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零七章會面
會面如期舉行。
東朝國是本次會面舉辦的主人家。上官寒冰坐在主位上。高翎炎沒打算去。但是不代表今天他就沒事。
左下首是西朝國的人,一個俊美但是陰翳男子所隨意地坐在那裡,臉上的漫不經心,卻在讓人看見他那雙眼的時候,覺得心驚。身邊坐著一個看起來端方俊秀的男子,看來就是西朝國的右相司徒蘭芳了。
右下首坐著的南朝國和北朝國的人。
南朝國來的分別是國師眉倚,丞相王伯賢,將軍陳寧。王伯賢看起來年紀很大了,甚至比瀋陽的年紀還大。陳寧看起來很年輕,但是眼中的倨傲,倒是讓人心中微微不屑。這在場的,哪個不是各國數一數二的強者。
北朝國坐著一個女子,在場唯一的女子,但是身上的氣勢卻絲毫不弱於在場任何的男子。女子身後恭敬地站著一個男子,其貌不揚。身旁坐著一個男子,年紀差不多中年,也就是蘇寧州了。
慕容等隨意死坐著,看著周圍的一圈人,每個人都掃過。司徒蘭芳撇了眼慕容等,看著慕容等那個坐姿,雖然俊逸,但是這場合也不合理啊。司徒蘭芳把手屈拳微微咳嗽兩聲。慕容等看向司徒蘭芳,就看見了司徒蘭芳眼中的警告。慕容等不屑地將眼睛撇向別的地方。但是身體倒是很誠實,坐直了。
司徒蘭芳微微柔了眼睛,看著場中。
慕容等看著司徒蘭芳得側臉,微微一笑。
前一日。
慕容等從竹林回去,直接從窗戶闖進了司徒蘭芳得屋子。司徒蘭芳本來正在看書,一見是慕容等,又看見慕容等捂著胸口,立刻站起身過去扶。
「殿下。」司徒蘭芳拉著慕容等坐下,給他檢查傷勢。
「嘶。」慕容等倒吸一口涼氣。
「你這是打架了?誰打的?沈念?不是只讓你和她談天別說話嘛。怎麼就打起來了。」司徒蘭芳頓覺後悔任由他去找沈念
慕容等單手托著臉頰看著司徒蘭芳。司徒蘭芳抬眼看了眼慕容等,然後繼續給慕容等處理傷勢。
「哎呀好疼啊。」慕容等繼續說道,然後如願地看到了司徒蘭芳眼中的心疼。
司徒蘭芳也知道慕容等是假裝的,可能是疼,但是不會像慕容等表現出來的那樣。但是他還是心疼了。也就懶得理會慕容等幼稚的行為。
「子淵。」慕容等眼中帶笑。
司徒蘭芳頭也不抬地幫慕容等處理傷勢。
「子淵。」慕容等拉起司徒蘭芳的胳膊。本來想的挺好,把司徒蘭芳拉到懷裡。可是事實上,現實是殘酷的。司徒蘭芳不但躲開了慕容等的手,而且還被拍了手。
慕容等在心裡嘆氣。哎。其實司徒蘭芳不會武功,只會輕功。但是就是這個只會輕功,讓司徒蘭芳得速度很快。一般平時慕容等得偷偷揩油什麼司徒蘭芳都能躲開。
慕容等看著司徒蘭芳的眼眸更加溫柔。其實沈念有一處猜錯了。自己並沒有真正陷入深淵。實際上,自己在即將被黑暗吞噬的瞬間,被這個人拉出來了。自己掉到了另一個「淵」里。但是自己甘之如飴。
剛開始慕容等在認識司徒蘭芳得時候,他倒是沒想到新上來的右相長得那麼年輕那麼好看。但是他向來在朝上囂張慣了,本來很看不上這個長得年輕俊秀的右相,沒想到現在居然變成這樣的情形。
「子淵。」慕容等的聲音又溫柔樂一個度。
「今天怎麼穿的白衣。」司徒蘭芳邊抹葯邊說道。
「好看嘛?」慕容等立刻眨眼問道。
司徒蘭芳停了停手,然後繼續說道:「莫非是為了沈念。」
「額。」慕容等沒有看見司徒蘭芳的異樣。「不是,因為皇兄喜歡白色。我就也穿白色。」
「還是為了沈念嘍。」司徒蘭芳語氣輕鬆地說道,但是由於低著頭,慕容等沒有看見司徒蘭芳的表情。
「不是。額,不是。」慕容等總算髮現司徒蘭芳不太對勁了。「子淵。」
