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八章我不願意
「你想讓我離開他?」秦香直視著霍華德的眼睛道。
「不。」霍華德聞言卻是搖了搖頭,「我是希望你成全他,我是從小看著艾倫長大的,我不希望他再受到任何傷害,和你一樣,秦小姐,我也很在乎艾倫,他是個好孩子,值得更好的對待。」
霍華德說這話的時候很真誠,並沒有半分虛偽的模樣。
秦香就這樣望著他,半晌才開口道:「如果我不願意呢?」
「我不會逼你,也不會對付你,我尊重你的每一個決定,如果你不願意,那就請好好陪在艾倫身邊,陪他共同面對一切,不管遇到什麼,不要拋下他,不要後悔自己的決定。」
「!」秦香以為霍華德會威脅自己,或者責備她自私,卻沒有想到霍華德居然這麼說,一時間不由得愣住了。
而霍華德卻只是對著她點了點頭:「很高興認識你,秦小姐。那麼,再會。」
「嗯,再見。」
直到霍華德消失在這花海之中,秦香還是有些回不過神來,她從沒有想到謝辭的處境是這麼尷尬的,因為謝辭從來都沒有提起過——
不,不是這樣的。
不是謝辭從來沒有提起過,是她從來沒有主動去了解過謝辭,總是被動的接受著他的好,卻連他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不知道,因為每次他都遷就著她。
「在這兒發什麼呆呢?」
忽然間有什麼冰涼的東西碰到了秦香的左臉頰,嚇得她連忙退了一步,然後這才看見是謝辭拿著易拉罐的冰可樂,這才連忙拍了拍胸口道:「你嚇到我了。」
「是你自己想的太入神了,叫你也聽不到,到底在想什麼呢?」
「沒,沒什麼?」
「你的表情可不是沒什麼的樣子。」
「真的沒什麼,我就隨便想想。」
「本來就不聰明,就別想那麼多了。」
「你說誰不聰明呢?」
「顯然是你,這都聽不出來,難道還要說你聰明嗎?」
「喂!」
謝辭笑著把可樂遞了過去,見秦香氣哼哼的不接,他也不生氣,直接就將那易拉罐順手放到了秦香的頭頂上,嚇得秦香連忙伸手去接。
「終於有些活力了,這才對。」
「什麼?」
「沒什麼。」謝辭應道,「前兩天我說的話,你現在又答覆了嗎?」
秦香聞言想要說些什麼,想說雪莉的事情,想說霍華德先生的事情,想說很多很多的事情,可是到最後她卻只能搖了搖頭道:「對不起,我可能……還要再想想。」
「沒關係,我等你。」
「為什麼沒關係?」
「什麼?」這下倒是輪到謝辭有些吃驚了。
「我飄忽不定,還拒絕過你,說不定……還會再次傷害你,你為什麼還要對我這麼寬容?」
「哪有,我超凶的。」謝辭說著還配合著做出了一個超凶的表情,卻是逗得秦香沒繃住情緒,一時間有點又哭又笑的意味。
「你……你簡直……」
而下一個瞬間,謝辭的手便輕輕地拍了拍秦香的腦袋道:「都說了,別多想,我這麼對你,只是我願意,哪有什麼為什麼,想做就做了。」
謝辭說的坦然,秦香聽的感動。
可是正因為是感動,所以秦香不敢輕易說「YES」,謝辭處處為她考慮,她是不是也該多為他考慮一些才對?
「我,我去卸妝。」
「嗯。」
秦香跑出兩步,卻又忽然回過身來對著謝辭說了一句:「對了,謝謝你的可樂。」
秦香回到化妝間的時候,便只有夏瑾和魏寧坐在裡面說著話。
「咦,謝阿姨和凌阿姨她們呢?」
「先出去了。」
「那你們……」
「等你回來啊,你妝還沒卸吧,我去叫工作人員進來。」
「不用了。」秦香連忙擺了擺手:「卸妝我自己就能搞定,而且我也想和你們單獨說說話。」
秦香說完,連忙還將門反鎖了,這才湊到了夏瑾跟前道:「小瑾,你跟我說實話啊,你在Y國那五年過的到底怎麼樣?」
「挺好的啊,你不也經常在Y國陪著我嗎?」夏瑾被秦香這神秘兮兮的模樣弄得是一頭霧水。
「可我也不是一直陪著你的,而且我有時候神經大條,很多事情都沒注意到。」
「香香,你到底想要問什麼啊?」夏瑾有些疑惑了。
「嗯……」秦香卻是有些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開口提問才好,只能稍稍沉默了一會兒,這才壓低了聲音開口說道,「你哥哥作為混血兒,是不是……在有些場合……很難堪?」
「香香!」夏瑾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魏寧卻是連忙對秦香使了一個眼色,畢竟連她都聽得出來這麼問題有多尷尬了。
夏瑾顯然也是完全沒有想到秦香忽然就這麼問,一時間不禁也僵了僵,好一會兒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道:「為什麼這麼問?」
「只是聽說了一些事。」
「好奇?」
「不,是擔心。」秦香搖了搖頭否認道。
夏瑾聽到這句話面色這才稍微緩和了一些,然後這才開口道:「其實還好,只是不管是哪個國家,哪個民族,總是有些人會計較什麼種族、血統之類的,說的話難聽些,表現的……不那麼友好,但是大多數人其實都還不錯。就和你一樣,不管你再好,總還是會有一些黑子噴你,那不是你不夠好,是黑子太壞。」
秦香一瞬間卻是有些心疼謝辭,因為謝辭真的是一個很好很好的人,她記得他為了挽救別人的性命奔波不已,她記得他在疫病隔離城市不離不棄,她甚至記得他在沒有救回那些生命時悄悄的哭泣,那是一個多好的人啊,卻要被人戳著脊梁骨罵。
她在國外呆過,她知道那些計較種族、血統的人說的話有多難聽,謝辭站得越高,就越有更多的人注意到他,也會有更多的人侮辱和謾罵他。
「香香?」
直到聽到夏瑾和魏寧的呼喚,秦香這才回過神來:「謝辭他……從來沒有說過這些。」
「因為他不能說。」
「什麼?」
「他深愛著他的母親,也就是我的姨媽,他怎麼可能會覺得自己混血是侮辱?他不想提,更不想讓姨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