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父親
黃祖見父親追進密林之中,父親這時已經知曉此處兇險,還未命令撤退,不遠處暗箭密密麻麻射了過來,
父親將手中的青龍偃月刀極速的轉動起來,擋飛箭雨,當猛箭密密麻麻如同天山的飛雪,僅憑父親手中的青龍偃月刀豈能躲過。
「嗖」的一聲,一隻箭羽射中父親手臂,父親一頓,霎時間,無數只箭羽密密麻麻隨之而來,父親當眾倒下。
只聽敵軍有人喊道:「孫堅已死,大家沖呀!」
此刻父親的軍隊死傷慘重,一聽父親已死,軍隊霎時間被衝散,流亡四散開來,終是沒能倖免,沒能留下一兵一卒,全部戰死在密林之中。
父親在世時,時常唱一首歌謠,歌聲很是動聽,時而激昂,時而凄美,婉轉而清韻,讓人聽著思念家鄉。
想到這裡,我悠悠的唱了起來,彷彿是父親坐在我身旁和我一起在唱:「操吳戈兮被犀甲,車錯轂兮短兵接。旌敝日兮敵若雲,矢交墜兮士爭先,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天時墜兮威靈怒,嚴殺盡兮棄原野。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遠。帶長劍兮挾秦弓,首身離兮心不懲。誠既勇兮又以武,終剛強兮不可凌。身既死兮神以靈,魂魄毅兮為鬼雄。」
我坐在營帳外哼哼呀呀唱著,有些悲從心來,公瑾率領士卒走回營帳,他不疾不徐走至我跟前,輕拍我肩膀,有些想說什麼!
良久,終是沒能說出口,他的手在我的肩膀上抖了兩抖,還是在我肩上輕輕拍了數下,他轉身向營帳走去,數步后他回頭,看向我,聲音有些顫抖,沙啞道:「孫仁隨本都尉進來。」
我抬頭看向他前去的背影,我知道這不是傷心的時候,雖然戰爭讓家人妻離子散,讓男人九死一生,但是為了家國,為了心中志向是每個人義不容辭的,沒有男女之分。
我默默的跟在身後,隨公瑾進營帳,我知道我沒有什麼言辭勸解他,勸解他不讓我跟隨他押送鄧龍。
因為臨行前,二哥說讓我跟隨公瑾身側,不許離開半步,只因這個理由,不管我說什麼都於是無補……
我只能默默的跟在公瑾身後,找機會再做打算。
我不想失去這樣好的機會,我更不可能回吳郡……
途中公瑾小心翼翼,時刻提防,生怕有黃祖的殘餘部下趁機偷襲,我開玩笑說道:「都尉將軍是不是過於敏感了些,我們走的是官道,況且都是我們自己人駐守,豈能有黃祖的殘部。」
公瑾笑著拍了下我的肩膀,「孫郎還是年輕了些。」
他說這話驚的我一愣,我本身是年輕了些,可是我有大哥,二哥、公瑾的經驗呀!
不管怎麼說在戰事上,我還是有話語全的……
他這樣說我,使我的心情很是不快,不管怎樣他也不該這樣打擊我呀!
輕蔑我一屆小女子,要是以往,我早牙尖嘴利的還回去了,近日我想著如何脫身而沒有反駁,只是想安靜下,不引起他的注意。
眼看著不過數百里就是吳郡了,我心下著急,一著急我的胃病犯了,疼的我慘白了臉,臉頰豆大顆汗珠滾滾落下。
公瑾見我面色不對,對我說,「這是這麼了?」
我強忍著疼痛,「沒事,胃疼,你不用管我,趕緊回吳郡才是正理。」
我故意把正理兩字聲音加重,拉長,就是讓他內疚,只有這樣我才有機會逃走,只要脫了他的管控,什麼事都好辦了。
我弱弱的說著:「你看,這路途還有這麼遠,萬一途中有什麼意外,我們豈不是功虧一簣么?抓緊趕路是正事,再說,路上拖的時間長了,二哥會擔心的。」
公瑾聽了我的話,他勒緊馬的韁繩,手一台,後面的軍隊都停了下來,他大喝一聲:「整頓休息,食過午飯在啟程。」
我想了一想,我都疼成這樣了,也沒能管用,他都不肯讓我留下來休養一下,再啟乘。
於是我整個身體失重,從馬上載倒在地,不知道是過於心急,還是真的失重疼的昏厥,我都不在意,我現在只是在意公瑾在不在乎我。
如若他真的能夠狠下心腸,不顧我的死活繼續前行趕路,我也認了。
畢竟在他的眼裡,人命不重要,情感不重要,甚至心裡想要什麼更不重要。
只有戰爭,軍事,政權,還有所謂的爭奪有利的地理位置,才是重中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