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3章 守株待兔

雲帆也順著她的眼神看了一眼，顯然是知道她的懷疑，卻徑直走去沒污漬的飯桌一側，打開食盒一一擺好。

然後當著雲小姐的面吃了起來，「說起來忙到現在也還沒吃晚膳，妹妹不若一起？」

他倒是怡然自得，只是雲小姐到底不相信他了，只是躲在角落，保持防備的姿勢。對雲帆看似示好的話也不接，偶爾看著門指望有人來一下，卻也知道是徒勞。

雲帆不急不緩的吃完了飯，好像沒看見雲小姐似的，自顧自說，「我去京城的時候找到你還是費了功夫，現在就如此不聽勸，豈不是白費了我一番苦心，從曲笙和莫景淵手裡救下你，還瞞著你在雲城的消息？」

的確，雲小姐有些啞口無言了，這些都是雲帆做的，為了保全自己，但是這些看來他卻不是想真的護著自己的安全，只是想自己死在他手上而已。

也許是直覺，雲小姐覺得這些飯菜就是有毒，只是雲帆自己不中招，自己若是沾了些，斷然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沒吃還算你聰明，這裡面加了些東西，若是吃了，明日母親就看不到活生生的人了。」雲帆站起來，逼近雲小姐，他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瓷瓶，也不接觸雲小姐，只是遞給她，也知道她不會跟自己接觸，沒多等就直接放在地上。

「你自己了斷，不要讓母親覺得此事與我有關，寫好遺書便安心的去罷，你傷了曲笙那日就該想到這個後果。能苟活至今也說不得我待你有所虧欠。」

雲帆站在原地，看雲小姐頭上的窗戶，她沒什麼特別好的功夫，是上不去的，這個小的開口也只是為了通風。

他很耐心的站在雲小姐面前，是要看她喝下去才走，但云小姐就算是心已經跳的很快了，還是不肯挪動，也不看那瓶子，只是有些狠戾的盯著雲帆。

「你做的事情別以為沒人知道，曲笙可不一定死了，這葯也不止我要喝，母親那裡你也是要送去一些的吧？」

雲帆呼吸一滯，笑了，「你倒是聰明，只不過現在才知道卻晚的很，乾脆些吧，喝了也沒什麼痛苦。」

他有的是耐心，雲小姐卻徹底慌了，知道自己出不去，手發狠的撓著背後的牆面，似乎已經喝下毒藥。

與此同時也開始毫無顧忌的曆數自己猜想的，那些雲帆做過的事情。

「你在雲城給曲笙下了葯，但是一直等到雲夢才發作，現在曲笙還沒下葬，必然是要被你帶走的，趁莫景淵的心思都在查明你對我生死的隱瞞，趁機劫下人。」

「不錯，猜的八九不離十了，看在你知道了的份上，自己喝了，我還可以有些考慮的餘地，等到萬事俱備，或許還給你一條生路也說不定。」

雲小姐搖搖頭，笑容幾許蒼涼，「你這麼想獨佔她一人，何必當初不告訴我，現在你無論使什麼手段都沒辦法了，她就是不喜歡你，跟我說過了，是看在你是她摯友的份上才屢屢放過我，不與我計較。」

她很是辛災樂禍的看著雲帆，突然就丟了畏懼，「一直都是摯友，你心愛也沒什麼用，現在就算是得到了人也得不到心。我死了也不會變的。」

雲帆的神色終於有些陰沉，走近幾步掐著她脖子，「既然是摯友，便也有變成摯愛的一日，只是你怕是看不到那日了。」

雲小姐還是聽不見，哪怕是自己最後發出的一聲響，脖子清脆的被扭斷了，整個人軟軟的被丟在地上，那些話也就此掩埋。

雲帆看了一眼地上的藥水，換了個空瓶子，便離開了，殘餘的飯菜很乾凈，但他覺得不妥，灑了些什麼進去，才施施然離開。

回到卧房，書童早就準備好了沐浴的一應物事，卻在聽到腳步的同時昏過去，雲帆沉著的收回手刀，跨過去。

「姑娘？沒有姑娘，只有大小姐。」知道便知道了，說出來做什麼，顯得自己聰明么？那這就是聰明的下場了。

等雲帆收拾好自己，地上的人也被收拾好了。

一切都等天明時分揭曉了，雲帆安然入睡。

雲小姐的屋子裡不多時就多了個書童，二人被很妥貼的擺好，餘下的就只剩下外面牆根的二人了。

對於只聽到一半的玉衡和莫景淵來說，全文不是難猜，而是二人至此才發現雲帆對曲笙的心思，也重新燃起對曲笙生還的希望。

只是按雲帆的說法，現在要注意的就不是雲城，而是雲夢，而且之前對於雲小姐生死的疑惑也不言自明。

調虎離山計么，玉衡和莫景淵很快就反應過來，只不過現在趕回去也是來不及，還不如在這裡等著人送來，既然是雲帆下的葯，解藥也自然在他身上。

「只不過雲小姐可惜了，知道的有些多沒機會說出來。」

「啞了。」莫景淵裹緊破破爛爛的衣服，順了順毛躁的頭髮，離開了這是非之地。

接下來就是等待了，只是他們不能隨便出現在雲帆可能發現的地方，那便是客棧都住不得了，只能在城主府先苟著。

但這段時日莫景淵還是很不舒服，之前在王宮錦衣玉食的，現在一下子轉變不太習慣，總是下意識的去順身上的衣服和頭髮，玉衡都說了他好幾次了，今時不比往日，可還是比不過習慣使然。

曲笙的葬禮是很快的，因為丞相之前力主攬下了喪禮，所以下葬也是他來，現在知道了曲笙並不是全然沒有生機，也出於對雲帆的「相信」，大約是會有一道偷梁換柱的。

「大約是不必，雲帆的手段看來比王上高明些，騙過那個老傢伙是不成問題的。」只是玉衡有些擔心他自己家，司徒府因為玉衡和開陽的關係會對宮中事情，尤其是莫景淵相關的格外關注。

若是這次葬禮被他自己爹發現了什麼不對就不好了，「王上，開陽現在何處？」

莫景淵一愣，看著他，「暗中協辦王后葬禮，怎麼了？」

「還怎麼了，遭了啊。」玉衡有些抓狂，現在莫景淵的神智多少有些遲鈍了，但他馬上就察覺到不對勁，開陽不知道他們現在的打算，若是雲帆的人被看出來，那開陽不是指定要劫下人的么？

那在雲城的他們二人就白忙活白守株待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