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同心
可是不管我說什麼,侍衛就是不讓我和劉備進去。
我一看,一不做二不休,便和侍衛動起手來,侍衛只是躲讓,卻也不敢還手。
我藉機得空便和劉備急急闖入……
周瑜見我們夫妻二人進來,他有怒氣,卻忍著沒有發作,他皺著眉頭,怒氣沖沖的看我。
我沒有看他,疾步上前問孫權,「二哥,曹仁的精銳在江陵出現了,來的太突然,如今不知曹操打的什麼注意,一旦江陵淪陷,公安危疑,我和玄德必須馬山啟程回公安?」
我抬頭有意無意的望了望周瑜……
見他緊握了兩下手中的茶盞,飲了口茶,微笑著帶有調侃的口氣同我道:「還真是女子外向,如今小妹不過嫁人兩月有餘,便急忙忙的要回夫家去了!」
我笑著看向周瑜,穩了穩心神,淡定說著,「如今軍情危急,怎敢耽擱,玄德如今是公安將軍,統帥,為保公安不被淪陷他必須回去主持大局,如果玄德不回去,公安內部沒人主持大局,若公安失手,那麼江夏郡勢必會保不住,這樣一來,赤壁一役豈不是功虧一簣,這一年多的兩軍對弈又有何意義?」
我想……
我都說到這份上了,周瑜還是不讓我們夫妻離開,那我只能一哭二鬧三上吊了。
反正不管用什麼招數兩天之內必需離開。
不然,是必會看出破綻,那時再想走,堪比登天。
這時,二哥從座椅上站了起來……
他走到玄德身邊,拍拍他的的肩膀,不疾不徐,緩慢說著,像似安慰他。
「別急,公瑾已經讓探子前去打探了,很快就有消息。」
我一聽這話,心下一驚,但還是面不改色,心不跳,若無其事想著對策。
我看了一眼玄德,悠悠開口,「玄德自然是不希望回去的,是我催促他必須回公安去,這樣一來,二哥和公瑾哥哥就有了助力,何愁他曹操來犯,再說上陣親兄弟,戰場上都是父子相依,況且玄德是我們東吳的姑爺,這份力他勢必要出的,不然我也不肯善罷甘休。」
孫權聽了我的話,連連點頭。
周瑜有些坐不住,他站起身想說些什麼……
孫權擺手示意他坐下,他的話沒有說出口,定是憋悶的很。
我們夫妻二人同孫權,周瑜一一道別。
簡單回去收拾行囊準備回公安去。
我們走的很急,生怕周瑜反應過來將我們攔截回去。
我們從油江口渡船一路南下,在登岸不到二百里路程的時候,被周瑜的部下攔截去路。
我有些心慌,但還是強裝鎮定,走出船艙。
我站在甲板上,望向呂蒙,淡定道:「呂子明,你在此地攔截去路可是奉了我二哥的命令?」
呂蒙沒有回答我的話,而是反問我,「請郡主掉船回江夏郡。」
我有些怒意,但還是強忍壓制著,「為何?」
此刻我心裡沒底,七上八下的,惶恐,惴惴不安。
我問呂蒙,「我二哥有什麼話,你一字不漏的回我,切莫耽擱我夫君回屬地整軍備戰。」
只聽呂蒙道:「主公只吩咐屬下接郡主回去,郡主切莫停留,還是快些掉轉船頭速速回去。」
我憤怒著,沖他大聲吼道,「呂子明,你既不說明原由,只說奉了我二哥的命令,可有我二哥的親筆書涵?」
呂蒙聽了我的話,半晌不作聲。
我欣欣然,甚是得意,冷傲回著,「呂子明,你既然什麼都沒有,就想空口無憑騙我回去,你借的是誰的勢?」
我話音剛落,呂蒙便命令所有人將我們的船團團圍住,而且都是拔刀相向。
我見這種情形,他們是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我想,即使我不能同他一起回公安,我也要劉備安安全全的回去。
我憤怒的大吼,「呂子明,你好大的膽子,你敢無命攔截我們回去,你就不怕此刻本郡主當真不敢殺了你么?」
呂蒙心下一驚,他自知我的心性,言出必行。
他擺手示意部下收了刀。
他在甲板上向前走了兩步,單腿跪下,誠懇道,「郡主,今天無論如何都要同屬下回去。」
我想,如今我們人單勢薄,這樣硬拼我們勢必會吃虧。
我走到劉備身邊,小聲同他說著:「如今我們實力單薄,不適合硬拼。」
我有些無可奈何,但還是狠狠心,接著同他說道:「實在不妥,我同他們回去便是,即使是囚為人質,我也是孫權的妹妹,東吳的郡主,他們也不敢拿我怎樣,只要玄德你安然無恙的回到公安便好,我等你行大船來迎我。」