「嗯。」
「子淵。」慕容等默默司徒蘭芳的頭髮。
「嗯。」
「子淵。」慕容等默默司徒蘭芳的臉。
「嗯。」司徒蘭芳表情不變。
「子淵」慕容等將司徒蘭芳的臉抬起,緩慢低頭。
快要碰上的時候。司徒蘭芳說道:「你和沈念談的怎麼樣,我說的你都說了嗎。」
慕容等的身子一下子僵住了。子淵,之前,說什麼來著。自己好像對沈念說的是,額,隨便。額。
司徒蘭芳放下藥膏,坐在慕容等對面,好整以暇地看著慕容等,「嗯?」
慕容等張張嘴然後不知道說什麼,又閉上。
「所以,你這樣的意思是你沒說?」司徒蘭芳挑挑眉。但是慕容等分明感覺到司徒蘭芳身上一股恐怖的氣勢在蔓延。
「子,子淵。」沒錯,天不怕地不怕的瘋子,慕容等,結巴了。
「你和她怎麼說的,給我從頭到尾一個字不許落下的來一遍。」司徒蘭芳微微眯了眯眼。
然後慕容等就把事情從頭到尾地說了。
「隨便?」司徒蘭芳的聲音中帶著危險得氣息。
慕容等抿了抿唇,不得不說,自己子淵生起氣來可真好啊。
司徒蘭芳站起身,「二皇子,時候不早了,回去吧。」然後司徒蘭芳開始收拾藥盒。
「子淵。」慕容等張張嘴,看著一副公事公辦樣子的司徒蘭芳。
「二皇子請。」司徒蘭芳看都不看慕容等一眼。
「子淵,我錯了。」慕容等立刻站起身走過去,從後面抱住司徒蘭芳。
司徒蘭芳試圖掙脫,然後發現果然是徒勞的。他就一直不明白,為什麼一個皇子,武功這麼高。
「子淵。」慕容等吭嘰兩聲。
「二皇子請鬆手。」司徒蘭芳聲音淡淡的。
「子淵。我打算等皇兄回來,就把咱們倆的事情告訴他。」慕容等不鬆手,也不管司徒蘭芳在懷裡掙扎,而是說了這麼一句話。
司徒蘭芳一下就愣了。「你打算和太子說這件事情?」司徒蘭芳示意慕容等鬆開自己,慕容等這回很乖地鬆開,司徒蘭芳轉過身看著慕容等。
突然看見慕容等狡黠地笑。司徒蘭芳說道:「什麼叫我們倆的事。微臣和二皇子殿下什麼事都沒有。」
慕容等臉一下子就黑了。「好。是本王多想了。」然後轉身就走,那種感覺就好像是又變回了當初的那個瘋子,那個西朝國滿朝文武都忌諱得瘋子。
「你給我回來。」司徒蘭芳一看見慕容等這樣心就嚇到了,他好不容易把慕容等從「深淵」拉出來。
慕容等背對著司徒蘭芳站著。
「你打算怎麼說。到時候你得保護好我。要不然太子殺了我怎麼辦。」
慕容等微微彎了唇角。獃子,就知道這招好使。
「所以你真的只說了隨便。」司徒蘭芳捏著眉心無力地說道。
兩個人面對面坐在凳子上。
「嗯。」慕容等點頭。
「所以這回,我怎麼做。」司徒蘭芳一想到回國后要被那些大臣們圍著問這問那就覺得哪裡都不舒服。
「沒事,到時候回國,有人刁難你,有我呢。」慕容等把司徒蘭芳抱在腿上笑嘻嘻地說道。
「哎。那我明天見機行事吧。」當右相好難啊。
司徒蘭芳看著南朝國那裡,坐在王伯賢後面得,穿著一身黑衣帶著斗笠的男子,想來那位就是那位南宮風時了。
按照阿等說的,沈念下的局,錦熙王也一定參與其中。那不如說是錦熙王得局,而這位九皇子殿下參不參與還在其次。難道這裡還有另一種解法,司徒蘭芳看向坐在北朝國席位上的那個女子,那個今日唯一得女子。呵呵,司徒蘭芳微微一笑,風芷感受到視線,看向司徒蘭芳,兩個人微微點頭,然後挪開視線。
「既然眾位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上官寒冰開口說道。
「本次主要還是南朝國和北朝國兩國的事情,我們和西朝國不會多做插手。」上官寒冰說道,一副謙遜有利。
司徒蘭芳點頭附議。
