻不會做的人,更不是一個隨時將關心掛在身邊的人,眼下瞧著管家身體不適,也沒有過多的問什麼,叫人給管家搬來了座椅,還叫人奉了涼茶,等管家稍微緩和了才發問。
「葛氏人現在在哪裡?」
「回王爺,葛氏就在王府門外,不過葛氏沒說找娘娘,只說……」
「還說什麼?」
「還說是不是娘娘不要她們娘倆了。不過不管娘娘怎麼做,都不會離開王府的大門。」
「嗯……」蒙烈微微點頭,抬頭看向那邊已經痊癒的副將和文書生,先是微微不耐的嘆了口氣,許久的沉默之後才道,「可有解釋?」
管家愣了一下才看到那邊的角落裡站著的副將於哲和文書生,他也嚇了一跳,幸好剛才沒有說出來事情經過,因為在管家心中,這件事的確是文書生做的出格了。
於哲和文書生就像兩尊雕像,呼吸聲都輕不可聞,管家也終於知道了為什麼蒙烈一直不開口問的原因,蒙烈應該在剛剛睜開眼的時候已經知道了。暗衛那麼多,兵衛也不少,那張嘴不能說啊?!這件事尚且不能做一個正確的決斷,可當時那種情況下,夏妤她再身份低微也是王妃,文書生竟然幫著幽夢這個外人將王妃壓進水牢,王爺的面子往哪擱?
從角落裡走出的文書生吞了口口水,知曉那日自己做事魯莽了,可……面對男女之事,他向來把持不住,這點老毛病到什麼時候都改不了,當下也沒有要為自己辯解。蒙烈因此而昏睡了兩天的事是事實,就這麼將夏妤放出來,文書生自然是不願意的。
「王爺,不能放。她既然說幽夢姑娘用毒,可也沒有證據,還造成王爺被葯浴反噬,若不是幽夢姑娘搶救及時……」
「也不對。」副將性子耿直,有話直說,他極力的辯解道,「娘娘是不是有心屬下不知,但娘娘用毒針之後立馬給屬下吃了解藥,後來用的針是無毒的,不過是想制止王爺而已。置於是否葯浴有毒,屬下不知請,不過我敢說,依照上一次王妃娘娘在被殺的情況下堅持救治兵衛一事上來看,王妃娘娘不會是有心,一定是發現了什麼。」
在收拾東西的時候於哲發現了地上的銀針,還不放心的叫人去檢查過,確定無毒。依照當時的位置,應該是夏妤站在蒙烈跟前的時候想要用銀針壓制住蒙烈,卻不想蒙烈突然暈倒,銀針沒有派上用場才隨意扔在了地上。
「……」蒙烈淡淡的看了副將一眼,沒有作聲。
於哲的分析也並非他自己主觀臆斷,跟在他身後保護他的兵衛也有人看到了夏妤手中的東西,她明明換了一次銀針才放在手中,大家也都猜測,夏妤在臨時換了無毒的銀針,怕傷著了蒙烈。若是夏妤想要害蒙烈,那趁那個時候直接用毒針豈不是更好?何必還要擔著自己也有可能被蒙烈打傷的危險一動不動呢?
「王爺,屬下中毒也實屬偶然,或許並非娘娘也是迫不得已。若葯浴中真的有毒,那娘娘只能將屬下控制才可以。」
文書生斜著瞪了一眼於哲,於哲句句在理,他氣的只不過是心裡的那股氣,自己現在又找不到話去辯解,只好一言不發。
這個時候,管家終於沉不住氣了,他喚道,「王爺!」
蒙烈將視線移送到管家那裡,輕輕點頭,「說。」
管家抬袖抹了一下流下來的汗珠子,低聲說,「娘娘若是真的要加害於王爺也不會在那日來時的路上那般表現,一定是發現了什麼。王爺該知道,娘娘一心要與王爺共進步,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還有……」
管家已經將這兩日夏妤的所有表現告訴了蒙烈,管家是個懂得知恩圖報的人,也是個不喜歡說胡話的人,身為一個老奴,他比更多人懂得在什麼時候說什麼。所以,管家的話,在蒙烈這裡,比較重要。管家也是認清了這一點,於是又說,「娘娘來了府上只吃過一些糕點,其餘的時候滴水未進,現在在水牢兩日,加上娘娘還有傷在身,咱們不曾尋過大夫,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