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章胡思亂想
「雙雙，除夕快樂。春節快樂。給壓歲錢啊。」
手機里傳來林楹快活的聲音。
凌采雙說：「好了，等你都多大，還要壓歲錢。」
「我當然你知道我多大了，我可不是為我自己要壓歲錢的，我是為了我的兒子，也是你的乾兒子，還可能是你未來的女婿呢。趕快給壓歲錢，給少了還不行呢。」
凌采雙拍拍頭，也想起來了。現在林楹有孩子了。
「好，我記住了，不過，那也得我見到他以後才給啊。我現在怎麼給，用銀行卡轉賬，還是走微信支付寶？給力的話也是給你，不是給孩子啊。」
林楹狡猾的笑笑：「孩子還這麼小，你就給我吧。」
「美死你。」
有林楹這樣的朋友，生活一定不會無聊。林楹大大咧咧，時不時地來個插科打諢，也實在是快樂得很。
開過了玩笑，林楹問：「雙雙，那件事你覺得怎麼辦？」
凌采雙就知道她會談這件事，已經走到了靠近門的位置，距離凌玉雪和郁安澤已經好幾米遠，在這裡小聲說話，那邊斷然聽不到。
「我怎麼知道。現在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都沒準，我……」
「那我問你，如果最後鑒定結果出來了，孩子不是郁宏宇的，你要怎麼辦？真的打掉？」
「我……我也不知道。」凌采雙如實回答。
林楹說：「我看啊，你也別驗了。乾脆就直接和郁宏宇說，不管是誰的孩子，都管你叫爸爸，都姓你們的姓，這不就完了嗎？」
凌采雙心想，事情要能這麼簡單就完了，那才是奇迹呢。
外面響起敲門聲，凌采雙距離門近，順手就把門開了。
「雙雙，我回來了。」
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外，手扶著牆，正是郁宏宇。
凌采雙忽然覺得臉上有股溫熱的感覺。
她一直覺得，郁宏宇不會回來。他是郁家的長子，今天又是除夕，他理所當然地會在老宅過夜。他走的時候，也是這麼說的。不過，郁宏宇沒有把話說死，他只說可能會在那裡過夜，並沒有說一定。
凌采雙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對老公刨根問底。那不是她的作風。
心裡覺得郁宏宇回來是不可能的，可卻依舊希望他能回來。
回來也不需要說什麼溫存的話，不需要擁抱，只要能看著你在身邊就好。即便一句話都不說。
林楹還在手機里大談特談，卻得不到凌采雙的回應。
「雙雙，你在聽嗎？雙雙，你怎麼了？」
林楹聽到凌采雙的抽泣聲。她有些急了，以為凌采雙受了欺負。
「雙雙，是不是今晚郁宏宇不回來了。你感到孤單無聊。沒事。我這就去陪你。」
「不必了。」凌采雙淡然說著，「宏宇就在我的面前。他回來了。」
郁宏宇為什麼回家回來，這話我們還要把時間往回推一點。
今晚是除夕。郁家老宅張燈結綵，很是熱鬧。這也是往年的傳統，郁家是當地的大家族。既然是名門，就要有個名門的派頭。
除夕夜吃的是團圓飯。可今天這頓飯，就郁宏宇而言，怎麼也不會覺得有團圓的味道。
首先就是他的妻子凌采雙被排除在外。
這是郁母的意思，郁母覺得現在的凌采雙無論如何也不能來這裡。郁宏宇當知道是為什麼。當郁母這麼說的時候，他低著頭，攥緊拳頭，一語不發。
其次，郁安澤也不在邀請之列。
這又是讓郁宏宇很生氣。而且，他感到非常不解，為什麼郁安澤不能來。他也是郁家的一份子。
郁母的回答卻是這樣的。郁安澤是私生子，沒有資格。
郁宏宇想說，正因為如此，所以才要盡量爭取他。否則，他就可能跑到湯憶華那邊去了。這樣一個人材要是走了，成為我們的敵人，對於我們來說就是天大的麻煩。
可這些話郁宏宇終究沒有說出來。他知道，即便說了，母親也不會聽從。既然如此，何苦再浪費唾沫呢。
司曼倒是來了。還被安排在郁宏宇的身邊。司曼的臉色很蒼白，不過精神倒是很好。說話也有力氣了。據她說，最近的治療很有成效。
郁宏宇當然高興。再怎麼說，司曼也是一個讓他牽腸掛肚的人，或者說妹妹更合適一些。
郁文思也來了，還帶了可雲來。可雲的家在外地，今年春節不回去。既然一個人住，郁文思就把他帶來了。
郁宏宇總覺得，郁文思帶可雲來是別有意味，或許是為了向司曼示威。不過，這隻不過是郁宏宇的猜想，也沒有什麼證據。
一家人歡歡樂樂地吃著飯，郁宏宇也是滿面笑容，誰也不知道，這些笑容其實是裝出來的。這些美味的飯菜吃在嘴裡，真的是味同嚼蠟。
郁文思走過來，給郁宏宇敬酒，郁宏宇喝了一杯，感覺不過癮，又加了一杯。司曼碰了碰他：「別喝太多了。小心傷身體。」
郁宏宇頓時把酒杯放下，看著司曼：「最近好些了嗎？」
「嗯。」司曼點點頭，很淡然地說，「不過，我對此不抱什麼希望。」
「別這麼說，你會好的。現在醫學那麼發達，很多病都可以治癒的。」
司曼嘆著氣：「可是，我的病除了奇迹，大概不會有辦法的。而奇迹，已經發生過一次了。不會發生第二次。」
司曼瞄了眼郁文思，上次一次所謂的「奇迹」，就是在郁文思不懈努力下發生的。郁文思不想和司曼視線相交，立刻扭過頭，給可雲夾菜。
可雲幸福地笑著。當然了，她也看出郁文思和司曼之間的關係了。只是不說而已。
郁宏宇的筷子就沒怎麼動過，他只是一個勁地喝酒。
時間越來越晚，快到午夜十二點了。大家都在等那一刻，一起吃餃子。
也不知道怎麼的。郁母忽然嘆口氣。
「唉，人家像我這麼大的年紀，都已經有好幾個隔輩人了。而我，一個都沒有，真不知道，等我閉眼的那天能不能看到。」
郁父說：「別瞎想了，這種事急也不行。」