「在下有一言,有人看見本國本應該因謀逆死去的囚犯南宮風時,與南朝國丞相大人在一起。不知道這件事情是真是假。」蘇寧州直接開口說道。
王伯賢微微抬眼,看向蘇寧州,「不知道蘇相是從什麼人那裡得來得消息。何時何地看見的呢。」
「自然是在南朝國看見的。」
「哦。那是什麼人看見的。難道是細作。」
蘇寧州微微皺眉,不愧是三朝元老。說話這麼多陷阱。各國在別的國家都有細作是很正常得,但是這件事不能放在明面上。
「這件事情可是各國都有耳聞的。」蘇寧州也不是那麼好打發的。
「是又如何。」陳寧直接開口說道。
「是的話,麻煩將我國罪犯還於我國。」蘇寧州眼中閃過凌光。
「聽說南宮風時在貴國是以謀逆罪被捕,但是據老臣所知,南朝國的皇帝,是屬意南宮風時登上皇位的吧。」王伯賢開口悠悠地說道。
「不知道王丞相可有什麼證據。莫不要聽信了一些人的一面之詞。畢竟,我們兩國也是交好了很多年。如果王丞相將南宮風時交給在下,在下帶回國去,相信太子殿下會給予各國賠償,以賠償這次驚擾了各國的罪過。」
上官寒冰在心裡讚歎,不愧是一國宰相,話中陷阱一個接著一個,但是好處也確確實實拿出來了。
「我們一向奉行的,就是君臣,先是君,然後是臣。所以,登上皇位這麼重要得事情,恐怕貴國那位沒有來的太子殿下,才是一面之言吧。」
「不知道陳將軍此話是什麼意思。」風芷開口說道。
「你一個女人家開什麼口。」陳寧微微不屑,但是因為風芷很漂亮,所以還是柔了聲音,可是眼睛倒是很誠實。
「女人家如何。本宮可是北朝國的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次代表北朝國來這裡處理這次得事情。不論是按照哪裡的規矩,陳將軍都該給我磕頭請安。難道這次沒有讓陳將軍如此,陳將軍就忘了自己得本分。」風芷身上的氣勢全開,直壓地陳寧身上開始冒汗。
「有意思。」慕容等小聲在司徒蘭芳身邊說道。
「不知道公主殿下有什麼想法。」眉倚開口問道。
「北朝國全國上下皆知,南宮風時舉兵謀逆。難不成貴國對此又疑問。」
「還是之前,有傳言說,南宮風時有先皇的遺詔,讓貴國多想了一些什麼。」
「你們何必吵來吵去。不如叫南宮風時出來當面對質一番。」慕容等冷冰冰地聲音響起。慕容等的名聲在各國甚至比慕容尋還要響亮,全因他的那個瘋子的名號。
「是啊,不如王丞相將南宮風時交出來,我們當面對質。」風芷開口說道。
王伯賢還沒說話,陳寧就站起身,將王伯賢身後站著的人拉起來。可是地方剛把陳寧拉起來,陳寧一鬆手,對付就倒下了,斗笠摔在地上,南宮風時的臉露了出來,但是,陳寧一摸氣息,已經沒有了。
「死了。」陳寧大驚。
「什麼。」王伯賢也站起身,一副震驚的樣子。
「來人。」眉倚喊道。
「不著急,國師大人。」司徒蘭芳開口說道。
「哦?為何。」
「這個人自從進了以後就做在王丞相身後不動,既沒吃什麼,也沒喝什麼,難不成這裡的空氣有毒不成。」司徒蘭芳說道。
眉倚皺眉看著身後得南宮風時。
「陳將軍,不知道你這是什麼意思。」風芷立刻大喝。
「什麼?我?」陳寧一臉茫然。
「這個人一直好好坐著,就像司徒丞相所說,什麼也沒碰。難道真是空氣有毒不成,那我們怎麼沒事。可是被將軍一碰,他就死了。不知道將軍何意。」
「不關我事。」陳寧一下就慌了。
「我一碰他,他就倒了。我真的不知道怎麼回事。有刺客,一定是有刺客。」陳寧慌亂地說道。
「刺客?呵呵,你是指你嗎?」
陳寧被風芷的氣勢所壓,在心裡十分懊惱,不明白為什麼自己要這麼手欠來拉南宮風時,自己只是想出個頭而已。