說到這,我心裡發酸,有淚盈眶,我想,我們恐怕真的要分別了。
只是這一別,不知要多久才能相見,如今這兵荒馬亂的,這一別,唯恐是一生不得相見。
雖然我不想嫁給他,我們也是人前顯恩愛,但是我不希望他有事。
我怕他會死……
而此時此刻我更不想以這種方式和他分離開去。
劉備見我如此,他緊緊的將我雙手攥住……
他商量的口吻同我道:「如今我們已經是夫妻了,夫妻本就是一體,為夫怎麼能顧全自己的性命而棄你於不顧呢?在看那呂蒙說話吞吞吐吐,根本就不吐露真心,他所說的話全是假的,他就是想騙取我們回去,我們已經走出來了,如若這般回去,恐怕此生再無機會走出來了。」
他攥著我的手緊了又緊,彷彿給我力量,示意我下決心,一戰到底。
其實我心裡明亮亮的,我知道,即使我答應呂蒙同他回去。
此刻,呂蒙也不會放任劉備回公安去的。
我堅定信心,從他的手裡抽出一隻手,撫上他的手背拍了拍。
我走上船頭,站在甲板上,四月里的風很大。
兩岸已經有斑駁的開花放,即使在今天這樣陽光明媚的好天氣里,有風吹著也冷的透骨寒。
我將披風往身上攏了攏,醞了醞底氣,大聲喊道:「呂子明,今天我是走也的走,不走也的走,你是放行,還是不放行?」
呂蒙道:「屬下實難從命,還請郡主調轉船頭,返航。」
我堅定著,「呂蒙你欺我當真不敢殺了你么?」
話必,我大吼一聲,「起航,加速起航。」
呂蒙跟隨公瑾身邊多年。
自是知道我的脾性,他若當真阻攔我,我也勢必會斬殺了他。
我們順風而行,兩百里的路程,半個多時辰就靠了岸。
此時,岸邊已經有劉備的人馬來迎接。
呂蒙見已經有人馬來迎我們,他卻在江上盤旋遲遲不肯離去。
關羽和張飛大聲吆喝著,「呂將軍不如同我們主公回公安去,好答謝遠道護送主公的恩情。」
呂蒙越想越氣,見我們消失在岸邊才肯離開。
到了公安劉備親自安排我的住處,他才戀戀不捨的離去。
這一路上我甚是疲累,便倒在榻上昏昏欲睡。
啊慵叫我起來洗漱……
我擺擺手,示意她陪嫁過來的女子兵統統都去休息整頓。
這一覺我睡的很沉很沉,是這麼些年來前所未有的踏實。
第二日一早,我掀開帷幔喊啊慵,啊慵命人打水給我洗漱。
我問:「姑爺呢?有他的消息么?」
「沒有,自從姑爺走後就不曾來過。」
我點了點頭,擦臉洗漱。
洗漱必……
我拿起案上擱置的佩劍去院子里舞劍。
好久沒有舞劍了,幾個招式下來,我額上就生出豆大的汗珠。
我舞的聚精會神,沒有注意來人,一個回身,劍尖直抵劉備胸膛。
嚇得劉備身後的關羽和張飛同聲喊道:「嫂嫂劍下留情。」
我見劉備身後跟著數人,不知道來意,用詢問的神情問劉備,這是何意?
劉備見我滿身的汗水……
他甚是心疼的同我道:「一大早上夫人舞劍舞的這樣認真,瞧你,出了一身的汗水。」
我微笑著收了手裡的劍,將劍背在身後。
我甚是好奇的問他,「夫君這麼早……」
我又看了看他身後的人,「這是何意啊?」
「為夫聽侍婢說夫人已經晨起,特意帶著兄弟和屬下前來拜見當家主母,生怕日後互不相識得罪了夫人豈不是我的罪過。」
我一聽這話,「噗嗤」一聲笑了……
我又仔細看了看他身後的人,有些新婚的時候見過,有些不曾見過。
我問道:「夫君這一大早的帶眾將士來拜見我,也不同我提前說一聲,你看我都沒好好梳洗打扮一番,這樣,這樣委實丟了夫君的顏面。」
我說的吞吞吐吐,甚是尷尬,只覺得渾身都不自在。
劉備沒有理會,他牽著我的手就往正廳走去……
他邊走邊道:「無妨,無妨,都是征戰沙場的武將,不講究這些雅緻的俗禮,為夫知道,夫人自幼尚武,自然也是豪爽的性情,況且都是小事,所以為夫沒有事先同夫人說起,夫人切莫怪罪才好……」
我心裡有少許的生氣,但還是識大體的壓了下去。
我不是氣他別的,而是氣他私自做主,還認為他覺得很好,很美的一樁事。
雖然我自幼尚武,性情自然粗獷豪放了些,可是我畢竟是女子,我也是要體面的。
但是我也不能怪他……
他畢竟是年近半百之人,他的想法,做事風格也甚不和我心意。
但要維持表面的和諧與和平,我也勢必要事事遷就他,禮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