「國師,救我。」陳寧看著眉倚,就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先看看他是不是南宮風時。」眉倚說道。
陳寧點頭,對,有可能這是假的然後開始摸南宮風時的臉,但是他發現,這確確實實是南宮風時,臉上也沒有易容,什麼都摸不到。但是他看見男子懷裡鼓鼓的放著個東西。陳寧立刻將東西拿出來,只見是一份詔書。
「看,這就是詔書。」陳寧舉給風芷說道。
「陳將軍得意思說,這就是先帝得遺詔嘛。」風芷冷笑一聲說道。
「難道不是嘛。」陳寧見風芷一臉冷笑,心中也沒底,但是現在打開看,又覺得心裡很掉面子。
「還是請陳將軍好好看看的好。」風芷開口說道。
陳寧方才大開口看。同時風芷說道,「我們北朝國由於常年天氣寒冷,聖旨這樣的東西,不能用普通的,比如各國使用的風宣紙,而是應該使用更加柔軟得蘭瑞紙,而這張聖旨呢,無法被捲成很小的,一看就知道不是我們北朝國的聖旨。」
而陳寧打開看,臉已經白了。因為聖旨上什麼都沒寫,空白一片。
「這個聖旨雖然看起來和我們國家的樣式一樣,但是紙張不同,呵呵,貴國不是被騙了吧。」風芷冷冰冰地說道。
「這。」王伯賢皺眉。
「呵呵。看來這次的會面是該結束了吧。」慕容等冷冰冰地開口。
「不過,雖然南宮風時已經是一個該死之人,但是我希望還是死於我們北朝國之手,陳將軍。」風芷冷冰冰說完轉身離開。
同時。
北朝國皇宮。
南宮風燁走進後宮,之前北朝國皇帝死後,後宮的妃子都下葬了。後宮按理沒有人了,但是南宮風燁熟門熟路地走進冷宮。
走進去,只見冷宮裡的擺設,絲毫看不出來是冷宮。
南宮風燁打開門走進去,揮退周圍的下人。然後將門關上。南宮風燁走過屏風,只見床上鎖著一個女子,女子身著薄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長得是傾國傾城。
南宮風燁坐在床邊,女子微微睜眼,一看見是南宮風燁,身子不自覺縮了縮,眼中帶著懼怕。
「媚兒,可想朕。」南宮風燁微微低頭,聞著女子的發香,聲音是溫柔。
女子流下淚水。
「放了我殿下。」女子眼中帶著乞求。
「不行啊媚兒。這麼久了,你還是不喜歡朕嘛,你自從進了宮,就成為父皇的妃子,可是父皇一次都沒有見過你,難道,你不喜歡本王嘛。」
「在外人看來,你可是一個死人啊,朕怎麼可以放了你。」
「那,把我冊封成妃子就好了。不要每天這樣鎖著我。」
「不行啊,那你冊封成妃子,那些文官該怎麼說朕啊。」
「可是你現在不是皇上嘛。」
「不是,朕自稱為朕,也是遲早的事情。」南宮風燁解開衣服說道。
女子嘴角揚起一摸微笑,但是南宮風燁沒看見。這時候,南宮風燁只感覺女子柔軟的身子貼上來,從後面抱著自己。南宮風燁突然反應過來,不對,女子不是被鎖著嘛,怎麼坐起來得,回頭看向女子,就看見女子眼中的笑意和殺意。然後脖子一涼,女子看著死去睜大雙眼得南宮風燁,冷笑兩聲,不是皇帝還敢自稱朕,想當皇帝想瘋了吧。女子轉了轉被鎖的手腕,然後離開了。
後來北朝國冷宮起了一把火。等眾人去救火已經晚了,只在裡面發現了一具屍骨,根據身上還殘留得東西,明確對方是太子南宮風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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